沈钰珠刚坐了起来,接过张妈递过来的甜饼,甜饼酥脆金黄,还有一丝儿热气儿。
她心头喜欢,就着碟子咬了一口,果然软糯香甜。
“金钏儿当真是有心了,好吃得很!”
张妈听了沈钰珠的话儿,越发开心了几分。
金钏儿是她的侄女儿,若是办差办砸了,或者行事不合适,她越发脱不了干系。
不想这个丫头也算是有机灵劲儿的,今儿第一次出去办差,还能想起来给主子带甜饼吃,算是个孺子可教的。
沈钰珠又命人将甜饼分与众人吃了,一时间暖阁里倒也热闹得很。
不想外面传来了管家吴长贵的声音,打断了这份热闹。
吴长贵不管做什么都是他亲力亲为,也算是担起了很大的责任。
此番他躬身站在屋子外面道:“启禀少夫人,永宁侯府来人了,给您带了信。”
沈钰珠一愣,自从上一次慕修寒和永宁侯府慕侯爷翻脸后,几乎没怎么回去,即便是同朝为官,也是形同陌路。
其实上一遭,慕家二爷设局陷害自己的大哥,这事儿明眼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只是慕侯爷装瞎瞧不见,硬是将庶子陷害嫡子的事儿给压下去了
。
故而永宁侯府的父子两个之间的嫌隙更大了,不过分开住也好,少了很多的糟心事儿。
沈钰珠忙让吴长贵进来,吴长贵手中拿着书信送到了沈钰珠的面前。
沈钰珠垂首看向了手中的书信,信封上有永宁侯府特有的印记,她将信封又递给了吴长贵道:“差人送到东大营去!永宁侯府的事情交给世子爷定夺。”
吴长贵神情微微一顿忙道:“主子,永宁侯府当差的那个人说,这封信是给您的。”
沈钰珠一愣,单独给她的信?
她忙将信封拆开,只扫了一眼,眉头便蹙了起来。
一边的张妈忙道:“主子,可是有什么事情?”
这些日子他们这些服侍的下人也看出来了,永宁侯府那边当真没几个好人,送过来这么一封信,难不成又有什么糟心事儿不成?
沈钰珠将信封放在了桌子上缓缓道:“宫里头的宴请,我虽然搬出来住了,可还是永宁侯府的少夫人,这一次得以永宁侯府少夫人的身份去宫里走一遭。”
张妈脸色一变,主子每次进宫当真是能去半条命。
“这倒是依着什么名目定的宫宴?按理说各种节日都过去了,年节的
话还在年底呢,这也差的远啊!”
沈钰珠吸了口气:“是柔然国的四王子来和亲了,故而明天得设国宴宴请。”
“世子爷在东大营练兵,永宁侯府总不能只去一个老侯爷,这一遭我还必须得去一回。”
张妈一听是柔然和亲的国宴,倒是和自家主子没什么太大的关系,顿时放心了不少。
沈钰珠当下命云香去倒厦取自己的礼服,今晚先收拾出来,明早穿着进宫便是。
她缓缓起身站在了窗前看向了外面已经叶子落得光秃秃的桂树,眼见着到了深秋了。
她想起来之前砸在她马车顶子上的斛律长风,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那厮居然活下来了。
还挺结实的,不过这一世她绝对离着他远一些。
同时柔然的这一步棋实在是令人费解得很,既然已经对大周的虎视眈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却派了四王子和亲。
和亲也罢了,竟然四王子在京城被人追杀,差点儿死在这里。
上一世她就没搞明白这个问题,这一世怕是还需要继续追究下去。
第二天一早,沈钰珠便是盛装打扮。
国宴上的讲究比较多,沈钰珠也不敢落人口舌,早早准备好披
着披风走到了将军府的门口。
将军府门口早已经停好了将军府的马车,云香扶着沈钰珠的手将她送上了马车。
谁知刚揭开了帘子,便看到里面已经坐了一个人。
沈钰珠顿时眼前一亮,还未说话,眼底已经染了七分欢喜,马车里的那个人何尝不是。
修长的手臂伸了出来,连着她这个人整个儿抱了进去。
外面的丫鬟原是惊了一跳,此番看过去居然是世子爷,顿时一个个抿着唇笑了出来。
沈钰珠抬起头看着慕修寒苦笑道:“世子爷,这一遭又跑坏了几匹马?”
慕修寒将她紧紧扣到了怀中,抬起手想要揉一揉她松软的头发,却被沈钰珠躲开了去。
“世子爷还是放过妾身的头发吧,一会儿是国宴,若是妾身衣冠不整,丢的可是您的面子。”
慕修寒唇角微翘,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弧度,看向沈钰珠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宠溺。
“不必在乎我的面子,你想如何便如何。”
“况且我刚让百川从西域那边买了几百匹上好的战马,几匹千里马轮着跑,每日里歇在将军府也无妨。”
沈钰珠心头一顿,他几匹马轮着换骑,也要赶回来,
她倒是心疼他连夜不睡,累坏了身子。
“珠儿,我先睡会儿,到了司马门外,你喊我起来。”
“好!”
慕修寒松开了沈钰珠,仰起头靠在马车的车壁上。
不多时便沉沉睡了过去,甚至传来轻微的鼾声,这得困到什么程度?
沈钰珠凝神看向了慕修寒,他虽然不说什么,沈钰珠也看出来他一次次从东大营回京,除了偷偷溜出来看她,定是还有别的事情,
也不晓得这些日子,他在忙什么,她也不敢问,不敢说。
他总是那般的忙碌,甚至是疲惫不堪,便是为了当初与七殿下的那一份儿兄弟情深。
人人都说慕修寒是江湖中的大魔头,天机门的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门主,其实他的有情有义之处,谁又能看得清楚。
沈钰珠心头叹了口气,解下了自己的披风,盖在了慕修寒的身上。
刚要离开,却不想慕修寒梦得到了什么,抬起手紧紧抓着她的手,不一会儿才缓缓平复了急促的呼吸。
他只有在抓着她的手,才能真正的睡沉稳了去。
沈钰珠看着眼前的男人,莫名多了几分心疼。
她索性靠在他的怀前,让他能睡得更加踏实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