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寒舞出来的剑法,带着几分优雅,却又霸气异常。
起招落招之间,却透着一丝丝的血腥杀意。
四周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平阳公主猛的站了起来。
怎会这样?
他不该生气?不该愤怒沈氏让他丢了这么大的脸面吗?
沈钰珠瞪大了眼眸看向了慕修寒,心头狠狠跳动了起来。
慕修寒曾经跟随七皇子赵轩征伐边关,立下赫赫战功。
他的剑锋,他的武功,他的才华是用在战场上的,不是给后宫女子和贵族女眷表演的。
他越是如此,此间撺掇逼迫他和沈钰珠表演舞剑的贵人们,一会儿越是要遭殃。
尽管慕修寒舞剑的动作大开大合,着实的好看可四周看着的那些人,一个个只觉得脊背有些发寒。
“皇上驾到!”
琼华殿门口突然传来司礼太监尖锐刺耳的喊声。
顿时所有人忙急匆匆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一直还撑得较稳的陈皇后瞬间变了脸色。
而另一侧的魏贵妃脸都白了,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己的女儿。
心头暗自悔恨,早知道皇上会来,她就不该让自己的女儿出现在这里,制造这么一出子大麻烦。
陈皇后没想到乾元帝会来,毕竟圣上这几日身子确实
不爽利。
加上今天见了群臣,说了这么一会子话儿,一定会回寝宫早早休息。
不想突然出现在这里?
她猛的看向了已经停下了动作,垂首立在那里的慕修寒。
心头咯噔一下。
这厮为了护着沈氏,居然让自己处在这般被羞辱的境地,原来后招在这里等着呢?
今天她们这些贵妇们让战功卓著的慕世子舞剑,不仅仅是羞辱慕家,更羞辱的是大周的国体。
果然乾元帝的脸色几乎沉到了底,之前他同大臣们相谈甚欢。
今天他倒是有些雅兴,本来只想来琼华殿与众爱卿同庆,好好喝一杯。
不想给他看到大周史上最不可思议的一幕。
他最近很是欣赏的少年将军慕修寒,准备委以重任的青年才俊。
居然拿着一把破剑,在这么多女人们面前,像是一个卖笑的伶官一样,取乐妇人?
大周的颜面何在?简直是岂有此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四周纷纷跪下来一大片,黑压压的趴在了乾元帝的面前。
乾元帝一步步走到了正中的位置上,陈皇后看着乾元帝的脸色更是惊了一跳。
她忙给乾元帝磕了一个头,小心翼翼道:“臣妾不知皇上要来,有失远迎,请
皇上治罪!”
乾元帝视线掠过了陈皇后瑟缩的脊背,眸色更是沉了几分。
“皇后给朕说说,此处为何这般的热闹?”
陈皇后脸上掠过一抹慌乱,顿了顿神忙道:“回皇上的话。”
“先前平阳这孩子一直呆在宫里头闷得慌,便前来参加宴会,不想遇到了云州城来的歌舞伎。”
“不要和朕说废话,”乾元帝的脸色又阴了几分。
乾元帝本来就性格暴戾,独断专行。
自从得了病以后,更是喜怒无常,即便是曾经救过他的陈皇后也心头发颤。
当下她再也不敢说这些前情废话,忙道:“回皇上的话,平阳看到云州城的歌舞伎舞姿这般优美,想要请云州城来的慕家世子妃演一支。”
“不想慕家世子爷,许是也想来凑个热闹......”
“凑热闹?”乾元帝冷声笑了出来。
他猛的抬眸看向了沈钰珠,这个容色平常,颇有些气度的女子,便是慕修寒的世子妃?
不过他对于慕修寒迎娶一个乡下来的无名无姓的女子,倒是认可的。
永宁候府的实力实在是太大了,尾大不掉,他不好收拾。
幸亏慕世子没有和京城里其他的世家联姻,否则他可能要做些什么了。
他刚要问什么,突然慕修寒疾步走到了乾元帝的面前,二话没说便跪了下来。
许是心有灵犀,沈钰珠看到慕修寒跪下来的那一瞬间,便晓得他不会善罢甘休了。
既然要闹,她便陪着他一起。
沈钰珠也跪在了慕修寒的身边。
乾元帝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俊朗非凡的美男子,只是岁月和病痛折磨着他。
此时他五官消瘦,眼眶深陷,因为长期的失眠,眼底染着红血丝。
那神情阴戾至极,像是一只随时随地要吃人的野兽。
“圣上明鉴!平阳公主刻意羞辱我的妻子,臣不得已才替我的妻子受辱!”慕修寒声音不高,却清冷的厉害。
狠狠将已经呆在了那里的平阳公主激了一下。
平阳公主动了动唇,唇色苍白至极。
她耳边传来一阵阵的耳鸣声,嗡嗡的只看得到慕修寒凌厉的薄唇微微动着,却不晓得他在说什么。
他居然为了沈氏那个贱人,这是要将她这个喜欢他,爱慕他的一国公主往死路上引吗?
“慕世子!你胡说些什么!”魏贵妃顿时慌了,忙站了起来,跪在了乾元帝的面前。
“皇上明鉴啊!平阳只是同永宁候府世子妃玩笑而已!”
“小姑娘家的,之间开
个玩笑!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必这般不依不饶的?”
“圣上明鉴!”沈钰珠狠狠冲乾元帝磕头道:“臣妇不认为这是玩笑。”
沈钰珠抬眸看向了乾元帝道:“皇上,臣妇虽然是一介女流,乡下女子,可也懂得什么可为可不为。”
“臣妇在乡下的时候便听乡民们盛传圣上是个大大的明君!励精图治,开疆拓土,平治天下,是个大大的英雄好汉!”
“即便是乡下的三岁小孩子也都说我大周皇帝,最最是个有担当的圣君天子!”
沈钰珠的这些话刚落地,乾元帝一直板着的脸稍稍松懈了几分。
慕修寒微垂的凤眸中掠过一丝好笑,不曾想这个丫头吹捧起人来也是个高手。
沈钰珠顿了顿话头,却话锋一转,还未说话声音中已经透着几分悲声。
她狠狠吸了一口气道:“皇上,臣妇若是寻常妇人倒也罢了。”
“不管是表演歌舞,还是舞剑,臣妇自然是愿意奉陪的!”
“可臣妇是永宁候府的世子妃,更是驻守边关风餐露宿的少将军的妻子。”
“臣妇受点儿屈辱没什么,但是这屈辱不是臣妇一个人受辱,可是我大周的国体受辱啊!”
“你……”魏贵妃脸色瞬间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