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玛用力抽了布玛一个耳光,父母双亡的他从小扮演着父亲的角色把这个弟弟拉扯长大,从未舍得打过他。布玛捂着脸,低着头不敢看他,看到他这样的反应,甚至不用问出口,西玛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抬起头看着我!你为你自己辩解啊!”
布玛跪到地上。“阿兄!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同乡们,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是我错了!”
“还真的是你干的!”
西玛气得又要打下去,却被乔西州拦住了。“劳烦先让我问几个问题。”
西玛咬了咬牙,收回了手。“你问吧,他若再敢有半个假字,我就没有这个弟弟!”
乔西州低头盯着他。“你为何要做这样的事?”
“我……我瞒着阿兄到赌坊里赌钱输了银子,只好偷偷把阿爹留下的宝石给当了去填债。我想筹钱把宝石买回来,这时候刚好有封信送到我手上,上面说……”
他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瞥了西玛一眼,又迅速低了下去。“上面说只要我照信上的吩咐做,就会帮我把宝石赎回来。”
“你混账!”西玛气得火冒三丈。“那宝石是阿爹唯一的遗物,是祖辈传下来的,我相信你才将宝石交由你保管,可你却!”
乔西州追问道:“然后呢?指使你的人可有将宝石赎回?”
“有,今天我回到客馆时,宝石已经放在房内了。”
虽然真凶找到了,但现在此事却更加迷雾重重了,乔西州不解这神秘人指使布玛做这些事的原因是什么,目的就是影响两国情谊那么简单?
“那封指使你的信呢?”
“信我还留着!”布玛钻到床板底下抠了抠,从板缝间抠出了那封信。
这信上的字迹歪斜潦草,似乎是用左手写的,内容和布玛所说的相差无几。
他突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便将信纸凑到鼻前仔细闻了闻。
是一种很特别的味道。
既像混杂的花香,也隐约有一丝柑橘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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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虽然解决了,但始终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你们禁军看守不力。”
乔西州进宫向多特与昶临汇报了调查的结果,布玛是定夏人,理应交给多特王子发落。
“不知是什么人利用了他,居然妄想借此挑拨两国关系。”
看到乔西州很快就查出真相的份上,多特答应将此事压了下来。“虽然我答应不禀报给皇上追究你们的失职,但这次商队的损失很大,应当由昭辉的国库拨款一部分用来弥补赔偿。”
清若端了亲手做的糕点过来。“多特王子不必担心,此事已有解决办法。”
她看向永妍淡淡一笑,示意由她来解释。
永妍马上接过话茬。“皇嫂想出了个绝世好办法,我与皇嫂想在民间发起义卖,我有许多画作,皇嫂也有一些绣品,义卖来的银子就当作给定夏商队的补偿。”
听完这个主意,多特眼前一亮。“果真是个好办法,妍儿你要卖画作的话,我可以全部买下!”
永妍无奈的笑道:“我可以挑一副最好的给你,不过仅限购一副,不然义卖便没有意义了。”
昶临看了清若一眼,这次终于颇为赞许的点了点头。“太子妃与公主亲自组织义卖,那些达官贵人闻到消息想必会趋之若鹜。”
“臣妾已经打点得差不多了,明日便可将画作和绣品送出宫义卖。”
永妍骄傲的拍了下自己的胸脯。“然后就由我亲自上阵,将东西全部卖光光!”
第二天一早,永妍就带着澜衣一起出宫去了。义卖在最热闹繁华的西市口举行,多特说什么也要自告奋勇的来帮忙,实则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和永妍相处的机会。
禁军将一捆捆画卷从马车上搬了下来,放到台桌子上,清若曾经还待字闺中时绣过很多精巧的手帕和团扇,这次也全捐出来做义卖之用了。
“哇,妍儿你画过这么多画?”
多特将它们一幅幅都摊开来欣赏了一遍。“这幅好,春意盎然。这幅也不错,是冬雪腊梅。”
“你挑一幅喜欢的,这开张的第一幅便卖给你了。”
“好,我得细细挑选才行。”
太子妃与公主义卖的消息果真不到半天时间就传遍了溯阳城,不只是达官贵人,连民间百姓也扎堆的来凑热闹,尤其是富贵人家,挤破头的也要买一件东西回去,家中的东西能跟皇宫沾上点边,那可是值得炫耀的。
没过多久,清若的绣品便先被卖空了,永妍累得晕头转向,便让澜衣赶紧来顶上。
多特依旧在后方不紧不慢的挑画,永妍有几分失去了耐心。“你若是真心想来帮忙的,便先干点正事吧,挑不到喜欢的大不了我在你走之前现画一副送你。”
他又打开了一幅画。“我马上便看完了,很快的。”
看清这幅画的内容后,多特突然黑了脸,他不悦的把画卷合上。“哼,我就要这幅!”
永妍从他手里夺过画卷,发现这一副是初春时候画的,画的内容是一位男子在柳树下舞剑的场景,动作潇洒流畅。明眼人一眼便能认出这柳树下的人画的正是乔西州。
“不行!你还是另做他选吧。”
她匆匆卷起画卷,心想定是澜衣搞混了,不慎将这幅画也给混进来了。
多特更是生气了。“为什么不行,这画有什么特别的?”
永妍有些窘迫,她画的乔西州可不只这一副,但这些画本该是藏在宫中,不该给任何人看见的。
“我喜欢这幅画,所以舍不得卖行了吧。”
多特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疑问。“你是喜欢这幅画,还是喜欢画中的人?”
永妍的表情有些不悦,语气也变得严肃了。“多特王子现在是以何身份来质问我?这是本公主的私事,又与你何干。”
没等多特说话,一个身影就拦在了二人之间,他伸手从永妍手里轻轻取走那幅画,摊开来细细看了片刻。
“这幅画我买了。”
永妍的耳根悄悄浮起了红,几乎没有脸直视他,她最不愿意的就是被乔西州看到啊!老天还不如打个雷直接劈死她算了!“西州哥哥,这画……”
他轻松的笑了笑,指着画卷上的人。“画的不是我吗?只不过这招剑式可不是这样的。
永妍本来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听见他这么一说,注意力又被转移了。“明明就是这样的,我看过你舞剑那么多次不会有错的!”
“不信的话打个赌,我改日再比划给你看这招。”
“赌就赌,定是你昏头记错了。”
多特站在俩人身边,看着二人相谈甚欢,自己却一句话也插不上,尤其是永妍抬头看他的眼神,亮晶晶的好像在发光。
这下,他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