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豆开始兴致勃勃地算着什么东西价钱几何,自己手里的钱可以买多少,可以买多少次,她可以买来送给谁谁谁。
勤劳的像是一只小蜜蜂似的,嗡嗡嗡的,欢乐自得。
有点像苏萝,可却没有苏萝那样天真,也有点像张福儿,却也规矩勤劳,不像是张福儿满山遍野地野起来。
苏莞笑了起来:“你要送那么多人啊,那可要多攒一点钱银啊,若不然可是不够的。”
芸豆闻言算了算,心登时凉了一下,有点懵,可是话已经出口,哪里有反悔的道理,她不要做人了?于是她想了想,艰难地下了决定:“那我就多攒一攒好了。”
虽然...虽然算了算心疼得要死,但是还好还好,主家赏饭吃,没钱也饿不死。
苏莞失笑,摇头,也不说不用,任由她自己折腾吧,反正话是她自己说出来的,自己便要负责。
不过这小姑娘也只是心疼了一会儿,很快便放下了,她虽然有些爱财,但是觉得有口饭吃饿不死,也都可以。
马车路过归雁城,却没有停下来,一路穿过街道,往石桥村驶去,半路上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只能打着火把灯笼
赶路,好在路程不长,可以走慢一些。
等马车进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酉时末了,在归雁城的时候买了一些吃食,让人路上吃一些垫着,若是留下来吃饭,耽搁了时间,回到村里就更晚了。
不过好在早早地来了信,府上也知道主子今日回来,厨房那边早早地准备了吃食,等到回到院中洗簌一番,便能吃东西了。
苏莞让小桑带着芸豆先去她们居住的院子寻一个空屋子住着,芸豆告辞之后领着自己的小包裹欢欢喜喜一蹦一跳地跟着小桑走了。
夜里歇了一夜,到了第二日,苏莞便忙碌了起来,首先是见一见林管事,问一问最近这几天有什么事情,再来便是要忙九辩和孙湘的亲事了。
孙湘对于成亲一事抱着无所谓的想法,随便怎样都行,九辩倒是好一些,到底是成亲,尽管这个事情是个意外,但是他作为男方,总不能太委屈了人家。
而且他还心心念念着孙湘肚子里的孩子是一个姑娘,娶媳妇不能让他很高兴,但如果有个姑娘的话,他都能飞了。
想通了这些,他便立刻行动了起来,到底姑娘她娘也不能亏待了。
于是就
在李临和苏莞不在的这几日,九辩已经让人轮番开始送东西,孙湘自己的屋子早就装不下了,隔壁还空了两间给她做库房。
孙湘又气又无语至极:“这男人想姑娘想疯了,要是生下来不是一个姑娘,我看他怕是头顶都要冒烟了。”
“我都说了不要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瞧着就心烦,他就说,要是日后他姑娘问起‘爹啊,你娶我娘的时候给了什么聘礼?’要是什么都没有,那岂不是在姑娘面前很没有面儿。”
“面儿,他要什么面儿?”
“我说让他带着赶紧滚了,他又说这是以后给他姑娘的,又不是给我的,叽叽歪歪的!”
“哈哈哈哈!”苏莞笑得停不下来,这操作实在是有点厉害。
“既然他给了,你就收了就是了,管他是给你的还是给你姑娘的,他有句话说的还是也没错,给你就是给你姑娘的。”
若是普通人家女子出嫁了可能没什么嫁妆,可是在权贵氏族这里,母亲的带来的嫁妆,大多数都会留给女儿,至于儿子,只不过是留了一些,日后有个想念罢了。
当然,这也要看一看家里的情况,像是家里没什么
家业,儿子又多,那么就给得少一些,毕竟不能都给了姑娘,让儿子过得太苦。
要说最为典型的,便是昔日苏芙出嫁的时候,杨氏又一儿一女,长子是晋宁公府的长孙,是日后的继承人,儿子不用愁,她的嫁妆七成都给了苏芙。
不过其中也有因为苏芙自己作死的缘故,王氏没有给她额外的添妆,只是按照嫡女的份额给了她多少东西,剩下的让杨氏自己解决,杨氏没办法,这才自己将自己的嫁妆掏空。
比较正常又疼爱女儿的,可能会给一半,这姑娘出嫁了,得了母亲一半的嫁妆,再加上父亲和家族备置的,另外还有父母从小为她攒下的东西,就是很庞大的一笔了。
说是十里红妆也不为过。
这些嫁妆能让出嫁女在夫家挺直腰板无人敢欺,又能保证生活无忧,然后就这么一代一代地传下去,母亲的嫁妆给女儿成了风俗。
所以就九辩现在的家底而言,他给了多少孙湘,日后这些都可能是给姑娘的。
孙湘怄气得很:“指不定生的不是姑娘呢,你说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偏生喜欢姑娘,这几日也有不少人送了礼物
过来,说是要给姑娘的。”
“估计是他飘了,成日对人说姑娘姑娘,这才有这事。”
苏莞笑了:“且不管生的是姑娘还是儿子,他既然愿意给,你便收着,反正也是他的孩子,便是日后他不能如愿,那也是他一个人生闷气不开心,你管他如何呢。”
孙湘闻言一顿,竟然笑了:“你说的不错,管他怎么折腾,反正日后不能如愿,不高兴的是他自己,和我有什么关系,至于他给的东西,给孩子也算不错,算他还有些良心。”
苏莞附和道:“就是就是。”
苏莞问她:“对了,嫁衣绣的如何了?”
“没问。”孙湘都懒得管这些事,什么嫁衣不嫁衣的,有没有也没什么差别。
“那我一会儿去张娘子那里看一看,若是来不及,便多请几个人帮忙。”苏莞认真道,“你这边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又不愿同九辩说,便与我说就是了。”
孙湘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笑道:“夫人放心,若是我有什么事情需要夫人帮忙的,定然不会不找你。”
苏莞原本有些担心有什么事情她自己折腾,如今听她这么一说,便放心了:“你心里有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