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他陪了,爱回来不回来......”苏莞哼了一声,觉得自己要生气一会儿,不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他,若是他日后总是这么折腾,她哪里有好日子过。
她说的声音太小,像是在生气地嘀咕什么,小桑听得不大清楚,于是便问:“夫人说什么呢?”
苏莞回过神来,也不想说这些,于是便道:“没事,厨房那边有什么?你去看看,拿一些过来,我随便吃一些就行。”
小桑应了一声是,然后逃似地离开了。
这一趟回来也没带几个人,苏莞自己只带了谢思安和小桑。
谢思安是护卫,苏莞出门的时候才会跟着一起出门,在院子里的时候她往往在自己的屋子里休息或是做别的,不会时常往她这边凑,所以眼下她身边能用的只有小桑了。
她在檐下站了一会儿,看了看这院子里的风景,虽然这院子他们夫妻二人住的不多,但是先前规划的时候是她自己亲自做的,房舍都是新建起来了。
两年过去了,院子还是新的,昔日移植的树木枝叶也繁茂了起来,栽种的花草每年都按照她的喜好栽种,她回来的时候,若是碰上花期,不管是花园还是居住的院子
,都是繁花锦簇。
这院子里大约唯一少了的便是她用花盆栽种的珍贵品种,那些她离开的时候都已经全部搬走,如今养在石桥村那边呢。
她坐了一会儿,院子里有蜜蜂飞来飞去采蜜,嗡嗡嗡的。
小桑领着一个小厮一起将饭菜送了过来,见是院子里有蜜蜂,便和苏莞道:“夫人可是觉得吵了?一会儿让人抓一抓,免得飞进屋子里蜇人。”
苏莞道:“不必了,由着它们吧。”
苏莞瞧着阳光正好,有点想晒太阳,可是这会儿太阳又稍微有些热,于是这便让人在檐下搬了一张小桌子,在那里一边赏景一边用饭。
院子里静悄悄的,阳光从天上洒下来,院子里繁花簇簇,蜜蜂嗡嗡采蜜,苏莞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赏景,三月的凉风徐徐,心情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待她吃完了,便搬了一张椅子在檐下躺一会儿,又有些想睡觉,这个时候李临才从外面回来,见她悠悠然地躺在那里,见他来了睨了他一眼也不管。
他笑了笑,从一旁的桌子上给自己倒了一盏茶,茶水温热,他喝了一盏解渴,然后在她身边的绣凳上坐下,伸手拿了她手中的白团扇。
“怎么
在这里睡?”
苏莞伸手将自己的扇子抢了回来,打了一个呵欠:“风景好,风也好,在这舒服。”
他看了一眼院子,风景确实不错,风也舒服,于是便笑了笑,问她:“石桥村呆着是不是有些腻了?想不想出去玩?”
苏莞摇扇子的手顿了一下,这才惊讶地看向他:“出去玩?游山玩水观景?”
“一半一半,一边玩一边办事?”他的语气平静。
苏莞脸上的表情敛了敛:“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他的事情她大约也是知晓的,若不是什么大事,他也不会亲自跑一趟。
“也不算什么大事。”他又拿过了她手中的扇子,“一个地方呆一段时间差不多了,正好带你出去走走,也好处理一下事情,若是事情不好处理,或是有什么危险,也不会带你出去。”
苏莞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
话说石桥村的日子闲适自在,但是呆了一年多了,这一日日都是这样,确实有些腻味了,主要是也没什么往来的人。
归雁城的诸位夫人,除了谢夫人,与她的交情一般,同龄的夫人更是敬着她,说话都客客气气的。
要是有时间出去游玩一番,确实也不错。
她有
些意动,于是便问:“去哪儿?”
“西魏。”
“西魏?!”苏莞这下子真的惊了,“去那么远?”
这一去,路上都得一个月吧。
苏莞左看右看,见院子里这已经没有人了,这才问他:“去那么远做什么?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李临道:“买地。”
“?!”
“买地?买什么地?”苏莞更是不明白了,还特意跑一次去西魏买地,便是要买地,他手下那么多人,派一个过去不就行了。
李临道:“刚刚接到了阿伏的一封信,说是让我派人去买地,再过一两个月,朝堂便开始商议河流改道一事。”
说到这里,李临脸色也有些不好。
苏莞也顿了顿:“河流改道?那可是大事。”尤其是李伏还告诉了李临,让他去买地,估计可能引发不好的结果。
“他的信呢?”
李临从袖袋里将信件拿了出来,然后交给她。
信不长,讲述的也简洁,里面是关于朝堂有意给一条河流改道的事情。
若是没有人管,权贵氏族最先得了消息,就会将原本河流两岸肥沃的土地高价卖给百姓,甚至以赊账分年还钱的方式卖了出去,然后又开始在新规划的河道两岸低价
购置大量土地,将原本属于百姓的土地买到手里。
老百姓以为自己得了肥沃的田地,满心欢喜,可是一朝河流改道,原先的河流没了,那原本肥沃的土地也日渐贫瘠,水田也成了旱地,收获也大大地减少。
这个时候百姓手里的田地不但贬值了,还背了一身债,一家人勒紧了裤腰带累死饿死地还债,氏族倒是欢欢喜喜地以很低的价格,拥有了好田地,财富又添了一笔。
几年过去了,原先河流的百姓饿殍遍野,民不聊生,新河流两岸的百姓卖了田地,最终沦为氏族的佃农,在氏族手下艰难讨生活。
这要是遇见好东家也就罢了,要是遇见个不好的,那日子怕是要艰难得很。
苏莞看完脸色也渐渐地难看了起来。
“你说先前阿伏说的事情,西魏是不是因为这个才开始的......”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老百姓都吃不上饭饿死了,自然就会出事。
李临道:“他的意思是将新规划河流两岸的田地先买下来,到时候再依照原先的价格出售或是租种给百姓。”
“至于原先河流那边,到了差不多的时候,将事情宣扬出去,到时候那土地就没有人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