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关悦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是在学校的小屋里床上。
小屋里开着灯,光线照在屋子里面,显得暖暖的。
耳边也马上传来了陈子飞的声音:“你醒啦。”
“子飞!你……”关悦连忙一伸手抓住了陈子飞的手,指甲都是一下子扣进了陈子飞的肉里,惶恐地说道:“这是真的,这不是梦,你告诉我这是真的。”
陈子飞柔声说道:“真的,我没死,我看我这身体都有温度的。”
“那你……那你摸我脸一下。”
“好。”陈子飞伸手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摸了一下。
“那你摸我胸口一下。”关悦又道。
陈子飞不由莞尔,道:“还有这样的要求?”
“你必须摸,要不然我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做梦。”
“好!好!”陈子飞连忙答应,伸手摸上。
“好像还真不是梦啊。”关悦眯着眼睛感受了一下,然后又道:“那你躺下抱抱我。”
“好的。”
陈子飞又是答应了一声,躺下把关悦抱在了怀里。
关悦乖巧地依偎在陈子飞的怀里,足足有两分钟。
“哇!”
突然之间,关悦猛地哭了出来,两只小拳头用力地打着陈子飞的胸膛。
“我以为你死定了,我以为你活不了了,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啦!哇……”
陈子飞用力地抱住了关悦,道:“对不起,我的错,不怕!不怕了。”
关悦的这种情感,让陈子飞真是无比的感动。
洪水来之前,关悦在水里大声不让他过去,那时分明就是宁可自己被水冲走,也不想让他涉险。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因为人的本能,在遇到危险,而且自己还无能为力的时候,肯定都会寻求别人的帮助。
可是关悦那时候却是保护陈子飞,这绝对不是一般情感能够让人做出来的决定。
而在他上来找到关悦的时候,关悦的那种欣喜到晕倒的情况,要是在她心里不重要,她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关悦哭了好一会,这才停了下来,然后猛地坐了起来,突然一下子掀起了陈子飞的衣服。
这一下事出突然,陈子飞完全来不及防备。
“啊!”关悦顿时失声叫了起来。
陈子飞的胸膛之上,此时有好几道伤口,虽然没有再流血,但也是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你这……”关悦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小手轻轻地碰上,道:“还疼吗?”
陈子飞微微一笑,道:“不疼了,这点小伤对于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的。”
关悦咬了咬嘴唇,道:“那你是……怎么上来的?”
陈子飞说道:“也没有什么,我就是借着水力被冲下去,然后逮着个机会,抓到岸边伸过来的一个树枝,就上来了。”
关悦瞪大了眼睛,疑惑地问道:“就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当然这里面还需要一种借力使力的技巧,否则我可没有能力与这种洪水相抗衡。”
陈子飞说得这么简单,只是不想让关悦继续担心,也不想让她难过。
其实那个时候,他真是生活系于一线。
大自然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相抗,所以洪水冲下来,他直接就被洪水卷了进去。
但陈子飞毕竟不是普通人,在被水卷进去之前,他就已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保持着自己能够在水中坚持更长的时间。
这时候与洪水之力硬抗,只会让自己受伤,那洪水的浪头,足可以把大树连根拔起,可以把巨石当成球来踢。
陈子飞在水里,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水里的各种东西就像绞肉机一样,要把他绞成粉碎。
只不过瞬间,陈子飞就感觉自己的全身骨头都要断掉,嘴里也是发咸。
越是在危机时刻,那就越能激发出人的潜力。
陈子飞的这一身本事,几乎就是在各种危机之中磨炼出来的。
只不过,陈子飞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感觉到了死亡离自己是如此之近。
这时候强大的求生意志,让陈子飞的头脑还时刻保持着清醒,他体内的真气疯狂的转动,一边用来抗拒那巨大的冲击力,一边保护着自己的内脏。
也就是那么两三分钟,陈子飞竟然在这种巨大的冲击力之中,感受到了一种奇妙的顿悟。
与其无法与之相抗,为什么不能顺势而为?
他感受着身边的水流,感受着水里的各种石头树木,调整着自己的真气的发力方向。
借着撞击,他不再与之相抗,而是借力用力。
如此数次尝试,虽然受到了无数的撞击,但是他竟然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终于找到了怎么借力的方法。
然后借力之下,他终于是从水中探出头来,正好看到前方头上有探出来的树枝,一伸手抓住,逃出生天。
这一切说起来简单,但实际上陈子飞在那短短的十来分钟里,简直就是在无数次生死边缘徘徊。
而不得不说的是,此时虽然凶险之极,但是陈子飞也是得到了莫大的好处。
陈子飞感觉,自己在洪水里面掌握的这种方法,甚至能让他在面对更强大敌人的时候,他也一样可以全身而退。
关悦这时候突然下床。
陈子飞忙道:“你干什么去?”
“你躺着别动。”关悦直接按住了陈子飞的肩膀。
关悦接了一盆水,然后又拿来了一条毛巾,重新来到了床边,道:“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免得感染了。”
陈子飞忙道:“我自己已经处理了。”
关悦绷着小脸说道:“不行,你处理得太草率了,我看着还有泥呢。”
陈子飞说道:“好吧。”
关悦过来,直接把陈子飞的上衣脱掉,然后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处理着他身上的伤口。
眼泪在她的眼眶里面打着转,这每处伤口,似乎都在告诉她,这些伤,都是为她而留。
把陈子飞的上身处理完,关悦两手直接抓到了陈子飞的裤子上。
陈子飞连忙拉住了裤子,道:“我腿上没啥伤。”
“不行!”关悦说得斩钉截铁,然后又哼了一声,道:“我又不是没有看到过,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