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速后撤!”
“王爷,到底怎么回事,往哪里撤,大元还在穷追不舍,咱们援军已到,为何不跟他们打?”
都罗一回来,问明情况,金绝天二话不说直接下令撤军。
有种落荒而逃的意思,波罗众将士不明所以。
“别问了,听王爷的,快点指挥撤军,别管大元军。”
都罗心里大概有数,但也来不及多做解释,安抚将军们带兵快速撤退之后快马追上金绝天。
“王爷,咱们现在往哪里撤?退回原城肯定来不及,这雨太大,又下了这么久,打了这么久,到处都湿哒哒的,行军速度慢,咱们人又多,洪水一来跑不赢的,王爷,这附近的地势刚才末将瞧过了,只有龙虎山地势较高,也相对最近,但是…”
“你是怕大元在龙虎山设伏对吗?”
“没错,龙虎山地形很容易设伏,之前大元拦截咱们的兵马并未跟过来,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在等着了,这大元这是要跟咱们同归于尽吗?”
就算设伏,也不可能一举歼灭他们这么多人,这洪水来了,龙虎山就那么大,职能勉强容纳一方兵力,真是不要命的打法。
“传令,直达龙虎山,到了之后立刻上山,梅时九这一计,就是在逼咱们上龙虎山,而咱们此刻别无选择,就算龙虎山设伏,也要拼出一条血路来,快,急速奔向龙虎山。”
都罗咬牙点头,的确没有更多选择,大元这样不要命的穷追不舍,这分明是孤注一掷。
这也是梅时九让丰子越下令继续追击的原因,现在是斗智斗勇的时候。
“引水水淹,梅时九!好得很!你不计大元二十万将士的命,我金绝天却不能让波罗大军跟你们陪葬,驾!”
金绝天是真的没想到,没想到梅时九会做得这么绝、这么疯狂。
波罗军少有被人追着跑的时候,还是人数占有的情况之下,波罗将士不解,但是王爷有令,没人敢违令,就好像身后大元兵马是洪水猛兽一般。
“对面怎么撤得这么快?不对劲啊!圣上,俗话说得好,穷寇莫追,这不会有诈吧?”
波罗将士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跑,大元这边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追。
这乌漆墨黑的还下着这么大的雨,此时最应该停战休整才是啊。
秦老王爷追上丰子越焦急问着。
“秦老王爷先别问了,追就是。”
丰子越此刻心里大概明白梅时九的图谋,只是想想就觉得后怕。
秦老王爷沉吟片刻点了点头,策马指挥将士继续追,心里却有些沉甸甸的,他刚才一路有留心孙子的身影,就是没见着秦慕寒那小子。
不过天色黑又这般混乱这么多人也正常吧。
丰子越一边策马一边不放心的扭头回看。
他有些不放心梅时九。
大军背后,梅时九在阿庆的帮助下脱下了战甲,视线不好看不清,但是阿庆能闻到梅时九身上浓烈的血腥味。
“公子,伤到哪里了,奴才送您回军营让吕公子给您医治。”
阿庆说着就要扶梅时九上马。
梅时九反手拉住阿庆的胳膊摇了摇头,“我没事,是敌人的血,只是十指弹琴的时候伤着了,这会儿骑马用长枪时间久了有些吃力,无大碍,阿庆,你不用跟着我了,回营地去照顾祖父,圣上说得没错,人算不过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若是一会儿真的淹到这边来了,一定要护好祖父和吕文郁他们,你回去之后,便带着营地里的人往东边的风水岭去,往那边走地势高,现在动身一直往那边走应该就没事了。”
“公子说什么?”
阿庆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望着梅时九,洪水?
“别问,快去吧。”
“不行,老爷子交代过,让奴才随时随地跟着公子,公子放心,老爷子身边有人看顾。”
“阿庆,你是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快去,你若实在不放心,便速去速回,以你的速度能追上的,再磨蹭就真的来不及了,你别忘了,吕文郁给我的药丹,三天之内你家公子死不了,放心。”
不得不说,这药的确有奇效,否则这会儿他哪里还能安然站在这说话。
先生曾经与他说过,世上事都是有规可循的,这药效如此反常,就好像回光返照一样,应该就是提前透支吧。
“公子!”阿庆不敢违令,可此时让他如何放心扔下主子?
“不必为难阿庆了。”
一个身影突然在梅时九和阿庆身后出现。
术拉着初雪落地,他的轻功就是梅时九和阿庆都没有察觉,当然,这等情况之下,要发现也的确是难。
“初雪小姐?!”
阿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初雪?!”
梅时九倒是没有太过意外,她做什么,他都不会太意外。
可她此时真不该出现在这,她在这,就说明她压根就没跟先生走,一直就没离开过,怎么说她好啊。
大家此刻看着都有些狼狈,实在没什么美感。
初雪感觉身子很重,所以脚步显得比平时要慢很多。
梅时九大步上前抓着她上下打量,“你……”
一个你字便无言了,此时说什么都有些多余。
初雪突然一把保住梅时九,梅时九身子一震,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了?受伤了?还是哪里不舒服?这么大的雨,你跑来做什么?快说话啊。”
不是第一次拥抱,却还是让梅时九心跳如雷。
“我若是不来,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初雪一到军营就差不多都想明白了,想明白了他的计谋,也知道了他服药的事,吕文郁就在军营,都跟她说了。
在军营中看到梅老太傅他们,她就什么都想明白了。
若他真的命人挖湖泄洪,绝不会让老太傅他们留在军营等着被洪水淹死,他一定会早早安排好,所以,他的计划里,洪水根本掩不到这,但是到了这,他又怕天有不测风云…
没人知道,这场大战他承受的是什么样的压力,没人知道,他下了什么样的决心。
梅时九没做声,只是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如果…如果天意真的难违怎么办?”
这般无助的梅时九没人见过。
“先生第一次带我去师父的时候,师父便看出大元气数将尽,先生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师兄是人不是神,你竭尽全力若还是敌不过天意,那便真的是大元的气数,无愧于心就好,这天下一统,其实谁当家做主都一样,天下还是这个天下,只要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太平便好。”
初雪轻轻拍着梅时九的后背,就像在安抚一个无助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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