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咱们已经看了两条河流了。”在看啥?段翔现在还不明白。
初雪一身湿哒哒的,头已经有些晕眩了,淋雨加上奔波体力有些不支,本就是寒气重的体质,这会儿已经有些受不住浑身软绵。
强撑着眼皮看向前方,“前面还有一个大湖,去看看。”
其实,看过两条河流的涨水情况和周边地势,她心里已经差不多可以肯定了,但是这两条河流的水流还不够…
“小姐等等,前面好像有人。”
虽然雨很大,但是术依然灵敏,察觉到前面有情况赶紧叫停。
“吁!!”段翔和景四赶紧停马等着,此时就他们几个人,可是不敢冒险。
若非危险,术也不会叫停。
“你去看看。”
“是!”术得了话立刻下马飞身而去。
“小姐,你怎么样,可还守得住,要不要喝口药酒?”这是吕文郁给备的,桃儿一直随身带着,这天气虽然不冷,可这雨一直下,身上一直湿的,湿气入体容易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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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也不逞强,刚才都打了个寒颤了,伸手接了药酒二话不说昂头灌了一口。
冬日一趟西北和波罗之行,别的本事没涨,这酒量是见涨了。
“小姐,是大元军。”术的速度很快。
大元军?“多少人?”初雪神色一变急切问着。
“大略看着有几百人。”
这会儿几百大元军在这…
“再靠近些,绕过他们。”
“好!”段翔驱马上前,她也想知道怎么回事。
这会儿她算是明白东家不是乱跑。
“原来如此!”
入眼一片水雾缭绕,一片碧波荡漾。
“小姐,什么原来如此?”
桃儿抹着脸上的雨水问着。
初雪没有过多解释,直接吩咐掉头。
“回风水岭!”
段翔调转码头,终是忍不住开问了,因为初雪的脸色不是很好。
“东家,到底怎么回事?”
初雪回头看了一眼,片刻之后才缓声道:“洪涝!”
“啥?”段翔吓得差点跌下马,还好初雪反应快及时反手拉了她一把。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走,快些回分水岭。”
此时是汛期,这的湖水和喝水本来就水位很高了,加上这一场大雨,再加上人为决堤,要把苍川乃至龙虎山附近变成一片汪洋最多半个时辰!
或许还用不上。
她果然没猜错,师兄真的打算这么做。
“洪涝…河、湖…东家,你的意思是会发生洪涝,咱们刚才走的一直是上坡路,这里地势高,那……”
段翔反应很快,不等初雪解释便想明白几分了,加上她这一路跟着初雪,对周围地势都观察的颇为仔细,细想想就大概知道了。
“一旦泄洪,下面战场会被大水吞没。”
初雪简单一句,段翔面色都白了。
反应过来,急道:“东家,咱们快些下去通知大元将士啊。”
不管怎么说,都是大元人,这时候自然是心向大元的,这么多条人名啊,段翔想想就后怕。
初雪缓缓摇头,“不用了。”
因为一切都在她师兄的意料之中,她曾玩笑说他能掐会算…
只是她现在也想不明白,一旦泄洪,水漫整个战场,是能水攻波罗,可大元将士呢?不也一样插翅难飞,这水可不认得谁是谁。
“东家!这若是真的可不是玩笑的,下面几十万条命啊!这周围的地势你也知道,真要发生洪涝,跑都没地方跑的!”
段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看着初雪。
“若真有洪涝,便是告诉他们也来不及了,快回风水岭。”
段翔听罢脑中嗡嗡作响,她觉得战场的场面已经够让人不忍相看了,再想到可能会来的洪水,身子有些发抖。
“东家让他们做筏子时是不是就想到了?”
“是。”
只是看了这一趟才基本肯定的。
“真的不去告诉他们吗?”段翔再次相问,他的印象中,这东家绝不是个冷血之人,连她都不忍,她不相信东家忍心眼睁睁看着,哪怕是猜测,也该去知会一声。
不知为何,段翔觉得初雪这么说,那就十有八九真的会发生洪涝。
虽然听着有些荒唐。
被问了两次,初雪也迟疑了一下,随后坚定摇头,“不用,放心,即便真的有洪涝,大元将士也不会有事。”
因为她相信她那个师兄。
在他眼里,这些将士的命绝对重过这场胜负,即便这场胜负决定了大元的生死存亡,他也绝不会用这样的手段…
将士可以战士沙场,却不能让他们这样死。
不管他要做什么,初雪还是选择相信他,相信他不管做什么,都会无愧于心的。
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不管他使多少阴谋阳谋,骨子里依然清风朗月。
段翔也不再坚持,也想试着信她,因为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和眼睛。
“驾!”
桃儿和景四他们紧紧跟随,一句都没有多问。
对初雪,他们是无条件信任。
这种信任也让段翔颇为感触,那就信她吧。
大雨滂沱,杀声震天,血水染红大地,这场大战不知不觉已经打了几个时辰,天色已经暗沉了,战场上将士仿佛也忘了疲累,只是麻木的挥着手中的兵器,前面的倒下后面的跟上,此时此刻,仿佛也忘记了生死。
“公子,你的手,您先回营地,奴才给您包一下吧。”
琴声终于停下了,梅时九起身的时候身子摇晃站不稳,坐得太久腿脚发麻,加上长时间动用内力,他的内力几乎都耗尽了,本来身体就是这么个状况,此时若是没有吕文郁的药,恐怕早就倒下了。
“我的战马!”
梅时九站起来缓了一会儿,甩了甩手要战马。
龙虎山那边恐怕已经挡不住了,能拖到这个时候,他知道将士们都尽力了,都尽力了。
“公子!”阿庆牵来战马不愿给他。
“九公子要上战场,谁也拦不住,左右都不要命了,让他去吧。”吕文郁言语之中明显带了几分气性。
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药箱,本来是想给梅时九上点药简单包一下,但是药箱进了水,里面的药都湿透了,气得药箱一扔,只拿了里面一个白色瓷瓶,不由分说抓起梅时九的手扒塞倒出药粉。
梅时九也没有拒绝,他这个病人的确是个让郎中头疼的病人,是个不听话的病人。
“若活着,定与你好好痛饮一番把酒言欢。”
“等你活着再说吧。”
“帮我…”照顾好她,这句话,梅时九终是梅说出口。
有些话不用说,吕文郁却心知肚明,“自己照顾。”他便是照顾,也不会是帮他照顾。
没时九一笑点头翻身上马。
“阿庆,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