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川阻击会战,大军拔营,牧关只留守了万余人,也是料算到留守波罗的波罗守军不会主动反击。
梅时九谋划的这场决战,需调动所有大元现有兵马,会是开展以来,大元第一次大会师,也可能就是最后一次了。
大军拔营行军十多天了,已经到达大元境内西北。
各地也已送去了军报,很快全国现有兵马就会动起来。
再次现在当初被烧焦的那处山上登高远望,大家都是心情复杂。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当初烧得只剩下一片焦土,如今处处新绿生机勃勃。”梅时九看着眼前景象有感而发。
“阿桑,你们就是在下面的河流救了师兄?”
初雪低头看着崖下奔涌的河流问着一直跟随的阿桑,同样是女子,她如何看不出阿桑对梅时九的心思,不光是她,所有人都看得出,她喜欢的很纯粹,并不让人感到不舒服。
阿桑笑着回话,“嗯,当时我喝阿爹刚好路过…”
阿桑本来也想学着桃儿她们称自己奴婢的,但是梅时九和初雪都不让。
阿桑本也不懂那么多,他们不让她就随意。
大恩不言谢,初雪真的很感激,若不是阿桑一家…
感觉气氛有些严肃,丰子越有意将话题拉开。
“时九,各地调兵,波罗一定会收到信息,若是被对方识破意图,定会派兵阻拦会师,到达仓川快的半月,咱们最远,现在是四月了,到时最快也要到五月中…若是这中间出现问题阻碍了大军会师那就麻烦了。”
的确如此,梅时九点了点头,“所以现在不能让对方探清楚咱们真正的意图,和地方兵马下达的指令都不一样,对方想要弄明白也没那么容易,圣上也不必太担心,另外,臣也有部署,只是暂时还不能说。”
左右都是堵一场,都到这了,丰子越充分信任梅时九,他不说不能说,他这个圣上就不问,反正大元的家底都在这了。
“师兄,这么大一场对决,何不与阮东合谋?”
她相信篱爹爹应该不会拒绝,不过,听师兄说,阮东的情况更加糟糕。
“阮东情况太复杂,各地军政分离,最近才收到了消息,已经有人拥兵自重,况且,战场在大元,远水救不了近火还容易节外生枝。”
梅时九不是没想过,但是深思熟虑过后还是放弃了。
“师兄自有主张,都城失守,慕山也不知什么情况,虽先生来信说一切都好,可他老人家年纪大了,总还是有些不太烦心。”军政大事,她也不多插嘴了,他们自有主张,能帮的地方,她自会尽力而为,进入西北之前她便让红夫人和胡当家的两口子去联络各处山寨的兄弟们,这些天过去,应该也差不多了,她也得抽点时间去见见他们。
正好,离灵泉寨也不是太远了。
“咱们此去仓川需要经过涂山,那儿离慕山不算太远,到时候咱们抽空去看看先生。”
“还是别了,先生说了,慕山太打眼,金绝天都去过两次,到时候让隐先回去给先生送个信,看先生是否方便,让他老人家到涂山周围走走,此时正是好时节,不冷不热,他老人家也许久没出去走动了,就当散散心,到时候咱们再去看他。”
这一战对大元来说生死攸关,还是谨慎为好,师兄不能出事,加上他现在的情况也经不住折腾。
梅时九知道她担心什么,“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就听你的。”
一旁众人默默挪开目光,这两人如今是越发不遮掩了,也…挺好的。
其实大家心情都是复杂的,大家都是与家人分离,有的家中家眷已经在敌方掌控的地方,比如梅家,老太傅他们就真的不担心家里人?只是面上不显罢了。
“时候不早了,大军也休整了个把时辰,该启程了。”他们这一路都是急行,因为他们最远,必须压缩行军时间才能按时抵达。
丰子越这个圣上一开口,大家都服从安排,本来也就是上来看看。
“师兄,我要离开三天左右,之前与你说过,西北一代有一些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这会儿正好路过这,便召集大家在附近见见,你们先行,我回头去追你们。”
这些天,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如今她也不像之前那般,想做什么走就是,也知道与人交代清楚了。
“好,放心去,注意安全。”
初雪的改变,梅时九都看在眼里,心中自是欣喜,可又有着新的担忧。
这人…倒是挺舍得的,连多问一句都没有。
“这三天,我都交代了,让阿庆盯着你按时休息服药,若是我回来知道师兄不听话…”
“你待如何?”梅时九笑望着初雪。
“我…便不理你!”初雪说完高抬额头扭头就走。
这般女儿娇态的时候也是不多见,梅时九含笑望着对方的背影轻笑出声,“一定遵命,不敢不从。”
初雪脚步加快,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些不好意思了。
初雪走都不动声色,丰子越得知颇感无奈。
“就你这般纵着她,也不知她哪那么多事,先前去波罗到底干嘛去了,可跟你说了?”他倒是也没时间去细问,也是没必要,这会儿想起就随口问一句罢了。
梅时九笑笑,“没问,她若想说,自会说的,不说便是不便,她的事的确不少,三天而已,身上放心,她既说了三天回来就会回来。”
“得,你都这么说了,朕就不多管闲事了,时九,你们的事,朕不想插手也不想过多过问,这一战之后,也不知将来如何,一切都是未知,父皇在世时曾私下交代过,若是将来她出嫁,一定不能让她受委屈,让朕送她出嫁…”
他们二人都这样了,不如战前办一场婚礼,只是战时怕是不能太隆重了。
“圣上,臣知道您的意思,只是臣现在的情况与她成亲只怕会误了她,且大战在即,不宜忙这事。”他也只是一个寻常人,不可能不去想这些。
“你们之间,何谈什么误不误的,罢了,你们的事朕随你们。”
难道他觉得,若是他的头疾真的医不好,他离开,她还能和别人成双入对吗?她是什么性子他应该比谁都清楚。
罢了,等这一战结束再说吧,他也只是不想大家徒留遗憾。
“朕问了玄九先生,他说,大元气数将近,天下一统大势所趋,时九,朕是不是该听你的?可是…”这种话,玄九先生定不会胡说。
“圣上,天道运数从无定数,事在人为,人亦可胜天不是吗?既已如此,那就放手一搏无须纠结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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