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等了一会儿,刘志匆匆忙忙跑过来,气喘吁吁道:“苏小姐,我都安排好了,我们现在能走吗?”
苏子归看一眼晏礼,沉声道:“你确定要去?万一看到不该看的,我怕吓到你。”
毕竟活死人什么的,样子都是很可怖的。
晏礼挺直胸膛,义正言辞道:“大嫂你放心,我们晏家人胆子都不小,关键时刻,我还是能保护你的。”
苏子归眨眨眼,好吧,反正她提醒过了。
她看向刘志,“现在就走吧。”
“两位等一等,我现在就去开车。”刘志恭敬丢下一句,转头往外走。
三分钟后,苏子归等人上了车,车子朝西开去。
三个小时以后,车子停在村口。
刘志一边往前带路,一边递给两人口罩,“苏小姐,晏二少,戴上吧。”
晏礼接过,随意塞进了口袋里,不过是来了个乡下,至于戴口罩吗?
他虽然有钱,但他可是接地气的人,不搞这些东西!
苏子归接过戴上,三人顺着羊肠小路左绕右绕,最后停在菜场旁边的自建房门口。
刘志打开门,又家乡话跟家人打了招呼,这才看向苏子归,“苏小姐,我外婆就在里面,您请跟我来。”
苏子归漫步往里走,只见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太太躺在床上,眼神呆滞,露出的皮肤能看见尸斑,手肘处脚腕处,甚至能看见正往外爬的虫子!
“啊啊啊!大嫂救命啊!人的身体里长出虫子了!我受不了了!欧~”晏礼一个没忍住,‘哇’一声吐了出来。
一时间红的白的,都沾在了昂贵西装上,臭气熏天,狼狈又可怜。
苏子归回头,隐隐觉得晏礼竟有几分像是便宜老爸,她叹口气,语气慈祥道:“算了,你先出去吐一会儿吧,害怕就别进来了。”
晏礼擦擦嘴,红着眼眶道:“大嫂你先忙,我待会儿再来保护你~‘欧’!”
话还没说完,他拔腿就往外跑,势必不让自己再吐在家里。
刘志红了脸,他不好意思道:“苏小姐,不好意思啊,没有提前提醒你们,我外婆的样子是有点吓人了。”
“没关系。”
苏子归上前两步,认真看了几眼老人脸上的尸斑,沉声道:“从什么时候有斑?”
“从我遇见您开始,我外婆的伤口就不容易愈合,慢慢的就生了蛆,有斑是这几天的事情。”刘志低下头,默默红了眼眶,他是外婆带大的,看着外婆现在这幅样子,他难过,却无能为力。
苏子归拿出银针,轻轻扎入老人身体两寸,十几秒过去,老人依旧目光呆滞看着头顶,银针也没有任何变化。
她收回银针,神色凝重道:“不存在撞邪,但是我跟你说句实话,你外婆死亡时间最起码超了一个月,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老人心底有股气咽不下去,必须弄明白缘由,然后想办法化解,否则哪怕躯体烂了,老人也走不了。”
“走不了什么意思?”
刘志吸吸鼻子,红着眼眶道:“跟外婆同辈的人,基本上都已经走了,仅剩的几个,我也问过他们,但是都不知道缘由,苏小姐,我实在算想不明白,所以只能找您帮忙!”
“看过西游记吗?知道白骨精吗?基本上就那个意思。”
苏子归放下包,找出三根清香,然后看向刘志,“去杀一只公鸡,我要一碗公鸡血。”
“好,您等一等。”刘志应声,连忙就去办。
十分钟后,他抬着碗鸡血回来,语气恭敬道:“苏小姐,您要的东西来了。”
苏子归接过鸡血,然后拿出毛笔,蘸了鸡血以后,在蛆虫爬的地方,认认真真画下护身符。
画完以后,她咬破指尖血,滴了两滴在上面,沾着鸡血的符纸,立马便消失在人前。
苏子归把鸡血还给刘志,沉声道:“以后每天把鸡血倒在上面,可以延缓腐烂速度。”
化解活死人的怨气,恐怕得两天,她可不想每天对着蛆虫。
刘志惊喜接过,一脸感动道:“谢谢苏小姐!”
“现在把你的家人叫进来,围着床边跪下。”苏子归挥挥手,赠人玫瑰,手留余香,她自己也好受点。
刘志忙不迭的去,不一会儿,两个看起来老老实实的中年夫妻走了进来,也不多话,进来就跪下了。
苏子归把三支香点燃摆在床头,又看向刘志,“你外婆的名字,还有生辰八字记得吗?”
“张桂香,八月十五的生日,好像是五五年生的。”刘志摸摸脑袋,不太确定道。
苏子归点点头,一脸严肃道:“张桂香,五五年八月生人,知你心有不甘,今特以灵香为贡,引灵体回笼,诉说冤屈!”
话音落,三根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下子燃尽了大半,竟是两短一长之相!
苏子归脸色一沉,这是不受香火,也不想诉说不甘啊!
一般不甘心的活死人,能有诉苦的机会,那都是迫不及待的,唯独这个张桂香,自己憋着口气就快要成怪了,可偏偏就是不说出来。
叛逆啊。
她叹口气,朝刘志道:“起来吧,你外婆不受灵香,不肯说委屈不甘。”
刘志眼眶越发红了,他忍着更咽道:“苏小姐,怎么会这样?我外婆不肯说,还能有什么办法帮助她?”
苏子归摆摆手,“她不肯说,我们就不知道症结,就帮不了她。再等一天吧,我重新想办法,今天已经扰了她的魂魄,总得让她休息休息。”
“有苏小姐在,我就放心了。”刘志松了口气,又看向自家母亲,低声道:“妈,苏小姐今晚是要住下的,我去杀鸡,你收拾房间,我们好好招待人家。”
“要得呢,要得呢,人家好容易来一转,必须要好好招待。”中年妇女爬起来,一边说一边走。
从未听过的地方话,让苏子归面露好奇,可下一刻,一个老妇人的哭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个看起来七十多岁的老人闯了进来,哭道:“老姐姐啊,你真是可怜啊,怎么就长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