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纸气息,李大力的名字,外加上明显反噬死亡的惨状,都在指向老张就是幕后黑手。
可是为什么,苏子归就是觉得一切没有那么简单?
她深吸口气,闭上眼缓了一阵,然后睁开再次认真看向老张,可就在这瞬息间,老张的面相却陡然模糊不清!
就像是被泼上一层雨幕,她越努力辨认,可雨幕却越来越密集,直到全都看不清为止。
苏子归神色凝重,像这样完全看不清面相的人,迄今为止,她也只见过两个。
明明刚才还能稍稍窥见一二,可转眼却什么都看不清,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布局?
“苏小姐,医院那边来人了,您还要看吗?”佣人在一旁小心翼翼道,大少婚姻已定,那这位主就是以后的主母,管家教导她们,对待主母要恭敬,要包容各位主家的性格,但是她也没见过对死尸感兴趣的主家啊!
苏子归回神,她摇摇头,“不打扰了。”
说完,她转身往外走,什么都看不清,她留在这儿也是无济于事。
出了晏家,侯夏候在门口,一见她,便弯腰恭敬道:“苏小姐,大少交代了要我送您。”
“多谢,那就送我回家……等等!”
苏子归再次察觉到自身符纸的气味,她沉声道:“辛苦你先左转。”
“是!”侯夏打开车门,然后上了驾驶位。
车子疾驰,左拐右绕后,来到城郊李大力夫妇的木屋。
苏子归感受着越来越烫的追踪符,她循着味道大步往里走,‘咯吱’!把门推开以后,她愣住了。
李大力老婆的尸体就在屋子里,脸颊红润,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她皱紧眉头,气味是移动的,那就说明李大力老婆也是移动的,要么是她自己动,要么是有人刻意带着她四处走。
她走到床边,拿出师父留给她的法宝,一根两公分长的银针,小铁锤,外加一杆小银秤。
银针是中正观至宝,刺入活人或者尸体里,就能知道对方是否中术,是否被人掌控。
小银秤则能称死人命两,指引亡魂归极乐,好早日投胎,用在枉死的事主身上。
外加一把小铁锤,凡它锤过的东西,活人丢失三魂七魄,亡人则元气大伤,甚至灰飞烟灭,大杀器,妄用损阴德。
银针刺入尸体颈部三分,过了两分钟,银针还是没有变化,这说明尸体已经不受任何人掌控。
苏子归盯着女人腹部,高高隆起的腹部,好像要生产一般,她伸手轻轻触碰,下一刻,肚皮耸动两下,好像要把手掌踢开。
她皱紧眉头,摸出一张探灵符贴在尸体腹部,瞬息后,只见薄薄的肚皮下,四个跳动的小婴儿亲密的抱在一起,似乎是感受到符纸,婴儿们对着她,齐齐露出笑容……
苏子归心里不舒服,婴儿未能出生,还无辜惨死,总归沾染怨气,现在全都聚集在李大力老婆肚子里,她们不知道对方死了,继续报复下去,她们的投胎路也就断送了!
苏子归水眸闪了闪,总归是心软了,她拿出许久没用过的小银秤,用吸灵纸吸住小东西,然后用黑布迅速包住,紧接着放到小银秤上,认真算了算,语气凝重道:“李氏女,四人,命皆重二两四,此命推来福禄无,门庭困苦总难荣,六亲骨肉皆无靠,流作他乡做老人。今生无缘问世,今以银秤托底,送四女归西,来世命重三两六,虽是碌碌无为,总能慢慢荣昌。若是许,自归!”
四个小东西抱作一团,不约而同死死拽着李大力老婆的肠子。
苏子归叹口气,加重语气道:“归去盼来生,留下阴魂散,李氏女,去是不去?”
四个小东西颤抖了下,似乎在商量着什么,一分钟后,便手拉手飘离了母体。
就在瞬息,李大力老婆的肚子迅速瘪下来,与此同时,她的身体也快速腐烂,肉块全都化开,流在地上,散发着刺鼻臭味。
‘呕!’
侯夏忍不住吐出来,尸体骤然腐烂变白骨的操作,实在不是正常人能看的!
他看一眼神色如常的苏子归,眼神一下子崇敬起来,不愧是大少看上的女人,除了力气大,原来胆子也这么大!
“不舒服就闭上眼睛缓一会儿。”苏子归递给侯夏一张安神符,神色郁郁,李大力夫妇彻底凉了,四个小东西也听劝离开,即将投胎,还有幕后操控的老张也已经死亡,事情好像结了,但莫名的,她还是不安。
见识过晏礼一张符四十万的真金白银转账,侯夏此刻拿符纸的手都是颤抖的,他咽咽惊恐的口水,战战兢兢道:“苏小姐,我没有四十万,您看我才放到手里,还没怎么用,应该是不会影响功效的,我还给您,行吗?”
苏子归眼底闪过心虚,一张符四十万,她之前还从来没有卖过啊!
到底是晏家继承人,如此的奸商属性,难怪能带领晏家越来越好!
她舔舔唇,笑道:“拿着吧,你开车也辛苦了,这张算是免费赠送的。”
侯夏瞳孔震荡,他深吸口气,先是宝贝的把符纸放进口袋,然后朝着女人敬了个礼,语气郑重道:“从此以后苏小姐要用车,请随时随地找我!不管您想去哪儿,我一定义不容辞,刀山火海!”
苏子归被逗笑了,她指着地上骨肉分离的尸体,温和笑道:“那麻烦你之后找人把她埋了,我给你钱,行吗?”
“举手之劳,不敢要苏小姐的钱,事情放心交给我,这儿太臭,小姐要不要挪个位置?”侯夏挺直腰杆,说话坚定有力。
“那麻烦你送我回家。”苏子归摊摊手,沉声道。
侯夏连忙做出请的手势,先是给苏子归开了车门,随后他自己上了驾驶位,发动引擎,车子疾驰在路上。
两个小时后,苏子归来到苏家,她摆摆手,感谢侯夏送她回来,确定对方走了,她正要进门之际,一道声音响在身后。
“苏小姐,我可算等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