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那个走路还有些摇晃的大叔时。
商蟠被不远的修女注意到,走过来语气有些惊讶。
“特洛斯先生这个月已经是第十次来了,但像今天这样这么快就离开倒是头一次。”
第十次来?
这忏悔是批发的吗。
“你们应该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商蟠由衷道。
修女摇摇头,说:“这本身就是从心出发的行为,用强制的手段并不合适,应该从心出发。”
话是这么说也对,但对于那些喝酒成瘾的人们来说,这可不是什么简单事。
“请问您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让特洛斯先生这么快离开的?”
“我给了他一个果子,让他回去戒酒。”
“一颗果子?”
显然,修女是吃惊的。
这样的劝解方式她是闻所未闻。
商蟠笑了笑,说:“不是什么有技术含量的事,那颗果子是我以前在其他国家得到的,可以在一个周时间内让任何酒精饮品的味道变得很糟糕。”
“有这样神奇的植物?”
“提瓦特这么大,有些稀奇的东西很正常,不过那玩意儿也的确不常见,售价昂贵。”
听见昂贵两个字,修女的原本的跃跃欲试便消减许多,西风教会现在的经费可不能用在这样的事情上。
“既然如此,那我不多打扰,愿风神护佑你,冒险家。”
说完这位高挑的修女离开。
商蟠点点头,视线改变看向远处的北辰三刀兄妹。
他们仍然坐在那边的椅子上,享受着宁静。
但随着阳光偏移,地上的影子也不在端正。
北辰三刀缓缓站起来,嘱咐了自己年幼的妹妹几句后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旦塔林先生,我准备好了。”
“你还没有准备好。”商蟠双手怀抱在胸前。
伸出右手在空中点着他的胸口。
“你的这里,还有太多遗憾,太多没有完成的目标,你还是不甘心的。”
北辰三刀坚毅的脸庞顿时改变。
但又强制让自己稳定下来,不要去想那些商蟠口中的未尽之事。
“我夺走了许多人的生命,这是我应该付出的代价,我没有准备好,但我必须以死才能谢罪。”
“是的,”商蟠声音柔和,“虽然有过杀戮,但却没有沉溺其中变成魔鬼。”
“没遇见你的话,早晚会的,我已经开始觉得夺走别人的生命是一件无所谓的事了。”
生命的逝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将生命的逝去习以为常。
双眸闪过微芒。
他看了眼北辰三刀身后的在和修女交谈的可爱女孩。
然后又看向她的哥哥。
“有个委托,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来?”
“什么委托?”
“你应该也能发现,你的妹妹身上没有任何被人伤害过的痕迹,虽然是好事,但这不正常,我怀疑盗宝团里面有人正在接触非人的力量。”
“难道?”
商蟠郑重其事,“或许会用到你的妹妹作为材料,以前七国都有这样的事,邪法猖獗,为祸一方,怎么样有兴趣吗?”
北辰三刀沉默片刻。
“你一个人我认为就足够。”
“你太看得起我了。”商蟠耸耸肩,仿佛听见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要不要来,请便吧。”
但他没有多劝,而是转过身,迈着缓慢的步子走出教会的大门。
当脚还没有落到下去的台阶上时。
身后的急促反而先是响起。
商蟠侧过头,“考虑好了吗?”
“既然是赎罪,还是做出点行动来得实在。”北辰三刀点点头,“我也去!”
之前在监狱里,自己递给北辰三刀的不是别的,就是西风骑士团对这位赏金高昂的猎物的宣判。
有近双手之数的人死在他的刀下,其中有两位是西风骑士团的骑士。
他们同样是有家人,有朋友的人。
既然做出夺走别人生命的行为,那么自然也得成为对应的代价。
北辰三刀将会被判处绞刑,并且在蒙德的广场公开执行。
本来商蟠还以为他会选择和自己的妹妹待在一起,度过这最后的时间。
但他选择跟了过来,说明其内心还有可以挽回的余地。
当然,这样的挽回,指的是心的层面。
人犯了错,就必须要悔过,接受那本应该的惩罚。
自己就曾经面壁思过五百多年,并且之后以身作则的进行赎罪。
商蟠对错误的理解,是极其的深刻。
说话间,商蟠带着北辰三刀来到了另外的营地位置。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到处走走而已。”
这叫到处走走?!
蒙德的盗宝团营地是出了名的难找,而现在却告诉自己是随便走走。
这叫人怎么能相信。
北辰三刀跟在商蟠身后,距离很近。
“啊对了,武器你先拿着。”
接过,北辰三刀有些愣住,这是他之前的佩刀。
看着完全暴露在自己面前的白衣后背,他下意识地感觉到不对劲。
这家伙难道不怕自己偷袭他?
是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成功,还是认为自己不会出手。
他将武士刀收起,有些不明白地继续跟着。
在营地另外一边的较高处,商蟠眯着眼睛眺望着。
“都是些没什么手段的人,以你的身手应付起来没问题。”
“我去和他们打?”
“对,我去找幕后的人,你尽量拖一会儿。”
“哼!这些家伙,我只需要片刻,就能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商蟠点点头。
“在战斗时候,心里面记得默念北辰的要义。”
这话让身边的男人呆住。
可不等提问,商蟠已经在其面前化作炊烟消失不见,这速度可这是令人感叹。
北辰三刀没有拖沓,直接一跃而下。
拔出手里的刀,对准近处的敌人脖颈就是一下。
“回想北辰剑道德要义........”
可没来由地,他却突然想起商蟠最后的话,手里刀的方向忽然拐了弯。
另一边。
商蟠来到一处营地中。
耳边响起破空声。
伸出手,单手将那朝着自己脑门的刀刃给握住。
“这个气息?”
商蟠有些惊讶。
面前的男人身上有着元素力的流动,但却和神之眼所带来的元素力量截然不同,甚至毫不沾边。
可这个他的身上确是在流动着元素力量。
只是这人的动作很生涩,倒更像是刚刚获得这样,忍不住来炫耀般。
男人抽出手,主要还是商蟠主动放开。
“你是什么人?”
“路过的冒险家罢了。”
路过,这话说出来就连丘丘人都不会相信!
单手伸出,紫黑色的雷光在他的身上流转,形式上就如同雷神之眼的运作。
可着元素的颜色,可真就是大大的不对劲。
这不是神之眼。
商蟠看见那男人的手腕,上面有一颗深红带黑的晶体,上面有着和雷神之眼相同的标志。
这是什么?
心中疑惑后,商蟠出手。
男人伸出手,想要粗劣的释放雷电的力量。
可却猛然发觉自己受伤能量的流窜感已经消失。
再然后,他看见自己的“神之眼”已经被对方夺走。
“还给我!!”男人像是失去挚爱。
歇斯底里地冲过来。
商蟠低着头,眉目逐渐紧锁。
然后反手将这个人按在地上。
“告诉我,这东西你那里弄来的?”
“你以为我会说......”
咔!
骨头错位。
“想聊天,之后可以慢慢来,但现在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说!”他很倔强,可声音带着哭腔。
商蟠的手段已经显得残暴。
“咔”的一下,又是一根骨头精准地错开。
“说!”
商蟠有些忍不住地呵斥。
然后忽然惊觉自己的言行的问题。
自己刚才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暴躁?
就好像是回到当年魔神战争时候的自己。
然后他乖巧把那些骨头给装回去。
心中也想着,刚才自己的性格还没有完全回去,不然这个人就不只是骨头错位那么简单。
最少都是打断。
以前的自己可没有现在这么大度和耐心。
而经历一拆一装这个过程,男人的鼻涕泡都流在了地上。
“说吧。”商蟠尽量用稍微柔和的言语。
男人身子都在微颤,然后支支吾吾道:“这是我从尸体上捡的,发现可以使用类似于神之眼的力量,就留了下来,你要是想要,给你就是嘛。”
“尸体?”
神之眼具有唯一性,如果主人死亡,那么神之眼也会自动失去本身的元素引导功能。
可这个别人捡到居然也能用?
“什么尸体?”
“我不知道,那尸体面目全非,身上也没有衣服,只有这个东西。”、
你这家伙还真敢乱捡东西啊。
也不怕捡到炸弹。
不过面目全非的尸体,加上这么个奇怪的装置。
能够使用雷元素力,模仿神之眼的功能。
这样的科技发展,但的确是让商蟠联想到一个国家。
那个在提瓦特极北之地的至冬国!
但没有证据,商蟠也自然不能妄下结论。
他手里握着那枚形状奇怪的神之眼,尝试从中调动力量,虽然自己的神之眼现在是冰元素,但手上的紫黑色的雷电却仍然极其的涌动。
朝着旁边甩出去,直接断金碎石,威力不俗。
可这样操作下来,他也明白这个东西的运作模式。
神之眼的功能是可以引导出本身就存在于人体内的元素力,在没有获得神明视线前,人无法自行引导。
可这枚异样的装置,却并非引导体内的元素力。
而是转换!
将体内的生命能量进行转换,成为元素力进行使用。
而因为自己生命力强,外加本身就有元素力量,所以这装置对自己的影响微乎其微。
但对于身体强度,生命都远不如自己的常人而言。
这样的转换无异是致命的。
等于是在透支寿命来使用神之眼的力量。
“你最近是不是身体不好?比如,咳嗽,眼花。”
“你怎么....知道?”
他认为自己可能碰见某位神了。
果然!
但商蟠却不是很在乎这些,随后单手握紧,手里的装置立刻便被捏碎。
男人心疼着,可也不敢多说,毕竟人站在这里一个巴掌就能扇死他。
其中的力量流露触碰商蟠的手掌心,便被其吸收。
“深渊,还有地脉.......坎瑞亚吗?”
深渊和地脉,这两个词语结合,最合适的解释就是坎瑞亚。
可惜,那个古国已经毁灭。
但商蟠也清除,他的国民却并没有跟随帝国一同陨落。
深渊教团圣波禄,曾是坎瑞亚的一员。
蒙德酒庄的凯亚,有着坎瑞亚人的容貌特点。
至冬国,愚人众里现在有一位坎瑞亚的执行官在的话,商蟠表示也不会有什么惊讶感了。
虽然帝国不存,可它却仍然以其他的形式存在于提瓦特中。
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