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王座的神制造了初代的七神。
挑起了句近五千年前的魔神战争,本来的目的是想借着魔神的强大灭绝人类,可谁曾想,初代的七神带着法涅斯的气息,天生爱人,选择庇护人类,许他们一隅良田,无灾无难。
商蟠心情微低,难怪叔叔对于天理的态度左右不定,有时坚决有时犹豫。
还有提瓦特原来在更久的岁月里居然还有着这样的不为人知的故事,本以为已经知道很多的商蟠再一次感觉到了属于自己的无知。
“那么伊斯塔露小姐?”商蟠用不确定的语气开口。
他不太肯定这样的强大存在是否还有着性别。
伊斯塔露仿佛看穿直接道:“我是女的,分性别,只有原初之神才会模糊这些存在,祂是最初的,单一的唯一。”
“那小姐,”商蟠声音肯定下来,“所以这么几万年来你都在暗中帮助人类,但现在你现身出来,难道事情出乎了你的意料?”
“不,”伊斯塔露摇头,“不如说正是我预料中的发展,第二王座处于苏醒和沉睡的平衡,可以方便我做这最后的一步。”
商蟠跟不上其思维。
或者说他虽然和伊斯塔露能聊天,但无论是力量的层次还是深谋远虑上,皆是远远不如。
“你之前交战的深渊之影,感到吃力吗?”
“有些勉强,那怕最后看似伤害,我却没有任何实感。”
伊斯塔露点头,“因为那只是第二王座的残余的能量波动,甚至和王座本身都并无联系。”
这可真是一盆冰水浇到头顶。
以损失一条腿的代价还差些被打死,结果那只是天理王座的残余能量波动,和天理本身毫无关系。
但细细想来也没有问题,维系者的能力都足以将自己完全碾压,无法还手,若真是天理恐怕自己连死都不知道会怎么死。
可这样的话,那这场战斗的结局不就已经注定了失败吗。
“还有办法吗?”商蟠强烈问道。
伊斯塔露说:“我正是为此而来。”
“我的权柄可以让我存在任何的时间之中,我可以瞬移到那边。”
伊斯塔露指了指旁边空地。
“但和空之执政的空间转移不同,我是将自己的存在转换,去到了那个位置的任意时间中,只是看上去像是瞬移,能理解吗?”
商蟠摇头不间断。
没有办法理解。
这对于他来说有些太高深了。
“无妨,总之我要表达的意思,我能去到任何的时间中,包括现在和未来。”
“也就是说,你能去未来……能在任何地点的时间中存在,那么你也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是的。”
商蟠顿时惊喜起来,“那我们就能解决现在的问题了吧?”
“不能。”
“为什么?”商蟠不能理解。
竟然能知道未来,那就可以提前知道应对办法啊。
伊斯塔露摇摇头:“不,商蟠,时间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对你而言,它是单线不可逆转的过程,但对我而来,它是无数的存在,无数的可能,用你能轻松理解的话来说,教书先生永远都做的都是引导学生,而非掌控。”
“这样的话…..所以你不能把那些细节全部告诉我,那样会导致时间出现不可控的分支?”
“是的,而我现在的力量已经不足以再去观测那些新生的时间了。”伊斯塔露如实告知。
身上的金色光晕若隐若现,神秘深邃。
商蟠抿了抿嘴。
“维系者还真是幸苦啊。”他苦中作乐地笑了声。
伊斯塔露面无表情,倒也没有否认。
毕竟她们可是全年无休,没日没夜的工作,要说幸苦到也是没啥不妥。
但这些话也只是两人目前的玩笑话。
商蟠收了笑容,定下心神:“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第二王座是可怕的,从目前看来似乎不近人情,并且残忍暴虐,但商蟠也觉得自己用情感来判断一位真神着实离谱了些。
或许对于第二王座的深渊之神,生命一词根本毫无意义。
“首先的问题是深渊教团,荧的计划是注定失败的,我留下时间魔神的分身与其相处过一段时间,并在最后带走了她的血亲,导致被其他魔神追杀,其中就有你熟悉的那位阿斯莫德。”
商蟠这个时候也理解,如今天理就是曾经深渊的神,祂怎肯可能被深渊的力量淹没,就好比想用水来把鱼淹死。
但他其实更在意那个空之执政的名字。
“为什么会有两个名字一模一样的家伙。”
“阿斯莫德是从空中执政的欲望脱离诞生出来的,在提瓦特也吸收了尘世欲望,否则他也不会服从于天理。”
没想那个该死的家伙还有这样的身世,商蟠咋舌,接着说:“话说你为什么要带走荧的血亲?”
“因为他是提瓦特的编织者,要想阻止荧,也只有她的这位兄长了,并且这两位双子的体内有着非凡的力量,那足以登上神之座。”
也就是说,成为第一王座的神!
真厉害啊。
“那应该去找他?”商蟠单手摊开。
“不,商蟠,我之所以把你来这里,是因为在这里,外界的时间流逝是趋于停滞的,我可以给你充足的时间来接受接下来的事情。”
商蟠流露疑惑,眨了眨眼睛。
话都这样说了,那说明接下来的事情是需要自己付出相当大的代价的?
“需要我的魔神内核?”他当即道。
“不,只需要你的光元素就好,”伊斯塔露平静道,“我需要,也希望你好好活着。”
“那就好,我还以为我又要死了。”
伊斯塔露看着商蟠,忽然开口:“那空之执政已经掌握了你的位置,知晓了你的存在,她会排除任何可能的威胁,一旦离开这里,你就会被锁定,这就是她为什么不来追我们的原因,她知道我无法一直在这地方保护你。”
心中一慌。
商蟠直接哑巴,有些没底。
这可不是喊两句口号就能打败的敌人。
那怕是斩杀阿斯莫德时候的自己,也决然不敢和维系者硬碰硬啊。
那完全就是想不开的找死行为。
“维系者不能直接降临提瓦特,但可以降下自己的力量来进行影响。”
商蟠一听,稍微松了口气。
但伊斯塔露却打破商蟠的幻想。
“不要抱不切实际的幻想,你见过坎瑞亚的遗迹,那其中的黑色裂缝和追人暴风就是空之执政的杰作,她将那些地方的空间变做了无,而如果她想,可以以你为中心将方圆几里的空间包括你在内给完全清除。”
伊斯塔露的眼神很清澈,商蟠则是完全愣住,大脑空白。
如果是这样,那假如自己正在璃月港,那一瞬间自己身边的人还有建筑都会被直接清除,并且永远无法恢复。
这就是维系者的权柄,接近于神的手段!
“我应该怎么抵抗,总有办法的对吧!”
“如果我力量健全,倒是可以和其对抗,但也不保险,且我已经没有了那样的能力。”
商蟠傻了,那岂不是自己就只能呆在这样的异空间中,永远都不能出去?!
开什么玩笑,这和杀了自己有啥区别。
“所以我就只能呆在这里了吗?”商蟠摇着头,不可置信。
“所以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我需要你有能接受的时间。”
“什么?”
伊斯塔露举起手,橙金色的光芒在其手中汇聚,变做了一个小小的时钟,同远方悬挂的指针对应。
只听她缓缓开口。
“我会用最后的力量发动权柄之力,将你在提瓦特存在过的时间消除。”
这句话让商蟠有些不妙的预感,但短时间还无法彻底理解。
“什么意思,抹除我的时间?”
“从你诞生开始的那一瞬后的所有可能,所有时间,所有分支,尽数消除。”
商蟠逐渐明白,接着明显地表情露怯。
伊斯塔露一字一句,刻骨铭心:“你将会成为提瓦特的陌生人,你的过去不存,你的未来不定,你将会无人再知,包括我们这样的维系者。”
“你这还不如杀了我!!”
商蟠激动地探出脖子,神色涨红。
“意思是我的爹娘不再有我这个儿子?意思是我的朋友家人和我再无关系?意思是我的过去的一分一秒完全成为我自己的独有记忆?整个提瓦特从来都没有存在过商蟠这个魔神,这个教书先生!?”
伊斯塔露点点头,“是的。”
“没有其他办法?”商蟠抱着最后希望。
但得到的却是伊斯塔露的否认。
她的力量微弱,做到这些已经是极限。
否则商蟠只能在这里呆着,直到自己死去整个空间崩塌。
消除自己存在过的时间,这乍一听似乎没什么。
但这不是失忆,若是那样或许还能有想起来的可能。
可伊斯塔露这样做,商蟠这个人将会直接不复存在。
自己和甘雨曾经的那些回忆,会变成独留于自己脑海中的单方面记忆,她不会再记得自己,因为自己从来都没有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还有叔叔,真君们……
还有自己认识的形形色色的那些人们,凝光,北斗,刻晴,自己也从来没有当过她们的老师,师父。
甚至自己的学堂都将不再存在。
“这样不会对时间造成什么影响吗?”
“不会,时间很神奇,消失一个人它们会自动修补,并且会保持相对一致的走向,只是细节会变得不同,比如你已经帮甘雨走出孤独的心结,但失去了你之后,或许她就不会走出来,也或许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来帮她。”
伊斯塔露闭嘴不言,她已经看见商蟠的脸色变得惨白。
满脸那种事情不要啊的失态边缘样。
“你现在应该很难受。”
“我感觉自己疯了,我多希望这就是一场梦,醒来我还在璃月港,还能再和他们一起聊天逗趣……..”
“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稍微开心些。”
“嗯?”商蟠睁大眼睛,有些困惑。
现在都这样了,那还有什么能让自己心情变好的办法啊。
除非是伊斯塔露想到了无须消除自己存在的法子!
再危险他都愿意试试!
“我喜欢你。”
伊斯塔露开口直接让商蟠的时间静止。
但这纯粹是因为震惊。
“我不觉得这样的冷笑话可以让我开心…….”
而且这笑话超烂。
“我以为女生的告白可以让你开心些,而且,我是认真的。”谁知道伊斯塔露居然还开了连载。
而出人意料的,商蟠的确被这样的场合给搞的大脑紊乱。
伊斯塔露脸上血色变多,“从你一出生我就一直在看着你。”
“在下受宠若惊。”商蟠本能地回答。
“你的父母给了你选择,安逸的生活,成为提瓦特的教书先生,”伊斯塔露微抬着头,“在我看见的所有时间线中,你的回答都是一样的,皆为成为提瓦特的教书先生,这让我很受震撼,也让我觉得你很有魅力。”
所有时间线自己的选择都是一样的?
成为提瓦特的教书先生………
商蟠这时回过神来,闭上了眼睛,将自己过去的点点滴滴重新回想了一遍。
随后睁开眼,一行清泪从右眼滑落。
他伸出手,光元素汇聚。
“来吧,伊斯塔露。”
商蟠的手被紧紧握住。
“虽然我不推荐这么做,但我可以让几个人留下关于你的记忆,摩拉克斯稳重可以配合你,甘雨你若是放不下……”
“多一人知道,多一份风险,”商蟠泪痕未干,“我不能牵连他们,不就是舍己为人,不就是孤独一些嘛,我接受这样的挑战…..”
话说得好听,可他的声音却是颤的,甚至有些哽咽。
可语气的坚定和决然也是不可置疑。
伊斯塔露嘴角上扬。
“所以说我真的觉得你很有魅力……未来再见吧,教书的。”
“嗯,到时候你可也别再被丘丘人追了喔。”
光芒淹没两人,化作提瓦特的一轮耀眼新阳,光芒刹那淹没一切,转瞬而逝。
一切又恢复了日常。
天空的紫红消失,大地的破损不在。
璃月港依然还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提瓦特。
七国之一的璃月港的西边天衡山的山脚处,有着一座高耸的攀岩,桦木生长郁郁葱葱,占地近有百平方。
桦木遮阳,树叶沙沙,蝉鸣连绵,贯穿整个盛夏。
山涧溪流潺潺,配合树荫下带来微凉,乃是璃月港夏日避暑的好去处。
下方不远的街道上,只看有位身着白衣,腰带黑色束腰的男子漫步行走。
灰白束发,剑眉肃然,一双弯弯柔和的深棕眸子里带着些海洋般的湛蓝,左耳上有着一枚阴阳吊坠,随着动作轻轻摇摆。
他一路直奔冒险家协会。
“向着星辰于深渊,欢迎来到冒险家协会,请问我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吗?”
嗓音年轻的男子开口。
“我想加入冒险家协会,请问需要什么测试吗?”
“不需要,先生,只需要您拥有这样的精神就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冒险者,请提供您的姓名,我会为您制作身份牌,可以为您记录下之后的冒险等级。”
食指在桃木桌面敲击。
洋洋洒洒写下三字。
交过去,随后口述:“旦塔林。”
凯瑟琳的脸上没有异状,根据姓名很快做好了身份牌,叫给了这位名叫旦塔林的冒险家。
“祝您早日成为大冒险家。”
“谢谢。”商蟠点头致意转身离开。
阳光落在背上,框出一个修长的阴影。
他步伐不紧不慢,脸上肃穆让生人难进,就在这时他的前方走来一人。
撑着遮阳伞,神色平静可却藏有不易察觉的落寞,手里捧着一本笔记,口中微微呢喃。
蓝发及腰,腰间的冰蓝神之眼微微泛光。
两人错身一步步地走远,谁也没有为彼此多留一步。
很快地分散在了人流之中。
而在另一边。
海滩上。
“咳咳咳!”
金发披散在沙滩,略微少年气的声音正剧烈咳嗽出声。
吐出几口海水后他才是抬起眼睛看向四周的场景。
“这什么地方,那个陌生的神明呢?”
恍惚后,这位少年忽然高声。
“妹妹!荧!你在这里吗!!”
没人回应,那怕声音荡开很远。
他强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想要召唤自己的武器当作拐杖。
可手一动什么都没有出现,反而重心不稳地摔了一跤。
“我的力量不见了?”
少年先是惊讶。
随后立刻咬着牙,再一次撑起了虚弱的身体。
“不行,荧可能还处于危险中,我得找到她,哥哥一定要找到你!等我!!”
他艰难地踏着步子,一步步地朝着未知的世界开始冒险。
璃月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