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战争时期。
商蟠目光如剑,手中一把金色长剑,上有鲜血流淌,滴落于地。
而在其对面,一位少年模样的男人,手中正握着一杆同样赤红淋淋的长枪。
面色平静,无情无感,宛若一尊杀戮的机器。
二人交战,便是三天三夜的血光!
而最后是那长枪男子落败于商蟠手中,也让商蟠身受重伤。
而这就是商蟠与魈的第一次相见时的场景。
那时,他并非为魈,只是一位无名的杀戮机器。
如今二人能坐在一处安静之所,促膝长谈,和当年那厮杀之景已是截然不同。
当年时刻,是商蟠感觉到了眼前男人那心中的一丝情感,同时知道其主人对他的残忍暴虐。
于是他向帝君请愿,救他脱离苦海,并将其收于麾下。
由此,百年之后,那无情的战斗机器被世人遗忘不在。
只有一位名叫魈的降魔大圣,为帝君而斗,为璃月而战!
这是那段往事的冰山一角。
此刻,商蟠没来由的回想起这些,只用刹那的时光。
他看着对方,说:“我需要你的风中身法来帮助我,而整个璃月也只有你能做到,在不惊动如今阿斯莫德的情况下发现他的踪迹。”
魈的身法极其快速,甚至已经到了快速同时又寂寥无声的可怕程度。
且他本身实力不俗,即便是遇上阿斯莫德,也可全身而退,不会危及自身。
当然,这一切前提,是魈会同意。
这时,二人陷入沉默。
时间一点点过去,仿佛过去很久,但其实不过才几秒。
“好。”魈点点头,“诛杀邪魔时,我会留意。”
“多谢。”商蟠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魈仍然双手放在大腿上,神色正常:“不必言谢,守护璃月民众也是我的职责罢了。”
说完他拿起筷子,轻轻夹起一块豆腐来放入口中。
原本冰寒的神色这才是微微有些融化迹象。
商蟠坐在那里,看着一旁的湖泊风景,从高朝下,当真是一览无遗。
“你不吃?”魈突然问。
商蟠回过头,摆摆手:“我请你的,上次你来帮忙,我可还没有报答你呢。”
“无聊的措辞。”魈继续品尝,便是不再多言。
很快,那偌大一盘的杏仁豆腐便是被消灭干净。
魈站了起来,说:“若是有了线索,我会以传音之法告知你。”
话音一落,他的影子也刹那消失。
“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啊。”商蟠感叹。
他站起来,看了眼桌上的盘子,微微沉默,然后将目光锁定在了绝云间的方向,而后轻轻一踏。
竟是直接从望舒客栈的最高处一跃而飞。
空中商蟠口中呢喃,身体化作一道流光之彩,速度极快的朝着绝云间的方向赶去。
之前和得知,阿斯莫德不仅仅是让七七暴走,并且也抽走了其体内一部分的仙力。
当年七七作为垂死之人,体内仙力是由包括自己在内的众多仙人共同凝聚,可谓是至纯至强的仙力。
阿斯莫德为何会从七七体内抽走这样的力量,是为了恢复自己的力量?
这绝对不可能,商蟠很清楚。
阿斯莫德属于天地中所诞生的魔神,本身力量就可怕得吓人,只靠七七的仙力,纵然再强,也无异于杯水车薪。
所以他定然是另有目的。
商蟠在脑海中搜索,却仍然没有头绪。
但他的那些叔叔婶婶们,就不一定了。
她们经历过更加久远的时代,定然知晓在太古年间的一些秘密!
自己必须更快的行动,以刻晴现在的身体,最多只能抗住十五天的阿斯莫德的侵蚀!
这绝对是刻不容缓的紧急情况了。
商蟠这边稳稳站在了地面。
身边一朵正好绽放的甜甜花轻轻摇摆,而后直挺挺地立了起来。
他朝前走了几步,却露出惊讶。
削月筑阳真君,留云借风真君,理水叠山真君,竟然是早早地到了这里,并且巧合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绝然不可能只是单纯的巧合。
商蟠不傻,而这时与商蟠最为亲近的留云借风真君开口:“帝君让我等在此等候于你的到来,说你应该会有要事相问,我等也知道璃月出了事。”
“阿斯莫德....”削月筑阳真君冷哼:“那等奸邪之物,居然在当年你的手下逃离,当真有些手段。”
“当年蟠儿已是尽力,那歹人手段莫测,如今卷土重来亦或是命运所驱。”理水叠山真君拍了拍翅膀,安慰削月筑阳真君。
而后他便是看向商蟠。
作为当年拯救七七的主导者,也是封印七七的仙人之一的理水叠山真君,对于璃月七七暴走一事,看法倒是别有看法。
“那阿斯莫德天性诡奸,做事更是毫无底线,七七体内乃是众多仙家力量的归总,乃是至纯的仙家之力,但因七七当年垂死,凭借神之眼使其仙力自然演变,成为阴阳治愈的仙法。”
“闻帝君所言,阿斯莫德所得七七之仙力不足十之一二,治愈自身不足矣,但配合之前所得的地脉之花,其便是截然不同的效果了。”
商蟠垂眉,说:“地脉之花中的纯粹地埋能量并不能被我们这般存在直接吸收,所以他是要二者结合,才得到能治愈自身的力量?”
但如此一来,阿斯莫德所得到的仙力却仍是不够的,就像是之前所说,杯水车薪。
“恐怕非也。”削月筑阳真君插了一嘴,“那点力量,纵然精纯可却无法到达完全修复的效果。”
“所以,削月叔,您还知道一些什么吗?”
削月筑阳点点头,神色也变得严肃,“我年轻时候所见到的,那时我还未拜入帝君门下,曾于一处偏僻之地见识到了一种诡秘之法,据说成功者可获斩天裂地之能,而直达天之真理。”
太古时代......
那是远远早于七国成立的岁月,是商蟠都毫无记忆的时代。
据自己这些叔叔婶婶们所言,那时的提瓦特比起如今,更多一层“自由”和“快活”。
结合那晚和帝君的畅谈,商蟠顿时也能明白其中不少缘由。
但纵然如此,削月筑阳的言辞依然让他震悚。
一道传说秘法,竟然能让人得到极致的力量?!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甚至诡异。
于是商蟠立刻道:“削月叔叔,可否详细一点,此等秘法,为何我不曾听闻?”
他熟读许多古籍,其中从未见识,甚至连沾边的记载都不曾看见过。
很显然,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流传的东西。
而这原因,一般只有两种。
无法施展,或者代价极大。
削月筑阳真君这时回答:“你自然不曾听闻,因为即便是我也并不知道完整之法,至于流传之法更是绝无可能,那个部族,在第一次施展此法后,便是从此在提瓦特中消失了。”
消失?!
这样的故事,简直就像是坎瑞亚的翻版。
商蟠倒吸一口凉气,与此同时削月筑阳真君将一本残破之卷递了过来。
上面甚至还有一抹火焰的残留的黑色余烬。
只是一眼,商蟠似乎都能感受当时那可怕的场景。
这时听削月筑阳真君开口:“哪怕我多年来的研究,仍然对其中的某些记载之物没有头绪。”
打开卷轴,可见太古一角。
当时文字还未发明,所以这卷轴是以图画形式保存,但仍有雏形文字的书写,凭此可以推测出一些具体的时间。
而这上面所画的,竟是人体!
其四周,四角,便是画着四种截然不同的“物”。
让人一眼过去,觉得莫名其妙。
哪怕商蟠也是如此。
削月筑阳真君这时解道:“总而言之,其上所记载有四物,结合上面的雏形文字,可以名为,天地之物,无暇之物,以及破格之物。”
天地,无暇,物?
商蟠一时沉默,随后思考。
然后恍然大悟,“天地之物,地脉之花即是天地之物?”
“不错,地脉乃是提瓦特诞生之初就存在的能量,自然能代表天地之所化,不过据我的研究,我们这些家伙的内核也能算是一种。”
仙人,魔神,同根同源。
天地之造化,自然也能算是天地之物。
可要和地脉之花的能量比起来,却是远远比不上的,只是地脉能量是没有意识的,而他们这些存在则是拥有独立自主的意识。
“无暇之力,因为七七是垂死之时获得的仙力以及神之眼,没有任何多余想法的纯洁内心,将我们当年灌输仙力整合,这便是无暇之物。”
“正是。”
商蟠再看手中卷轴,便有些想不明白,便问:“叔叔,这破格之物是何物?还有,这卷轴所记在的是四物,这最后一物处却被焚毁了。”
这时,即便是削月筑阳真君也是叹息一声。
理水叠山不禁道:“蟠儿,你削月叔,和我们一起研究许多年,也只能隐隐约约得出一个结论,那破格之物,如字面意思,需得超出提瓦特世界之物,可此等物品自相矛盾,不存于提瓦特,如何能够获得?”
此言有理。
不存在之物,如何在此处获得,难道要离开提瓦特世界吗?
无稽之谈。
一旁并未多言的留云借风真君,这时终于开口:“而那最后一物,在你归终婶婶还在时也并无头绪可言,绕是她那般的聪慧也是如此,我们三位,则更是黔驴技穷。”
理水叠山这时不禁感叹,“或许她在,我们就能解开,只是时间回不到从前了。”
气氛陷入了略微的悲伤。
商蟠即刻调节起来,说“二位叔叔,还有婶婶,且听我一言,这先前三物,可以说是包罗万象,那第四物或许可能是一种无形之物。”
“无形?”留云借风顿时沉默一会儿,“确有可能,但即是无形之物,却又如何得到?就像破格之物,不存在,又如何能得到?”
“但蟠儿也算是给我们开了不错的思路,呵呵,很好,看来蟠儿和以前比起来进步不小嘛。”
留云借风真君顿时借题发挥,“不错,想当年他小时候,和甘雨一起从山上......”
“婶婶!婶婶!年少之事莫要再提!”
扶额流下冷汗,商蟠一阵错愕,自己倒也是明白自己这位婶婶对他和甘雨小时候事情颇有记忆。
只是这逢人便说的性子,可真是让他头疼不已啊。
但好在是将刚才那沉闷气氛调节回来。
商蟠立刻正经起来,继续道:“那么阿斯莫德是知道这个秘法吗?”
“不能确定,但却即有可能。”削月筑阳说。
这是一个噩耗,商蟠他这时决定斩杀阿斯莫德的决心又深刻了许多。
一旦被他成功,想想一个超越了七神存在的魔神。
那将会是提瓦特的噩梦。
不过这也让商蟠对阿斯莫德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他的存在年岁......
从前与他交战,只是知道他乃欲望之中所诞生的魔神。
但是他却知道削月叔叔都不曾完全清楚的秘法。
这说明他的岁数,甚至比肩帝君!
"看来我还是有些轻敌了。"商蟠如此评价自己。
而后即刻开口,对着面前的叔叔婶婶们说:“如此,那晚辈即刻离去,不多打扰了。”
“好,我等也会为你多多注意那贼人的消息。”
“好,那我就先行离开了。”说完他直接化作残影消失在了原地。
留云借风真君沉默片刻,忽然对着身边二仙道:“这孩子聪慧,秉性比起千年之前也变了模样,可帝君之前与我们所言的.....”
“不必多言,留云,蟠儿自有他的道路,他的命格,我等无法插手。”
而后便是一阵沉默。
三位仙人也就是随着云雾消失于原地。
另一边,商蟠刚刚赶回璃月港中。
刚刚没走几步,却见远处赶来的吕逐,到了自己面前,站定行军礼。
然后道:“老师,我们在绿花池发现了一具尸体!瑶光大人和玉衡大人让我寻您过去!”
“得令,这就走!”
商蟠毫不废话,直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