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中,自有定数。
商蟠对命运二字从来都是不屑一顾,可是如今再看,却也不得不去相信。
就如璃月古话,令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锅巴给自己的那块石头此刻散发微微的暖意,带着一丝丝的湛蓝光芒,给人神圣且神秘之感。
“这是什么?”尚年雨问。
商蟠沉吟,思考后回答:“此物如果没猜错,应该就是进入这里的钥匙。”
尚年雨理解不能:“钥匙,为何会在你这里?”
而这话却让商蟠不知应该如何回答,若是从实道来恐怕尚年雨也不会相信这等巧合。
他想来如此。
于是便岔开话题:“总之有了此物,我们进入其中应该会是畅通无阻,再无危险。”
“那让我当个头阵!如果真有危险,我也能给两位打打掩护!”李峰拔剑欢呼地走到前方,却被商蟠直接压住。
“可别离我们太远,我不知道这东西是否有范围限制。”
若是出了范围就被昏倒,那可就不妙了。
李峰点点头,但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而后三人便继续前进。
走到底部位置,面前就是一条悠长高大的走廊,周围墙壁上雕刻着一副又一副精美壁画,模样就如同刚刚完工般的整洁!
这更加坚定了此地乃是仙人造物的想法,商蟠轻轻伸出手,抚摸着,其上的画面似乎历历在目。
那是在诉说此地长眠者的一生,一位货真价实的魔神战争参与者。
“真是宏伟的造物,那怕观望也能感受其上的威压,商蟠,这便是魔神战争?”
“非也。”商蟠摇头:“管中窥豹罢了。”
“璃月的先辈们竟然能在那样的时代中撑过来,真是了不起。”
商蟠点点头,如今璃月不也是凭借那股精神一直坚持直到如今的吗?
此乃传承之精神,可谓人的独有。
血脉脆弱,却也坚强的人的独有。
左右壁画上的图案栩栩如生,加上仙法加持千年不动,商蟠目光紧跟,多有思索之感。
观其面目,尚年雨说:“可是认得?”
商蟠回答:“曾经的战友,我都能记得名字,可终究过去太久,而我的记忆不似帝君那般,有些战友的面目无奈已是模糊了。”
这话中的所隐含的忧伤不言而喻,曾经一起把酒言欢的战友,一同战斗的同僚,如今因为时光漫长,竟也是逐渐淡去了记忆。
可尚年雨却不这么想,反而道:“这并不是什么坏事,说明你一直都在向前走,而非原地踏步。”
沉溺于过去,必将溺死于过去,只有不断向前,离开阴影,才能进步。
对此商蟠哑然一笑,这些道理他自然是懂的。
“喂!二位,你们快来看,这里有门我打不开!”
商蟠和尚年雨定睛一看,连忙走上前去。
这里已经是长廊的尽头,高大无比的两根大理石柱支撑着门面,两扇偌大恐怖的城门立于此处,如同顶天立地般地在支撑这个建筑。
而就在这时,商蟠拿出那块小石,轻轻将其送到大门面前,石子悠悠转移,直至碰触到了冰冷大门。
刹那,原本光洁无瑕的城门石面生长出一片诡秘的纹路,互相勾勒牵挂,最后形成一个偌大的狼形图腾。
而商蟠在此刻瞪大眼睛,远古的记忆被瞬间唤醒,进而脱口而出。
“伊多拉芬!”
厚重的石壁朝后退去,轰隆隆的尘埃随着岁月见到了光明。
内部墙面图画亮起,而熄灭的火炬无凭无依地长出火焰,将原本昏黄的室内照耀成为荣耀的殿堂。
而后即便是尚年雨的也不禁睁大双眼!
“这是?!”
在大殿的中央,四根伟岸的石柱傲然而立,一个不高巨台静静横呈。
而上则是一架散发着银光的骸骨,观其獠牙,已是能感受到昔日的威武,即便只剩遗骸残皮,可那偌大的体型也在宣告世间他的强大!
尚年雨乃是首次亲眼目睹魔神之骸,绕是原本沉稳的心性此刻也动荡无比。
“伊多拉芬.....”商蟠可以确定其身份,他没有任何的惧怕,相反只有哀伤。
看着远处巨大骸骨的头颅,上面满是龟裂,银色的骨头上更是遍布缺口,必是战死沙场。
商蟠当机道:“将这里重新掩埋吧,不要打扰他的宁静。”
这里本就是陵墓,如今真相大白,商蟠又怎可扰其安宁?即便是里面有偌大的财富,也不值得拿走一分一毫。
尚年雨本已经赞同,可两人回过头时,却突然看见原本附着于大门的小石头漂浮而来,去往中央,片刻,周围竟是传出奄奄一息的人言。
“我命不久矣,如今就在此地安息,交于信物于我的好友马科修斯,若是寻得璃月后人来此,请将吾骨制为神兵,毛皮做为甲胄,而魔核经过我所布置的仙法净化,变得无知无识,尽可用于正道,愿帝君安康,璃月千年.......”
“晚辈尚年月,敬先辈大义!”尚年月听完,已经是抱拳做礼,心神不宁。
而商蟠听完,眼眸放大,心中怅然。
“他本是璃月山间魔神,虽不为害一方,却也不参战事,后被帝君感化守护璃月,最后战死沙场。”
原来将伊多拉芬埋葬的便是马科修斯,只是不曾想在伊多拉芬牺牲后,马科修斯也因为对抗璃月魔神残念而散尽仙力,失去记忆和力量。
商蟠看着远处漂浮着的小石头,心中不免想:“是因为马科修斯你感受到了伊多拉芬的力量,这才将这信物交给了我吗?”
他不清楚,也不知晓,只是其中的战友间的羁绊却绝不虚假。
伊多拉芬和商蟠并不算太熟悉,只是如今看见他伤痕累累的遗骨,再听刚才的遗言,商蟠也愿意拱手成礼,敬佩三分。
无论是战友,还是朋友,如今许多的事物都离我而去。
商蟠忽然担心起帝君来,自己回到璃月的契机便是因为若陀叔叔记忆混乱,从而导致璃月大乱,而帝君亲手封印自己的好友,那般感受,可谓如何?
帝君年岁极高,乃是尘世七执政最为古老的神明。
他心中的往事与悲伤,又是几何呢?
“以后我可得多陪陪他老人家。”
商蟠正想着,然后道:“尚年雨,之后你准备如何打算?有这块石头在此处镇场,千岩军应该不会再昏倒了。”
“将这里封存吧,如今的璃月已不是以前那个需要仙人护住的‘孩子’了。”
“嗯,这样的话,李峰,你先上去.....李峰?”商蟠说着,听无人回应,别过头去。
却见空无一人。
尚年雨一愣,然后也是回过身去。
就在这时。
耳边空气的摩擦让尚年雨下意识绷紧神经,朝前一步闪躲,可即使如此,他仍然能感觉到自己后背的甲胄被直接切开,连带自己的皮肤和血肉。
商蟠另一边,三颗红色的丸子朝着面门飞来,而在商蟠紧绷的神经下,那红色丸子爆发处一阵火红。
砰!
随后剧烈的炸响传递在洞穴之中,商蟠的站定身体,眼前一片视野一片灰尘模糊。
但与此同时耳边传来金戈碰撞,那是尚年雨在和敌人战斗的声音!
他的后背已经负伤了,不可久战。
于是商蟠直接闭上眼睛,冲入交战双方之间,只是凭借听声辨位,将来人打退。
“尚年雨,你没事吧。”
“险些伤了脏腑,还能打一会儿。”
商蟠这边视野终于恢复,只看面前不远处站着一位熟悉的人。
正是李峰,可也绝对不是李峰。
“你到底是谁?”
“不愧是璃月的魔神,我那三颗火烧岩下来,竟然只是烧掉了你的衣服,却伤不了你的身体,真可惜了我这幅好皮囊。”
尚年月看着商蟠,原本的皮肤变得火红起来,甚至身体之上都还残留着滚滚热浪。
若是自己被扔中,恐怕如今连尸骨都留不下来。
但那李峰实在是诡异,只有在出手的瞬间自己才勉强感知到了杀意,之前竟是丝毫没有异常,就像如“李峰”所说,只是一个冒险家。
狡猾的家伙!
商蟠皱着眉,手里不知何时拿着一把未曾出鞘的湛蓝宝剑。
其身通透,三尺五寸,似同琉璃。
而另一边,李峰也不装了,直接双手扯拉脸庞,一阵撕裂运动后露出真身。
那是身高超过两米,浑身散发着不详紫色的高大之人,此刻高呼。
“深渊永存。”
而他的声音也变得低沉,而字字句句间富有杀意。
深渊使徒!
尚年雨还不曾见过这般人物,一时间眉头紧锁,握紧武器。而商蟠也很惊讶,深渊千年未动,如今出现使徒活动,结合之前的深渊法师,看来将有大事发生。
商蟠很果断,直接回头让尚年雨速度离开,去外面找到烟绯,因为很有可能深渊不只是在这里而已,还有可能已经逼近璃月。
尚年雨作为经验之辈,当即点头转身就走。
而那深渊使徒直接单手一挥,一枚蓝绿箭矢直接朝着尚年雨飞出。
但只看商蟠单手一挥,将将箭矢斩落于地。
深渊使徒冷哼一声,刚要动作,可就在这时商蟠的身影却是已经到了面前,那把裹着鞘的剑正朝着自己飞来。
可说来奇怪,即便是带鞘的剑,在深渊使徒的感知中就已经足够斩下自己的头颅,即便身体强度极高的他也不敢硬接,而是双臂弹出利刃,正面迎击!
裹鞘的剑横斩被挡下,商蟠步伐灵动,以深渊使徒为轴直接握剑旋转,刀刃拉过使徒的臂刃,再一次朝着其脖颈飞去。
剑剑都是朝着深渊使徒的命门!
可能够有独自前来执行任务的胆魄,即便是这位深渊使徒是一位不怕死的主,也足以能够看出他对于自己本领信心。
刀光剑影,纵横交错。
几个呼吸,两人便是过招数十次,而后勉强拉开距离。
深渊使徒有些沉默,看着自己手臂正在隐隐发抖,那不是害怕所致,深渊之人怎会畏惧。
那是被这个家伙的剑给震慑的!
每一剑都极其随意,而且根本无法从中找到一丝一毫的规律可言,但那剑剑的窒息感却绝不是错觉!
仿佛这个家伙手里挥的不是剑,而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寻常人即便是最灵动的双手,也远远不如这商蟠之剑来得灵活。
而反观商蟠,此刻表情肃穆,原本说话时候的温和儒雅之气竟是全部消失,只有一层墨水似的杀气,身体定型不动如山。
尤其那把如同透明的琉璃宝剑,真不知道其出鞘之时又会是如何的惊天动地!
深渊使徒整顿身姿,竟是开口称赞。
“不愧是三千年前的令无数魔神谈之色变的怪物,重岩诡浪之魔神——旦塔林!”
听见这个名字,商蟠的眼神微微变化,杀气瞬间隐蔽不见,竟是收放自如。
“看来阁下挺了解我的,那不如弃暗投明,与我把酒言欢如何?”
深渊使徒下意识地一愣,然后竟是放声大笑。
“如此戏言,恐怕你都不信吧,深渊之中,你我皆是兵卒,提瓦特的未来,是我们深渊的!”
商蟠不动声色,只是默默地抬起剑来。
“你们总是这么不给商量的余地啊,混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