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韵出门,碰上陈杰从李仁贵出来,陈杰看了眼众多僧人围着的李智勇房间门口,惆怅地叹了口气。
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活着出去。
余清韵说:“我找到一个方法了,要是行得通,今晚我们就能成功摆脱死僧。”
陈杰精神一振,刚想说点什么,潘妮三人就来招呼他们:“清韵,陈杰,该吃晚饭了,李仁贵怎么样了?”
陈杰看了他们一眼,明智地选择闭嘴,现在还不是询问的时候,待会这三人把希望全寄托在余姐身上,余姐今晚没能搞定岂不是犯众怒。
余清韵和陈杰跟着潘妮三人出了客房住楼领斋饭,拿着斋饭站在客房住楼的走廊里。
潘妮问余清韵:“李仁贵白天被小石像勾魂了?情况怎么样?”
余清韵看向陈杰,陈杰接过潘妮话题:“余姐她刚才没有和我们一路,所以不太懂,还是我来说吧。我原本和李叔去小道准备找找等人身石像,看看白天寺庙里真的和那个小僧人说的一样没有等人身石像。”
陈杰继续说:“你们也知道,小道里也有一些小石像,找着找着,李叔就在我面前直接被那个树下的小石像给迷住了,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李叔要死了。”
柳南风说:“那李仁贵怎么活下来的?”
陈杰说:“我也不太清楚,我喊了他半天,没理我,我就去叫附近的僧人来看看,那个住持也跟着来,给李叔喝了符水,李叔自己就好了。”
“符水?这么说寺庙的符纸对这些东西有用?”柳南风说。
几人又聊了几句,潘妮,柳南风和刘思华就去李智勇房间里询问住持符纸的事。
余清韵和陈杰帮李仁贵拿了他的斋饭,回到他房间里给他,几人吃完饭,出门又碰见潘妮三人。
潘妮几人不知道怎么拿到的,手上多了好几沓符纸,然后还分了一些给余清韵和陈杰,潘妮中途问余清韵:“清韵,你今晚要和我们一起吗?”
余清韵沉默了一下,摇摇头:“我今晚有些事情要自己去验证一下。”
潘妮等人了然,刘思华问:“那,那我们能逃出去吗?”
“说不准。”余清韵不敢打包票。
要是今晚她失手了,那么死的人就是她了。
夜间很快就到了。
午夜时分,余清韵再次睁眼,月色已经捎上枝头。
她起身,背好背包,检查背包里的东西。
风霁月的头颅,肥皂,剔骨刀等的都在。
余清韵往自己的两边手腕,脸上全淋上水,然后拿出肥皂在两边手腕和脸上狂搓,直到手腕和脸都滑溜溜的。
这样子方便她挣脱邪祟的束缚。
然后余清韵看了眼角落里的小石像,翻窗走了。
一翻窗,她就听见自己房门被猛烈撞击,死僧今夜目标锁定余清韵。
余清韵脚步不停,边跑边问风霁月:“风霁月,待会你能操控等人身石像在小道里护住陈杰几个吗?”
不知道是真是假,风霁月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风声呼啸着占据她的耳朵,她只能隐约听着风霁月说的话,同时话中内容让她心下一沉。
“不能。”
余清韵咽了咽口水,转头看向身后的危机。
那个眼眶血淋淋露出白骨,舌头没有的死僧已经闯进她房间,跨过窗台朝她奔来。
而与此同时,死掉的口罩男和李智勇也早已跑出客房住楼,竟是跑的比死僧还要快。
危机时刻,余清韵真的很想爆粗口。
好了,在四点四十四之前不用担心其他人的安危了,现在三个全来追她了。
而另一边,其他人在自己房间里透过窗户都看见了余清韵被三个邪祟追着。
陈杰目瞪口呆的同时又很感动:“不愧是余姐,果然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一个人居然拖住了三个鬼。”
李仁贵有些害怕邪祟,同时又很担忧余清韵:“小余该怎么对付这些鬼东西?”
潘妮作为警校生,她看到的东西远远比其他人多得多,余清韵的速度是正常人的水准,按照这个速度来看,她很快就能被三个邪祟追上。想到这里,潘妮眼中多了一丝担心。
柳南风和刘思华冷眼旁观,虽然他们也有良知,能帮就帮,但这种情况,只能听天由命了,他们在邪祟面前不堪一击。
不出潘妮所料,余清韵和第一晚一样,在靠近小道时先被李智勇追上。
余清韵有经验的闪身躲过,李智勇的手擦到余清韵的胳膊,直接把皮给擦破。
余清韵瞅准了小道三条岔路,选了一条没有小石像的道路。
没有了耳目,邪祟们逐渐放慢脚步徘徊不前。
还没等余清韵松口气,她一个拐弯又是直接看到小石像。
它就在小石卵道路的路边上,对着余清韵直直咧开微笑,几笔简单刻出的眼睛包含恶意的看着余清韵。
余清韵心下一咯噔,转头看向自己的身后。
三道身影开始出现,朝余清韵狂奔而来,规律不齐的奔跑跑步声在夜间放大回荡
余清韵头皮发麻,撒腿就跑。
看这样子她不可能完好无损的跑到大殿了,除非她能碰上等人身石像。
等人身石像现在就像是一个“安全屋”的存在,余清韵要抵达“安全屋”,然后寻找邪祟离开的间隙,跑向大殿。
“你说你不能操控,那之前为什么能操控?”余清韵气喘吁吁地问风霁月。
“我的头颅被埋在它的前面,能操控土地移动一部分。现在你把我的头颅挖出来,我身上的怨气在空气中慢慢消散,没了力量,我就操控不了人身石像的位置,”风霁月不慌不忙,“只能靠你自己找到等人身石像了。”
草。
还不如把他头颅重新埋进土里。
余清韵转头看去,直直面对李智勇伸来的手掌。
那个手掌大张,直指余清韵的门面。
手掌抓住了余清韵的脸。
往后一扯,余清韵倒地。
余清韵倒地,另一只手拿着剔骨刀用力扎向李智勇。
剔骨刀的作用微乎其微。
余清韵把头用力□□,整个脸骨疼痛不已,李智勇又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做爪状,要朝余清韵两边眼珠子抓去。
余清韵用力甩开李智勇的钳制,又开始跑起来。
多亏了自己机敏懂得多抹点肥皂。
余清韵一拐角,生死关头看到了等人身石像,喜极而泣。
这下子终于安全了。
余清韵站在等人身石像旁,转头看去,三个邪祟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谁也没有上前。
双方僵持,余清韵不动,他们也不离开。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是他们一直守在这里,那今晚余清韵的计划就泡汤了。
她今晚必须要去大殿金像里拿到匕首。
余清韵绕过等人身石像,想了想小道。
小道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跑了这么久,余清韵觉得差不多能出去了。
跑出小道后拐个弯一会儿就能到大殿了。
余清韵看了看那三个邪祟,没有一个离开的,全都堵在那里静静看着余清韵,似乎察觉到余清韵想抛开,三个邪祟有些蠢蠢欲动。
余清韵直接跑了,往等人身石像的背后跑去。
很快她就听到三个邪祟绕开等人身石像朝她跑来。
余清韵这回是发了狠跑的,因为这次她没有可以歇脚的安全屋了,一旦被抓到,不会像刚才那样靠着肥皂的滑挣脱束缚了,肥皂制造的滑腻感在刚才和李智勇接触时就被它抓没了。
余清韵最后成功了,成功的在被邪祟抓住前到达大殿,
她现在就站在大殿门前,看着紧闭的红色涂大门。
三个邪祟不愿意离开,就站在不远处一直看着她,虎视眈眈。
余清韵没理它们,她看着这个大殿。
她对于潘妮和柳南风说大殿能安全庇护人这个说法存在疑虑,或者说,半信半疑。
“一般能让邪祟退避的,除了辟邪的灵物,还有一种,就是更强大的邪祟。”风霁月说。
“等人身石像是沾了你的怨气吗?”余清韵说。
“不,相反,它是以前那位住持留下的,真正的灵物。用来镇住我的灵物。”
“所以你退而求其次沾染了其他小石像,那个撞钟死去的僧人也是你的手笔。”余清韵用的陈述句。
风霁月不置可否。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是为了出来。”
余清韵不再说话。
余清韵不知道这大殿里是不是也藏着灵物或者另一个邪祟,见自己没有感知到危险,于是缓缓推开大殿的门。
一推开门,余清韵就听到了一声响彻天地的钟声,清透,庄重,浩荡,让她为之一振。
大殿仿佛一个独立的天地,三尊金像异常巨大,俯首垂眸。
整个大殿有金色,红色的基调,贡桌上香炉生紫烟,一股清香扑鼻,贡桌前排放着许多蒲团。
余清韵眨眼之间,似乎看到了许多僧人盘坐在其中诵读经文。
可就是这一瞬间,幻影又如梦似幻的消散。
风霁月不知何时消失了。
余清韵走到金像后面,一切似乎是那么的巧合,金像后面有着一个口子,正好能供一个人钻入。
余清韵走进去,看到了一个人。
或者说,不是人,一个和人类一样大小体积的金色佛像,背对着余清韵,盘坐在一个蒲团上。
余清韵的心头涌起一丝不明不白的感觉。
肉眼告诉她,这是一尊金像,而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个人。
人能成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