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人站在树下,树枝压的低极了,好似下一秒就能碰到女人。
柳南风身子紧绷,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气氛一瞬间凝固,面前的女人像是在蓄力着暴起。
女人动了,没有想象中的拿刀对峙。
她只是摇头:“刚才对上了死僧,拿刀防身所以受了点小伤,不用在意。我们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要去客房住楼处看看陈杰他们有没有事。我答应过陈杰要保护他。”
潘妮心中的些许猜忌有些减少。
正如余清韵所说的,去客房住楼要紧,能在这种情况下挂念到未成年,这样一个人品行至少是值得信任的。
或许正是因为太急了,所以才没有用绷带包扎伤口。
柳南风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余清韵一时间拿不准他的态度。
潘妮倒是转身走向小道要去客房住楼,柳南风跟着她走。
潘妮走了没几步,回过头朝余清韵说:“一起走吧。”
余清韵连忙跟上。
他们一行人一边警惕四周的死僧会不会冒出来,一边交流情报。
柳南风说:“余小姐,你怎么会突然想要出来?”
“还记得我白天和你们说过的吗?我问小僧人小道里等人身石像的事,小僧人说寺庙里没有等人身石像。我觉得这件事有问题,所以今晚决定来查看一下。”
柳南风说:“余小姐果真勇敢。”
余清韵没理会这个男人的阴阳怪气,说:“富贵险中求,生存也一样。”
她只能说,这个柳南风实在是机警,每次余清韵有问题都能被他察觉。
余清韵也不能和他们撕破脸皮,毕竟他们已经对她有了隔阂,但仍然选择一起度过这次难关。
“那找到那个石像了吗?我和南风来的时候也没找到。”潘妮更关心这个。
“找到了,不然我也躲不过死僧,”余清韵说,“我白天时候划了寺庙门口的一座小石像,所以前来查看,那个小石像到了夜晚就恢复原样了。我现在离开那个等人身石像,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它。”
“它似乎是随机出现的。”柳南风推测。
潘妮和余清韵都赞同这个结论。
三人一路无事地穿过,猜想死僧应该是在客房住楼里了。
来到客房住楼,大门紧闭,每个住房的窗户就都一片漆黑。
大门两旁的石灯映照着,发出昏黄的亮光,但丝毫没有给三人带来暖意。
潘妮拿出自己半路上捡到的两根木棍,一根给她自己,一根给柳南风。余清韵也拿出了自己的剔骨刀。
三人相互对视,最后柳南风选择让自己推开客房住楼大门。
他将头侧靠近木质大门,听着里面的动静。
余清韵在旁边警惕他们周围。
过了一会儿,柳南风才把头移开,潘妮和余清韵看向他,用眼睛询问。
柳南风则是摇摇头。
里面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声响。
柳南风将身子都靠在门旁边,准备推门而入。
潘妮突然按住柳南风肩膀。
柳南风回头,无声地张开嘴巴:“怎么了?”
潘妮脸上有些忧虑:“还是我来吧。”
柳南风摇头,一个大男人,让自己女友犯险算什么事?
两个人僵持不下,还在互相争取,余清韵无奈地看了一眼他们,自己率先打开了门。
剩下两个人身子一僵,均是拉着余清韵往后推。
客房住楼的门仍然紧闭,没有丝毫变化。
可余清韵却皱起了眉头。
潘妮问:“怎么了?”
余清韵刚才拉了门把手,可门却没打开。
这说明什么?
有人在里面压着门。
余清韵让他们一起往后退,几个人藏在客房住楼旁边柱子后,观察着这扇门。
余清韵的思绪很乱。
“谁会在门后?”柳南风说。
“李仁贵胆子不大,不会轻易出门,陈杰被我安排在房间里,除非必要,不然也不会出房门。”余清韵说。
“那只剩下两个人了,”潘妮说,“李智勇和刘思华。”
在场人里面只有余清韵知道李智勇死了。
她垂下眼眸没有发言。
“那人为什么压着门不让我们进来?”潘妮说。
“他会不会以为是死僧?”柳南风推测。
“不可能,死僧力大无穷我们都是知道的,谁会自不量力去抵门。”潘妮说。
余清韵拿着剔骨刀让他们两个让让,然后自己来到客房住楼门前。
她伸手,打开了客房住楼的门,这一次,她顺利打开了。
门口来了一道缝,里面的走廊灯没开,漆黑无比,像一道深渊裂缝。
余清韵感受到了丝丝怨气。
她手下一个用力,将两边的门完全推开,“砰”地一声,门被完全打开,只听到里面传来一系列急促的脚步声,一楼的全貌呈现在他们眼前。
借着月光,他们看到了客厅,看到了客房走廊。客厅的蒲团,桌椅,电视机,电视柜,走廊的柜台,花瓶都没有任何变化。
除开刚打开门时的脚步声。潘妮和柳南风看不见任何端倪。
一切看起来正常极了。
潘妮和柳南风看不出任何变化,余清韵的脸色却变了。
她看到了客房走廊的尽头,上楼的楼梯拐角处,那座微笑着的,直直盯着他们的小石像。
余清韵动了,她向客厅向前迈进一步。
小石像仍是笑着,没有动作。
余清韵一步,两步,一直仔细看着小石像。
它仍是没有任何动作。
潘妮和柳南风两个人不明所以,只能小心翼翼跟在余清韵身后,毕竟她看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
余清韵随后又让他们快速进入自己的房间,免得暴露在小石像面前太久。
一进屋,就见自己房间角落里的小石像没了踪迹,刚才在走廊的小石像果然是自己房间里的。
小石像会移动这件事,余清韵并不意外。
她和潘妮两人说了刚才自己的发现,潘妮两人均是一阵后怕。
“不过这样也好,这证明了现在我的房间绝对安全,”余清韵说,“现在我们来证实一件事。”
“什么?”潘妮说。
“你们难道不想知道,”余清韵说,“戴口罩的那个人是谁,他是为什么死的吗?”
“触发死僧的杀人契机就是与小石像有接触。”柳南风说。
“是这样没错,但清韵可能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潘妮有些明白余清韵话里的含义,“我们要搞清楚的是,戴口罩的男子为什么会去接触小石像。
余清韵说:“或者说,他有什么目的。”
她仍然记得李智勇说的话。
“你,我,还有那个戴口罩的家伙都在找......”
他们都在找镇寺宝物,风霁月的头颅。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李智勇拿着刀要杀死余清韵的架势,明显是亡命之徒,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打定主意要杀死人的。
潘妮和柳南风最终都同意了余清韵想要去口罩男房间搜索的建议。
余清韵目的达成,但心里总感觉忘记了什么,怎么想也想不出到底忽略了什么。
“那我们该怎么进去?”潘妮说,“不出意外,我们没有钥匙是打不开门的。”
“我可以打开门。”余清韵说。
这话一出,潘妮和柳南风古怪地看起了身边这个沉静的黑衣女人。
真看不出余清韵居然是这类人。
“怎么了?”余清韵说,“寺庙的房门是推拉式的房门板,这类门的锁其实形同虚设,往里面压着门,再慢慢提起来,卡着缝就能解锁开门。”
其实她晚饭时间时已经拿自己的房门做过实验了,可以说她早就为这个时候做准备了。
最后他们站在走廊上看着余清韵操作。
余清韵抵住门,慢慢操作。
最后“咔嚓”一声,解锁了。
还没来得及放松,余清韵就闻到门缝里传来一股腥臭味。
她身子一僵。
人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才会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就比如现在。
口罩男死了,那么夜晚的他,是如同撞钟死去的僧人一般死而复生变成邪祟,还是一具尸体?
还来不及分辨,就见门缝之中隐约变动的身影。
“快进屋!”余清韵只来得及大喊。
“砰!”口罩男的门被里面的东西猛地顺着门缝直接撞开。
口罩男从它房门里出来。
余清韵三个人顺着走廊跑回余清韵的房间。
余清韵是打开口罩男门的人,她是最后面的人,也是最接近邪祟的人。
潘妮打开了余清韵的房门,回头焦急地看向他们。
时间好像开始慢了下来,这几秒钟的时间恍如几个世纪。
柳南风已经跑到了门口。
余清韵拿着剔骨刀,回头看去。
口罩男只和她隔了几步的距离。
柳南风跑进了房间,也回头看向余清韵,不同于潘妮的焦急,他的脸上充满了举棋不定,同时他的手也放在了门边上。
余清韵一看就想对他破口大骂。
于是她也真的骂了。
“你他妈敢关门试试!”
余清韵拿着剔骨刀挥向口罩男,抵挡住它伸来的手。
那是潘妮和柳南风第一次正面见识到余清韵口中刀枪不入的邪祟,也是他们第一次见到陈杰口中的“余姐”。
只见她的剔骨刀抵挡住口罩男的攻击,刀锋碰上如同铜墙铁壁般的手,发出尖酸的声音,同时从包里掏出一个不知什么东西扔向口罩男。
口罩男就像碰到了克星一般,连忙倒退好几步,发出骇人的嘶吼声。
余清韵头也不回,闪身进入自己房间,关上房门,反锁,整个动作几秒钟的时间一气呵成。
潘妮和柳南风目瞪口呆。
心想,刚才她扔的是符纸对吧?一定是的吧?毕竟这可是陈杰盖章的“业内人士”啊。
他们这一刻突然安全感暴增。
怪不得余清韵敢只身半夜出来探索。
余清韵此刻气喘吁吁,累的够呛。
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里,她哆嗦的厉害,有些心虚。
同时又在想着。
风霁月的头颅居然还挺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