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跟着祁听在练歌房里练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是勉强满意。
祁听教学时说了不少话,仰着头随性地喝了口矿泉水,嗓音微哑地评价道:“我觉得你在声乐这方面还挺有天赋的,明天的录制稳定点发挥,不成问题。”
两人说话间收拾好了东西,准备离开。
来接他的车已经到了,祁听戴上口罩,和她告别,“过几天见。”
“过几天……”夏晚想顺着这句话说下去时,意识到了不对,“过几天我要录制综艺,等有时间了再联系。”
祁听啧了一声,而后只是神情舒展地轻笑,没有反驳她这句话。
隔日早,夏晚和经纪人前往录音棚。
路上,经纪人得知了祁听帮夏晚搭线一事,激动地联系了李导的助理,说明试镜意图。
李导助理已经提前收到消息通知了,双方的沟通很快结束,助理说晚点会发送剧本梗概和试镜片段到邮箱。
保姆车稳稳地停下,录音棚到了。
夏晚没听说过这个录音棚,网上搜不到它的商业外租信息,估计是导演托关系找到的私人录音棚。
她饰演的是古装剧的女主,既然导演邀请她录制主题曲,肯定是安排的男女对唱。
也就是说,晚点她可能会遇见在剧里饰演男主的那个演员,得和他一起对唱。
夏晚并不太想和他合作。
前阵子拍戏时,他一有空就暗示说可以提前炒cp。
她当然是当场就拒绝了。
可他居然以为夏晚是在欲擒故纵,后面又提了好几次,简直是烦不胜烦。
夏晚面无表情地进入了录音棚,都已经做好应付烦人精的准备了。
没想到除了那个烦人精,她还见到了一道出乎意料的身影。
那人姿态闲散地坐着,半阖着眼眸,神色漫不经心,莫名添了股矜贵的禁欲意味。
夏晚有些惊讶地微扬眉。
原来她还能有守株待兔的本事吗,正想着怎么把人诱捕入第二期,他就自己出现了?
剧组的导演也在录音棚内,被夏晚彻底忽视的他主动开口。
“夏晚来啦?沈老师你肯定认识,多亏了沈老师提供录音棚,还不快和人打下招呼。”
门内,沈屿殊缓撩起了眼皮望她,慢条斯理地道:“又见面了。”
夏晚走进录音棚,从容回应道:“沈老师好。”
唐姐眼神在他俩身上隐晦打转,开始怀疑夏晚和她说“不认识”的真实性。
在她的角度看来,这俩眼神都快要拉丝了,还跟她扯什么不认识呢?
导演清了清嗓子,非常具有暗示意义地拍他身边那个叫赵伏的男演员。
导演一直待在剧组,哪里会不清楚赵伏想炒cp的那点小心思?
但他看夏晚自己懂得拒绝,赵伏也没有步步逼紧,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如今看来,网上传的十有八九成是真的,沈屿殊肯定是为了警告某些人而来,赵伏便是其中一员。
话说回来,沈屿殊会给他们剧组提供私人录音棚,靠的还真是个巧合。
作曲人非常重视这首歌,导演只想着找当地最大的商业录音棚录制就好,作曲人却嫌弃那里设备老旧,非要自己去找。
然后,作曲人得知a市有个超顶级私人录音棚,完美满足他的要求。
但从不对外开放出租。
正常人到这一步,大概都会选择退让一步,听导演的话到商业录音棚录制了。
但这个作曲人吧,很是执着,愣是找了拐八道弯的关系,和录音棚的负责人搭上了线。
巧的是,录音棚是沈屿殊工作室名下的。
作曲和负责人聊天时,聊到了两位要来录制的演员。
刚好,被有事过来的沈屿殊听见了。
当天下午,导演收到了作曲人的超级大惊喜,说租到了录音棚。
反正事就是这么个事,现在回想起来,导演自己都觉得巧合得太魔幻。
但说回来,这里面最大的功臣就是夏晚,要不是夏晚,肯定租不到录音棚。
一群人没寒暄上几句话,特助出现,和沈屿殊示意有重要的来电。
沈屿殊朝几人点头,出了录音棚。
“夏晚、赵伏,抓住这次机会,好好录。”导演简单叮嘱了点话,跟作曲人一同去了控制室。
录音棚里只剩下夏晚和赵伏,她站到了自己的麦前,正对着一道巨大的玻璃。
录音师说道:“开始吧。”
录制并不算顺利。
赵伏一直处于一个等节奏的状态,气息不太足,驾驭不住调子。
为了保证录制出来的歌曲一气呵成情感统一,夏晚不得不陪着赵伏重试了很多遍,感觉自己嗓子已经要开始抗议了。
中场休息环节,她侧过身子喝了口水润嗓子,无意间和赵伏对视。
顿时,她从他的表情意识到了什么。
他故意的。
赵伏扯着唇笑,背对着玻璃,无声张口说:“教训。”
夏晚冷着脸扫了他一眼,故意将他的嘴型曲解成“三次”,扬起声音说话。
“哦?你这首歌只练习了三次就已经熟悉了?我以为按你刚才唱的,怎么也得练了有十几次吧。”
毫不留情的阴阳怪气。
赵伏被说得脸上一慌,瞥了眼控制室。
控制室里只剩下作曲人,作曲人正戴着耳机在重新听旋律,打算替赵伏改一小段他气息能够唱上去的旋律。
这下赵伏可就撕破脸皮了,他低着声,咬牙切齿。
“之前一直拒绝我,拒绝的借口说着好听,实际上双标得不行,转头就和别人组,就是看不起我是吧?”他的表情恶狠地威胁,“你说,要是沈屿殊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你的美梦还能成真吗。”
要不是考虑到这泼水会弄坏独一无二的定制设备,夏晚还真想往他脸上招呼。
她冷着一张脸,一字一顿地说。
“美梦成不成,我不知道。”
“但你说,按我和沈屿殊的关系,如果我将你这话告诉他,会怎么样?”
夏晚看出赵伏对沈屿殊的忌惮,她这人最喜欢打蛇七寸了。
赵伏确实害怕了。
但一想到自己居然被这么个小丫头片子拿捏住,他生气地抬起手,作势要打。
“你打。”夏晚不紧不慢地道,“摄像头在头顶,启宁律师团等着你。”
赵伏怂了。
就在他想收手时,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外。
身影高大,宽肩长腿包裹在西装革履下,脸部线条棱角分明,硬朗的眉骨尾部,是一道倍显凛冽的疤。
瞧见来人,夏晚立马眼泛泪光,往后挪了一步,模样惊慌地退了几步,险些撞倒录音设备。
“赵前辈对不起,我好好配合你录,多少遍都可以,别打我。”
她说话时,声音泛上了非常细微的哭腔。
纵使知道按夏晚那张牙舞爪的娇纵性格,不可能真的会受气到这副程度。
可见了她这副模样,沈屿殊脸色还是沉了下来。
他嗓音冰冷地唤她名字,“夏晚。”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