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卫燃和小时候一点也没变，还是这样一个爱哭鬼的性子，戚柠也拿他没办法，小声安抚他：“首领这人就是这样的，乖了不哭了啊。”
卫燃超级好哄，他吸吸鼻子小声说：“呜……他好凶。”
戚柠摸摸他的头发：“不怕不怕。摸摸毛吓不着。”
卫燃自然而然地窝在戚柠怀里，紧紧地抱着戚柠的腰，脑袋往戚柠的脖颈处蹭：“还是哥哥对我好，一点都不凶，还会温柔地哄我。好喜欢哥哥。”
少年的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戚柠的耳侧，身体紧紧相贴，戚柠的身子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正常。
可能是因为昨天被秦涉要求“取悦”他，现在在戚柠看来，就算是这种纯洁而温暖的拥抱，也被赋予了特殊的旖旎含义。
耳边传来卫燃不满的撒娇声：“哥哥怎么不抱我了，小时候我抱住哥哥，哥哥都可开心了。是不是我长大了不可爱了，所以哥哥不喜欢我了……”
戚柠混乱的思绪一顿。
他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抱着他的人并不是秦涉，而是卫燃啊。
从小就喜欢撒娇，喜欢跟他贴贴抱抱的卫燃。
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戚柠放松手臂的力道，回抱住卫燃纤细却结实的腰。
在戚柠看不见的地方，卫燃偷偷弯起了唇角。
哥哥他……开窍了啊。
卫燃紧紧抱着没有丝毫防备的戚柠，低下头在对方脖颈下侧的衣料上，轻轻啄了一下。
看来秦涉此举……并不是坏事。
卫燃满足地眉眼弯弯。
他从没想过独占哥哥。
喜欢哥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只要能分一杯羹，每天都能看见哥哥，偷偷亲亲哥哥，就已经很满足了。
但是下一秒，卫燃的余光瞥见了戚柠白皙脖颈上，红得诱人的一块印记，顿时眸光骤缩。
他甚至能够想象出那个男人亲咬戚柠的画面，那时候，戚柠也许是清醒的，虽然可能不情愿，但却只能含着泪水，任他施为。
卫燃盯着那一小块软肉，快要盯出血来。
如果可以，谁不想让哥哥完全属于自己、打上自己的印记呢？把他关在自己的房间，藏在谁也看不见、谁也染指不到的地方。
就像秦涉这样。
秦涉那么凶，手段那么恐怖，哥哥受得了吗？
哥哥……会不会哭着求他放过自己？甚至对方的一点点恩赐的轻饶，都能让他感恩戴德？
哥哥的整个身体都属于他，整个人都属于他，他想要做什么都可以，正大光明的，不用向卫燃这样因为小心地偷个吻而高兴半天。甚至他想要强迫戚柠，甚至在做过分的事情之前，虚伪地征求戚柠的同意，迫于生存，哥哥都不会拒绝的吧。
理智告诉卫燃，绝不可以轻举妄动，如果贸然行事，就会被那些拥有至高权利的人率先踢出局，就像李斥曾经对他做过的那样。
别说独占哥哥，或者分一杯羹，他再想见到哥哥，都是极难的事。
但是嫉妒——深入骨髓的嫉妒，是克制不住的。
卫燃不受控制地低下头去。
“你……不是在李斥手下做事吗？怎么被分到我这里来了？”
耳边是戚柠清澈软糯的声音，卫燃忽然被唤醒一般，他猛地停下来，嘴唇只离那个红痕微毫距离。
卫燃轻轻深吸一口气，直起了身体，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李斥他被秦涉——”
卫燃满脑子都是，克制住自己不要亲上去，他说到一半才发现自己在讲什么，连忙住了嘴，可是为时已晚。
“被秦涉怎么了？”
卫燃恨不得把话吞回去：“没什么。”
他实在不想把哥哥和李斥那家伙联系在一起。
戚柠见他话只说一半，焦急地抓住他的手：“你别瞒我！李斥他，究竟被秦涉怎么样了？！”
李斥是和秦涉从小一起长大，并肩作战的战友，他们之间的情谊不是用简单的“深厚”或是“生死之交”可以概括的。
秦涉虽然手段狠辣，但是对总是出言不逊、狂傲不羁的李斥，出奇的宽容。
李斥虽然是个刺头儿，不服天不服地的样子，但是却对李斥忠心耿耿。
戚柠一直以为李斥这次并没有什么事，所以也没有过于担心，没想到……听卫燃话里的意思，李斥竟然被秦涉处置了？！
因为他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甚至没有翻出什么浪花的废物卧底？！
卫燃从来没见过戚柠这么着急，对他说话这么大声，他怔愣地看着戚柠：“哥哥……就这么在意李斥吗？你抓得我好痛，哥哥。”
戚柠看见卫燃眼中的泪花，冷静下来，他松开卫燃的手，那里已经被他因为激动抓出一个红印，他愧疚地将手覆盖上去，谁知卫燃躲开了。
戚柠不知所措地道歉：“对不起……”
“哥哥不需要跟我道歉，”卫燃眼中满是失落，“我知道哥哥只是因为更在乎李斥，所以才凶我的，哥哥没有错。李斥只是被关起来了，就在之前你被关的禁闭室那一层。”
戚柠拉住卫燃的手：“哥哥不是故意这样，燃燃别跟哥哥生气。好不好？”
卫燃没有挣脱戚柠的手，只是淡淡道：“我有点累了。”
戚柠拉着他躺下：“那我陪着你睡一会。”
也许是真的太累了，卫燃睡得很快，戚柠帮他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无论如何，他总要去看一看李斥。
哪怕帮不上什么忙，探听一下他情况如何也是好的。
戚柠轻轻关上了门，下一秒，床上的人眸子睁开，眼中没有一丝睡意。
哥哥在意李斥，也不得不在意秦涉。
那他呢？
他总是被排到最后，哥哥总是看不见他。
他幻想能够永远呆在哥哥身边，但是只要有那些人在，他永远都不是最优选。
卫燃抱住戚柠的被子，把头埋进去，轻轻吸了口气。
如果……哥哥身边只有自己一个人，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