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一席话,也获得了皇帝的赞许,“不错,贵妃所言有理,若是刘小姐并不喜欢老二,她这一走便不再回头,皇家的面子往哪里放?”
沈清晗:“……”面子就这么重要吗?
她一鼓作气,准备再次劝服皇帝,就听一直沉默的贺凌霄忽然说道:“强扭的瓜不甜,二哥若想吃,也可以吃。”
众人:“……”
话是这个理儿,但也没有这么直接的吧?五皇子,哦不,雍亲王真的牛气哄哄!
贺齐霄脸都黑了,他有错在先,不敢发言,却被贺凌霄抢了个先,还真是令人火大。
皇帝摸了摸下巴,也赞同了贺凌霄的话,“老五说的也有道理。”
众人更无语了,那到底是听谁的比较好?
贺齐霄不能眼见着到嘴的鸭子又飞了,生平第一次这么按捺不住,出声道:“父皇,儿臣心中其实已有了刘……”
“二哥,合欢居柳飘飘的名字,就别说出来了。”贺凌霄淡声打断道。
“五弟,你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没必要说出来。”
“可我说的分明不是柳飘飘。”
皇帝不耐烦道:“行了,朕听你们吵就心烦,既然老二心中先有了人,朕就只能让你
和刘小姐多培养几个月的感情。这样,三个月后,若无其他事发生,你们的婚事照常举办,朕乏了,你们到一边吵去。”
说罢,皇帝便抬步离开,皇贵妃红唇抿得死紧,不发一言,暗地里却目露狠戾地看了沈清晗一眼。
这一眼,正好还叫沈清晗看见了。
贺云婉长长打了个哈欠,从二人交锋的视线中走过,百无聊赖道:“真是无聊透了,总有些人想当跳梁小丑,自己的计划落了空,就想着栽赃别人,多大点脸?也不照镜子看看。”
说着,她就跟上了皇帝,娇嗔地围着皇帝说要一起回去。
皇帝宠溺她是出了名的,也没有怎么拒绝,就答应了。
这厢,沈清晗把刘品若从地上半扶半抱地拉了起来。贺凌霄道:“我让人叫了马车送你们回去。”
“那就多谢雍亲王了,贵妃娘娘,我们先行告退。”
行过礼,沈清晗便带着刘品若离去了。
贺凌霄落在她们背后三丈远,临走前淡淡扫向皇贵妃的那一记眼神,真是令韩嬷嬷胆战心惊。
“娘娘,那位五皇子,真是跟先皇后长得太像了。”
“韩嬷嬷,你都能看出来,皇上那儿更不用说。”
皇贵妃吹拂着指尖鲜
艳的蔻丹,散漫慵懒地觑向贺齐霄,道了句“齐儿,回去好好想办法,别让刘品若跑了”,便携着韩嬷嬷一同回到前殿。
“娘娘,怪不得皇上最近总是召见五皇子,听皇上身边的小公公说,皇上召见五皇子,时常不说话,就看着五皇子发呆,像是在透过五皇子看什么人似的,您看,咱们是不是该动手查查了?”
皇贵妃漫不经心地侧眸,在她的搀扶下,坐进柔软的贵妃榻中,掌心无意识地摸了摸肚子,一声凉笑溢出唇瓣。
“查自是要查,只不过还有一个人没除干净。”
“娘娘是说……柳嫔?”
“你说呢?”
韩嬷嬷忙躬身应是,低垂的目光里,闪过了一丝诡谲狡诈的光芒。
……
一出宫,焦灼不已的沈安东就迎了上来。
他先看的不是沈清晗,而是她搀扶着的刘品若。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双臂,想要接过刘品若,却直接撞进了沈清晗狐疑的目光里。
“大哥,你是男子。”
刘品若颤了颤眼睫,眼里泛起无声的泪花。她张了张唇,还没发出声音,眼泪先掉了下来。
沈安东手忙脚乱地找身上的手帕,“刘小姐,你、你别哭啊。”
贺凌霄在一旁
看着,有些不忍直视地别过了头。昔日意气风发顶天立地的沈家嫡长子,对谁都是不卑不亢目光坦荡,唯独在刘品若面前乱了手脚。
沈清晗抿了下唇,直到现在她都觉得古怪,自家大哥先前对刘姐姐是什么态度,现今对她又是什么态度,其中变化简直不要太明显。
刘品若任由眼泪在面上淌,柔弱苍白的脸,透出一种坚强的楚楚可怜,“沈大哥,我失败了。”
她没能退亲成功,她愧对于沈安东。
沈安东哑然,他知道刘品若今日是来干什么的,他也做好了她会被为难的打算。
可直到看见她如柳枝般脆弱地依附在沈清晗肩头,豆大的泪珠子掉个不停,他的心里竟然有一丝揪疼。
明明是他毁了她的姻缘,明明是他没能在皇上面前说出要娶刘品若的话,明明是他不争气,她却把责任都先揽了过去。如此好的女子,若当他的妻子,是他不配。
瞧着沈安东和刘品若两人都沉默了,沈清晗先打破僵局,“去马车上再说。”
贺凌霄带他们走向宫门口那辆装饰朴素里面却别有一番洞天的马车。
没空欣赏车内的宽敞和应有尽有,沈清晗拧着眉道:“大哥,皇上说把
刘姐姐和二皇子的婚事推迟三个月。看来三个月后,昏礼还是会照常举行。”
“……我知道了。”
“那也不一定。”
沈清晗三人齐刷刷把目光投向他,尤其以沈清晗的目光最为热烈,“五皇子,你有什么办法?”
对上她清亮得有些惊人的眼神,贺凌霄唇角缓缓漾开一抹温柔笑意,从容道:“办法自然就是我在御书房所说的,让平疆先创下剿匪功劳,再来求娶刘小姐。”
刘品若脸一红,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这么明显,竟然都让贺凌霄给看出来了,“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哪个意思?”沈清晗笑眯眯地打趣道。
沈安东却无法开心起来,只心情沉重道:“剿匪并不简单,我怕是无法胜任。”
“平疆勿要妄自菲薄,相信你自己的能力,况且刘小姐还等着你的佳音。”
被贺凌霄劝慰了一番后,沈安东终是点头应下,他郑重地望着刘品若,许下了自己的诺言:“阿若,待我成功,我便向皇上提出娶你之事。”
刘品若喜极欲泣,在沈清晗的安抚下,这才努力定下心神,回了自己的家。
只是就在贺凌霄送沈清晗与沈安东到沈府时,一个陌生人送来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