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众人计算着时间出发了。霜儿便赶路便描述着自己的构想,当她的计划全盘讲出来以后,郭天豪的神色从最初的震撼逐渐变成了兴奋,怎么想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虽然还没有尝试,但是他已经完全折服于这大胆的假设了!
一路上三人都为了这个计划情绪高涨,所以路程走的也比较快,很快,面前就出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这场面壮观极了!放眼望去,怕是有千人之多!
然而郭通天居然在这里发现了熟人,确切的说是被发现,那位虎式拳门的大师兄查霸,来自贲塔国的队长。只不过查霸这一队却也是只有四人,其余的同伴不见了踪影,或许也是分头行动了吧。
西门峰记得这位查霸曾经替自己这边的人出过头,所以当查霸过来打招呼的时候也是热情地回应着。交谈中,西门峰才明白,贲塔国并不是分头行动,而是已经减员了。他们参与了之前的一次守城战争,悍不畏死的南方大陆子弟冲的太过头,被大军碾压了过去,如今只剩下四人。
看着西门峰有些难过的沉默,查霸反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他们的英灵一定会进入斗神之乡,他们都是英雄,英勇奋战,死不旋踵,这是一种荣耀!你也不要太难过。我看得出你挺善良,但是在这种地方,有些时候也不要太多愁善感,会成为累赘的。”
霜儿也点了点头,因为大家对这位查霸都很有好感,所以西门小官人对查霸道:“我们有万无一失地呆在里面的办法,最不济也能混个中级遗迹,到时候带着你的兄弟跟好我们,不要走散了!”查霸惊喜地点了点头,不愧是三国联盟的人,无论实力还是头脑都是人上之人,跟这样的人打好关系,自己的选择十分明智。
西门峰忍不住顺着一颗树走了上去,没错,是走了上去!这是最近西门峰觉得好玩开始的一种训练方式,是门通教他的。郭通天之前擅于力量转移和大量放出气息,可是对于气息的微观控制就十分薄弱,这让乔婆婆十分不满,当年蚩尤之所以被称为灾祸之神,还不是因为对力量的控制力不行,导致了天灾人祸,这辈子可不能再这个德性了。于是乔婆婆教门通走上山壁和大树的功夫,让他去锻炼,这需要在脚下凝聚不大不小的气息借以吸附在树干之上,气息凝聚的小了,难以产生吸附力,大了,则会被弹开。无论气息大小,但凡气息不能达到一种相对稳定的状态,都是徒劳无用的。更难的是,你还要在身上调节出大量的气息,去逆转地心引力对你产生的影响。郭通天练了很久才成功做到,但是练成以后,他发觉自己对气息的微观掌控能力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脚都已经收放自如了,手上功夫还会差了吗?
西门小官人在见到郭通天走了一次树之后,再也克制不了自己的好奇心,缠着门通学习其中的窍门。他倒是蛮有天赋,没几天就可以走树了,不过这个技能还有第二阶段,那就是所谓的不借助轻功和惯性却能在水上稳稳行走的阶段,不过西门小官人目前还做不到,单纯地只是觉得这样的修行十分好玩罢了。
终于来到了树顶,西门小官人开始向着人群的尽头望去,哇!那边的世界果然是黑色的!黑色的树木,黑色的土地,黑色的溪流,就连窜过去的野兔都是黑色的!不过在明显的黑白相交的区域,有很明显的能量屏障,就像一堵透明的墙壁,很多人正靠在这墙壁上休憩。
西门小官人一翻身落在地上,十分开心道:“霜儿霜儿,前面那片森林果然是黑黢黢的呢!好神奇的地方啊!我刚才还看见一只黑色的兔子跑过去了!”霜儿无奈地笑了笑,罗睺这一世保持着一颗少见的赤子之心,跟上一世那不擅于表达情绪的木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霜儿并不讨厌这种感觉,至少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才让他们的关系迈出了决定性的一步,只要他还是他,不管他变成什么样,自己都会永远追随下去。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人群开始骚动了起来,突然有两批人纠缠在了一起打了起来。旁边的人谁也没有去劝阻,只是冷眼旁观,霜儿道:“这是在找死,准备进入黑雾之前就消耗大量的气息吗?”
郭通天耸了耸肩道:“恐怕很多人都抱着进去之前就解决掉自己认识的麻烦对手的心思吧,毕竟在这里还可以恢复气息,进入秘境之后就不能了。”
那两批人很快就分出了胜负,其中一方人数比对方多三人,在牺牲了五名同伴后,全歼了对方的八人团体。活着的人顾不得处理同伴的尸首,只是解下了他们腰间的乾坤袋收到自己身上,便立刻原地坐下,开始调息。
西门小官人面色有些阴沉,突然向那边走了过去,郭通天拦住他道:“你想做什么?”
西门小官人道:“让那些人入土为安。”
郭通天冷冷道:“刚才查霸的话我觉得有道理,有些时候你太过多愁善感了,你看看那些人的眼神。”
西门小官人这才注意到,虽然自己带着善意接近,可是那些人却用一种警惕而凶恶的眼神望着他,似乎并不领情,更有一些实际的人护住了那些尸体,在他们身上摸索起来,看是否有遗漏的东西。
这些人的冷酷无情让西门小官人有些烦闷,坐到一边生闷气去了。查霸走了过去,拍了拍西门小官人的肩膀道:“我听说南华富庶,所以南华人有很多的同情心。但是如果你在我的家乡长大,你一定能学会面对这种场面面不改色无动于衷。”
西门小官人不解地望着查霸,查霸也坐了下来,感慨道:“我很小的时候,父亲母亲就饿死了。那时候我才五岁,我跟野狗抢过食物,为了活命,我吃过一种叫观音土的土壤,连吃了七天!又一次,为了抢夺一个暴毙的流浪汉身上的衣服和破铁碗,我用石头砸死了两个比我大一些的孩子。你或许会觉得我很无情,但是如果不这么做,我可能早就冻死饿死了。甚至,在大旱灾来临的时候,连观音土都吃不上,我吃过烤好的人肉……”
查霸的声音有些低沉,有些哽咽,却带着一丝冷酷。西门小官人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有想吐的冲动,查霸却突然对他喝到:“收起你不切实际的同情心!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我也觉得那时候我没有人性!可是我只是想活下去!难道我错了吗?”
连番的质问让西门小官人变得哑口无言,是的,查霸只是想活下去,如果自己到了那样的环境,会不会这么做呢?西门小官人苦笑了起来,为了活下去,又有什么是不能做的呢?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查霸又拍了拍西门小官人道:“我这样说,并不是希望你变得冷酷无情,相反,我喜欢你的善良。当年的我即使那样挣扎,依然渴望活下去。直到八岁那年,师傅看我骨骼精奇,是个练武的材料收我入门,我才第一次吃上了人该吃的食物。之前那些凶残的血性依然存留在我的骨子里,可是师门的温暖让我迷恋,即使被师傅责罚的时候,我都很开心,至少有人会因为我犯错而管教我。我没有变成野兽,而是成为了一名合格的战士。我不知道我的身世能不能给你一些启发,我只是想告诉你,世界远比你想象的残酷,只要你不丢掉自己的本性,保持住这份善良就好。那些不波及到你的冷酷,不要去管,看多了以后,你也会迷失的,学会无视这些东西,你才能走的更远,不然你会活的好累。”
西门峰点了点头,经过查霸的开导,他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做好自己就好,如果他是那种希望全世界都按照自己的意思运转的人,可能他会变得比那些没人性的家伙更糟糕。因为这样的人通常都是独裁者或者偏执狂,到最后,基本都迷失了本性,或许他们的初衷也是为了让世界更美好,可是到了最后,剩下的只是无尽的控制欲。这个世界有美好的事物就会有残酷的事物,一切存在都有其必然性和合理性。查霸的意思,是让自己既要适应这样的世界,又要保持自己的本性,面对那些跟自己愿景太遥远的画面时,只要做出最合理的行为选择就可以了。
郭通天望着西门峰表情的变化,感慨良多,查霸的话让西门小官人这种天真的孩子开始变得成熟起来了。
就在这个小插曲过去没多久,人群突然骚动了起来,不断有“起雾了!起雾了!”的叫声传出,屏障内的黑色森林突然变得模糊,淡淡的黑色雾气笼罩了一切,并且变得越来越浓郁。
众人都提起了精神,大家都知道,黑雾起,说明秘境开启的时间临近了!当时辰一到,封印就会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四个时辰后才会重新启动,而这段时间内雾气会越来越浓郁,当封印再次出现后,结界内的雾气会变得像浓烟一样粘稠,里面的一切活物都会被分解殆尽。
所有人都集中了注意力,密切关注着秘境的边缘,随时准备向其中发起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