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低调
一辆红色拉达轿车停在路边引得无数人围观。这年代国内汽车本就是稀罕物,而且一般都是白、绿、黑三个颜色,啥时候见过这么扎眼的颜色?
骆士宾穿着长款貂皮大衣光着头没戴帽子倚在车边,一条腿支地另一条腿鞋尖点地,大冷天的穿着一双擦的锃亮的三接头单皮鞋,很有后世车模范儿。
“曹。不冷吗?”涂自强拢着袖子走过去,乜了一眼骆士宾的清鼻涕。
“嗨!”骆士宾抬手擦了一下鼻涕,“强子!咋样,见过吧!车!”
“车我还没见过?多稀罕~”涂自强翻了个白眼,挤开挡着车门的骆士宾,“起开!”
咣当,车门关闭。
涂自强熟练的调整座椅打火,骆士宾看得一脸呆滞。
“上不上车?打算自己溜达回去?”涂自强摇下车窗。
“诶?诶!”骆士宾脚底下一滑,连滚带爬、满脸通红的上车。
单皮鞋,帅是帅,但是它也不防滑呀!
熟练的踩离合、刹车,挂挡,松离合……
车平稳起步。
“强子,你啥时候会开车的?”骆士宾吸溜着鼻涕,一脸惊讶。
“这有啥?跟骑自行车也没差哪。”涂自强撇撇嘴。
“问题是,你也不会骑自行车呀!”骆士宾一脸见了鬼的样子。
“咋整了个这么个色儿?太扎眼了!”涂自强一脸嫌弃的样子。
“诶?你就不好奇哪来的?”骆士宾这才缓过味儿来。
“哪来的,那边来的呗?难不成是你自己用锤子刨出来的?”涂自强看傻子一样看着骆士宾,“这就是大毛产的,看啥看?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拿啥换的?话说你胆子挺正啊!”cascoo21格格党
“我咋就胆子正了?”骆士宾有点心虚。
“这车在大毛国内也是稀罕物,国内更是一辆都没有!给你你就敢要?”涂自强拍拍方向盘,“你哪怕整两辆吉普也比这强啊,这太扎眼了,还整个红色,生怕不注意?”
“国内没有吗?我不知道啊!!”骆士宾擦擦冷汗,“也没别的色儿啊,就这一辆。就要了两千双解放鞋,说是新车。要不我开回去换两台吉普?”
“都露脸了还开啥回去开~行啊,这好歹比吉普强,它至少不漏风。”涂自强撇撇嘴,“牌子挂的是建设兵团的?”
“啊,啊~!”骆士宾点点头,“姚立松帮着上的……”
“姚立松?”涂自强嘴角露出笑意。
“那小子胆子挺正的!”骆士宾啧啧赞叹,“人还特仗义,别看长的挺油滑,可啥都敢干!一会你看到就知道了。”
“看到?姚立松也来了?”涂自强问。
“啊,放你家了。听冬梅说你来老黄头这,我就来接你了。”骆士宾挤眉弄眼的笑着,“诶,我跟你说,我要当爸爸了!娥姐有了!”
“啥玩意?”涂自强一脚刹车,红色拉达一阵耸动憋灭了火。
“诶我说,至于这么激动嘛?”骆士宾揉着脑袋抱怨着。
“没事儿,没事儿……”涂自强重新打火,貌似无意的问道,“几个月了?”
“五个多月了!”骆士宾挤眉弄眼得意的说道,“一到那边没多久就有了!诶,强子,你说吉春的水土是不是不好?在吉春那么久都没揣上!”
“嗯,也可能不是水土的问题。”涂自强意味深长的说道。
“诶,你小子!”骆士宾一愣,笑骂道,“你就损吧你!”
骆士宾像只快乐的哈士奇,许是太久时间没看到涂自强,硬是唠叨了一路。
什么蓝帽子现在不行了红帽子都放羊了,什么毛妹多漂亮多放得开……
涂自强嘴头敷衍,真的不忍心揭穿真相。
但愿吧,但愿刘丽娥没那么蠢,但愿孩子的爸爸不是毛子。
不过得敲打敲打这娘们。
不过也能理解,本身她就比骆士宾大十岁,然后再生不出孩子。
这年月男人很注重后代,也难怪她打别的主意。
不过。
单纯借种也就算了,别来来的玩上了瘾。
“诶诶,这块进不去,路不够宽,咱得从那边绕……”骆士宾口沫横飞的指着路。
“宾子,回头这大衣改改,太招风了。”涂自强揉着方向盘提醒道,“毛冲里!”
“强子,这玩意在那边不值钱,公家的钱我可一毛钱都没往兜里揣!”骆士宾误会了,瞪着牛眼解释道。
“揣不揣的无所谓,”涂自强摘了档把车停在路边,深深的看了骆士宾一眼,“不过太高调不好。”
“嗨,最近是有点太嘚瑟了。”骆士宾揉着脸笑。
“我让你管事儿、刘丽娥管账。”涂自强顿了一下,“不只是为了你们办事方便,你懂吧?”
“我真没搂钱!”骆士宾脸红脖子粗的强调着,“三子跟你说啥了?”
“我信,三子也没说啥。”涂自强一笑,“没有尸体就不算犯罪,懂吗?”
“啥?”骆士宾疑惑的看着涂自强。
“我年后可能就要离开互助社了,去豆汁儿市上大学。”涂自强抽出一根烟点燃,随手把烟和火丢给骆士宾,轻轻的把车窗摇开了一条缝。
“他们,他们!”骆士宾大脸一沉,“这就卸磨杀驴了?”
“没,是我自己强烈坚持的。”涂自强吸着烟,青色的烟雾顺着车窗飘。
“为啥?”骆士宾疑惑的看着涂自强,“咱现在还上啥大学?”
“工作我会一点点交接给水子、小花他们。”涂自强扭头看着骆士宾,“年后互助社计划出去一批人到各个机关人事科工作。”
“强子,我还是喜欢现在的工作~~”骆士宾犹豫了一下,抬头说道,“你的意思是,现在的工作不能做了?”
“能做,”涂自强抿抿嘴,“这不是征求你意见嘛,机关人事科呀,多肥的地方?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
“那,那我回去问问娥姐?”骆士宾吧嗒吧嗒嘴,有点难以取舍。
“嗯,不急,你先问问也行。”涂自强戳戳骆士宾的貂皮大衣,“不管你在哪工作,都要低调,懂吧?”
“诶,懂!”骆士宾点点头。
“没有尸体就不算犯罪。”涂自强深深的看了骆士宾一眼。
“强子,我真的没……”骆士宾还要解释。
“我信!”涂自强抬手打断了骆士宾,“不管如何,事儿都要处理好,别给别人找茬的机会。”
骆士宾张张嘴,最终没继续辩解,轻轻的点了点头。
“别人我不担心,我就担心你。”涂自强拍拍骆士宾的胳膊,“以后我不在总部了,你行事一定要低调。”
“诶,知道~”骆士宾讪讪一笑。
“你、我、水子,比亲哥们都亲。”涂自强抓着骆士宾的胳膊,“水子办事四平八稳,但反应没那么机敏。年后我走了,他坐镇总部,你要是出啥篓子,他不一定能及时的做出最佳反应。记住了,一定要低调,一定!”
“强子,你放心吧!”骆士宾有点被感动了。
“做事儿之前一定要留好后路,”涂自强盯着骆士宾说道,“一定要先把自己摘干
。净,懂吗?很多的时候你犯没犯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被人是否认为你犯错了!懂?”
“强子,你这么说我就懂了!”骆士宾一扬头奸笑着,满脸的心知肚明。
“唔。”涂自强深深的看了骆士宾一眼,扔了烟头熄火摇窗户,“走,看看姚立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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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军装、大背头、高高的发际线,嘴时刻准备着咧开笑……
这是涂自强对姚立松的第一印象。
“涂主任,久仰大名,今天可算见到真人了!”姚立松弯着腰咧着大嘴双手紧紧握着涂自强的手重重晃动。
“姚主任你真客气,宾子可跟我说了,没少麻烦你!”涂自强积极回应。
“都是应该的,举手之劳。”姚立松笑的很真诚,“谁叫咱们哥们投缘呢?”
骆士宾在边上呲着一口大白牙跟着笑。
“冬梅,别忙活了,今天人多,咱们不在家吃了。你叫昆儿去厂里食堂安排,跟他说,最高标准。”涂自强拉着姚立松的胳膊,“今天姚主任可得多喝点~~”
“哎呀,涂主任客气,要不今天就免了吧?”姚立松拍着涂自强的手说道,“明天就二十九了,我这次就是来认识认识涂主任,还得赶着回家呢~”
“啊,姚主任要去哪?”涂自强努努嘴,示意冬梅去找周秉昆,回头关切的问,“也是吉春人?”
“我家德辉的,咱都算老乡儿。”姚立松咧着嘴笑。
“德辉呀,那就不用急了,咱不是有车嘛?一脚油儿的事儿!今天吃好喝好,我给你在一招开个房间。明天上午让宾子开车送你回去不就完了嘛……”涂自强一撇嘴佯怒道,“姚主任可不能不给面子!”
“嗨,涂主任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有啥二话?”姚立松搓着手笑得这个开心,“一招太过火了吧?就近随便找一个就算了。”
两人扯着淡,骆士宾倚着门框溜着缝儿,屋里其乐融融。
“宾子,你开车把三子、二狗子都接着,然后去找彪子,让他把这两天帮咱办事儿的都通知一下,晚上去食堂,我请客。”涂自强掏出钥匙递给骆士宾,“对了,还有水子和郑娟。娥姐嘛,你看她自己的意思。嗯,还要请什么其他的人,你让水子补充。”
“诶,没问题,一会我回来接你们~”骆士宾一甩大衣,非常的潇洒。
众人一哄而散,房间里只剩下姚立松和涂自强。
“涂主任,我一直贼好奇,得啥样的脑瓜子能想出互助社这主意,”姚立松啧啧赞叹,“然后呢,还偏偏的推起来了,了不起,了不起!”
“咱也别主任主任的了,太外,我叫你姚哥,你叫我强子吧~”涂自强大手一挥,姚立松笑着点头。
“强子,我这也快到年头了。”姚立松吧嗒吧嗒嘴,“你说我要是转业的话,现在这年景去哪好呢?”
“这个我倒是不太了解,不过嘛……”涂自强抿着嘴笑着,“姚哥你不管想去哪,只要在吉春和辽沈,我都可以帮着说说话!”
“嗨,强子,你看,我这点小心思啊!”姚立松摇着头讪笑道,“真瞒不了你的火眼金睛。”
“不过呢,我建议你现在不急转业。”涂自强意味深长的说道。
“不转业?”姚立松歪着头,一脸求教。
“姚哥你也才三十多岁,多立点功不好吗?”涂自强笑呵呵的看着他。
“哦~”姚立松若有所悟的点点头,笑了,“这红拉达是好,可是太扎眼了。要不这车你就留下用,然后红肠那边,我想办法解决个吉普车?”
“我也是这么想的!”涂自强咧嘴大笑,“还有个事儿麻烦姚哥。”
“麻烦啥啊,”姚立松很干脆,“说!”
“我对象她母亲,可能下放到红肠省了。”涂自强抿抿嘴,“老太太叫金月姬,以前打仗的时候一直在东北斗盟工作。”
“妥了!”姚立松胸脯拍的山响,“你等我信儿!”
“这老太太可挺关键的,”涂自强强调了一下,“未来几年,你那边挺容易立功的。”
姚立松眼珠一转,重重的点了点头。
212、闷声才能大发财
己酉年腊月二十九,除夕。
砰!砰!砰砰砰~
随着几声枪响,浑身污迹的胡大伟永远告别了这个世界,陪着他的是他的亲生父亲胡伟。
胡伟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死不瞑目,不知道是不是在后悔往日对儿子的纵容和娇惯。
休贵五花大绑跪在一边,浑身筛糠般发抖,脸上、身上被喷溅上许多污物。
直到被纠察架起来拖着往回走的时候,他远远的看到站在红色拉达轿车边上的涂自强,以及他一直引为强援的朱家兄妹。
涂自强心有所动,转头冲着休贵呲着牙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身边的朱家兄妹扫了休贵一眼,有些尴尬的扭回来头。
这俩孩子在场面里混的时间还是太短,还没修炼到家。
“朱叔叔得过了年才过来吧?我们家也没啥人,要不咱们搭个伙,一起过年?”涂自强目送休贵上车之后,转回头诚挚的发出邀请。
“不用啦,他们到我家去过年,都跟我爸爸说好了。”蔡晓光尴尬一笑,插了一句。
“哦~那好。”涂自强瞥了蔡晓光一眼,笑的很神秘。
蔡晓光没来由的满脸通红。
“要不涂家哥哥也一起吧。”朱玉笑呵呵的邀请着,“人多热闹!”
“不了,”涂自强深深的看了蔡晓光一眼,“你看晓光都没邀请我,我哪有那厚脸皮。”
“诶?”蔡晓光瞪着圆圆的眼睛。
“逗你呢!”涂自强冲着蔡晓光坏笑了一下,拉开车门,“我送你们!”
朱玉绕着轿车好奇的转了一圈,指着拉达的车标捂着嘴笑。
“哥,我说我怎么没见过这牌子的车。”
“诶?”朱文绕过去,看着车标,一脸疑惑。
“它不正经啊!”朱玉笑的直不起腰,“哪有自己说自己丑的?”
还别说,拉达的车标乍一看还真就是个丑字。
“我~”蔡晓光看呆了。
“嗯,这个妞不错,抓住喽!加油!”涂自强捅咕捅咕他,小声说道。
“诶~你!”蔡晓光瞪着双眼,压低声音质问,“是谁说失恋一年之内最好不恋爱的?啊?”
“我说的是一年之内你是眼瞎的,”涂自强摊摊手,“可是我不是没瞎嘛!”
“我曹!”蔡晓光重重的搥了这臭不要脸的一拳。
“诶,我没开玩笑啊!”涂自强一脸正色,“过这村可没这店儿啦!”
“真的?”蔡晓光左右鬼鬼祟祟的看了眼,小声问道,“你不唬我?”
“当然是真的!”涂自强言之凿凿。
蔡晓光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你俩说什么呢?”朱玉瞪着大眼睛好奇的问。
“我跟晓光说了……”涂自强严肃的说道。
“说什么了?”朱玉卡巴着眼睛,朱文也一脸好奇。
蔡晓光大急,手足无措。
“我跟晓光说了,”涂自强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们爱吃辣的,晚上多放点
。辣椒!”
“就这?我不信!”朱玉一脸怀疑,眼珠一转,嘟着嘴说道。
“诶诶,怪冷的,上车吧!”蔡晓光大窘,生怕涂自强再秃噜出什么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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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颠簸,欢声笑语,不知不觉到了蔡晓光的家。
“比吉普暖和,没伏尔加宽敞!”朱玉扔下这句评价笑眯眯的看了涂自强一眼拉着蔡晓光下了车。
“你赢了,赢得很漂亮。”朱文挪到副驾驶、轻轻的拍了两下巴掌。
“最大的赢家是朱叔叔。”涂自强笑的很灿烂,“不信你等他来了自己问他。”
“我就是很好奇,”朱文抿着嘴,身体微微一侧,“最后一招你怎么破解的?分区的人怎么会听你的???”
“嗨,巧合吧!”涂自强洒脱一笑,掏出烟盒,问,“来根儿不?”
“不会~”朱文看着涂自强摇摇头。
“哦~”涂自强自顾自点上一根,顺手把烟揣回兜里。
“我是说不会是巧合!”朱文面容抽搐,尴尬的收回想要接烟的手。
“哈~”涂自强干笑着掏出烟递给了他。
刺啦,吧嗒、吧嗒。
火柴燃起,朱文吸了两口,青色的烟雾袅袅升起。
涂自强一口一口吸着烟,车内默默无声,只有香烟燃烧的声音。
“你还没说呢~”朱文吐出长长的一根烟柱,淡淡的问。
“我说了啊,巧合嘛!”涂自强看着前方,轻轻的答道。
“我不信啊~”朱文不依不饶。
“我信!”涂自强扭过头,一脸讥笑。
“你挺嚣张呀~”朱文面无表情的念叨着。
“还行吧,”涂自强拍拍方向盘,“嚣张不怕,就怕招人烦。”
“你年后真的要去上大学?”朱文皱着眉头看着他,“互助社主任都不干了?”
“啊~”涂自强答应了一声。
“为什么?”朱文凑了凑,“上大学不就是为了前途吗?你上完大学也不一定比现在有前途吧?你就不怕等你大学毕业,这边没坑了?”
“我上大学是为了学习。”涂自强一本正经的说道,“前途?我没想过。我这人没啥大志向,想吃点啥就能吃点啥就行。”
“我看不明白你。”朱文凝视涂自强半晌,缩回身,靠在靠背上轻轻的说道,“你去上大学就是为了不招人烦?那根本没那必要呀,只要不那么嚣张就行的事儿嘛。”
涂自强轻轻一笑,不说话。
“诶,”朱文伸手搥搥涂自强,“别那样!你看你赢都赢了,就一点炫耀的欲望都没有?”
“我今天不说点啥,是过不了这关了是吧?”涂自强长叹一声,看着朱文。
朱文坚定的点点头。
你小子不说点啥,今天我就不下车了~!
“好~”涂自强抿抿嘴唇,“那你先说说,休贵是怎么找上你的?还是说是你们找的休贵?”
“当然是他找的我们,我们在吉春两眼一抹黑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朱文撇撇嘴,娓娓道来,“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晚上……”
“唔,唔~”涂自强连连点头,手指轻轻的叩击着方向盘。
“就是这样~”朱文摊摊手,“其实我们也没太信他说的那些事儿,主要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跟你交交手玩玩,试探试探你和互助社的态度。”
小伙子表现的很实在,主要事情明摆着呢。
遮遮掩掩还不如光棍一点承认喽,还能显得光明磊落。
“你知道不,”涂自强稍微思索一下,说道,“知道我最初对这件事儿的想法不?”
“嗯,”朱文想了一想,试探着猜测道,“以互助社的掌控力度,如果你不想让休贵知道这一切,他肯定没法知道那么清楚,对吧。所以你并不是真的想弄胡大伟。”
涂自强点点头。
“既然你想让他知道这些,那你的最初目的就是想让他知道知道山高水远眉眼高低,对吧?”朱文继续猜测道,“所以这事儿本来他到你那低低头,写个服字也就算了。对吧?”
“其实在你们参与之前,就有受害妇女到我这求我主持公道。就是后来提供证据的那些妇女,证词你看过吧?”涂自强手上一停,扭头看着朱文说道,“但是我拒绝了。”
“哈~”朱文嗤笑一声,“原来你也不是那么正义。”
“嗯,”涂自强毫不犹豫的一点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最初只是想小惩大诫而已。我在里面安排了个二椅子,琢磨恶心恶心胡大伟就算了。”
“呕~~~~”朱文若有所思,他想起了举报信里对于胡大伟私密部位的描述,进而联系到胡大伟今天身上的那些污迹,心中不自禁的有了一些不健康的联想,再也忍不住推开车门趴在雪地上一阵干呕。
“你,太损了!”朱文脸色苍白,擦着嘴无力的说道。
“这算什么?”涂自强噗嗤一笑,递上手绢,“胡大伟可真的祸祸了不少姑娘。”
朱文毫不客气的接过手绢擦擦嘴,黑着脸不说话。
“我知道你,”涂自强微微一笑,“你们这几年没少遭罪。”
朱文撇撇嘴。
“但你不知道,你们经历的只是……”涂自强伸出小指,“嗯,相比其他的凡人嘛,只是这么一丢丢而已。”
朱文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话题扯远了。”涂自强满意的一笑,“其实如果不是为了置气的话,休贵的最佳解决方案就是来找我低低头。”
“可是?”朱文注意力被吸引了回来。
“可是什么?”涂自强顿了一顿,“你看,他就是找到你,你也成功的帮助了他,那他又额外得到什么了?”
朱文皱眉苦思。
“什么都没得到嘛,就是心气儿舒畅了而已。”涂自强一摊手,“可是在这个社会上,谁能一直念头通达?”
朱文看着涂自强缓缓点头。
“你们隔壁九头鸟省的人活得就比你们普鲁士省通透,求财不求气嘛~”涂自强缓缓说道,“你仔细想想,为那一口气的意气之争有必要嘛?”
朱文低着头不说话。
“只要你自己想通了,”涂自强顿了一顿,“那就根本用不上外物,自然就通达了。”
车里寂静无声,良久。
“受教了!”朱文一脸严肃。腰杆挺的溜直,做鞠躬状。
“所以我为什么要去上大学,你也明白了吧?”涂自强抬手虚扶一下,诚恳的看着朱文,“不要有任何负担,我这么做,完全没有其他的想法。”
“嗨,是我小人了。”朱文撇着嘴自嘲一笑。
“你们能做好事儿,那是最好。那功劳就完完全全都是你们的。”涂自强微微一笑,“我嘛,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对生活要求又不高,其实不需要更多的功劳。”
“那我们要是……”朱文微微探身。
“我在豆汁儿市会全力配合你们!”涂自强伸手握住朱文的手,“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们需要我回来。”
“怎么样?”朱文瞳孔微缩。
“尽管开口!”涂自强微微一笑。
朱文反手握住涂自强的手,重重的摇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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