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昏暗的破烂酒店中灯光微微闪烁着,姜隐紧紧皱起了眉头看着一脸茫然的众人。
“告诉他们也无济于事,反而只会让大家心生恐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一个被盯上的,应该就是我了。”姜隐内心沉思了片刻,睿智冷静的双眸异常的坚定。
突兀的,姜隐有些无力的闭上了双眼,说实话,面对毫无人性的神秘恶魔,他的内心也是有着一丝畏惧,毕竟自己也是血肉之躯,再聪明的人都会有七情六欲,而他唯一所担心的,就是……
陡然间,嘭的一声巨响仿佛惊雷一般在他的耳边炸响,紧接着姜隐明明坐在沙发上的身体不知为何忽然猛地一空跌落在了地上,虽然仅仅只是接触了瞬间,但是清晰的触感却是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冰凉的实木地板,与记忆中完全相同的内部陈设井井有条的摆放在房间里的各个角落,这里,是他‘家’。
面对突然变换的熟悉场景,姜隐内心尽量保持着平时的镇静,眼睛死死盯着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喃喃道,“心灵漏洞么?”
姜隐来不及多想,紧接着,直接朝着门外的公路上暴掠而去,试图脱离自己的‘家’。
“依靠构建回忆来击破人的内心防线,这手端对别人或许有用,但对我...呵呵。”姜隐脑海当中电转着,一把推开了门口的双饰面扣线木门冲了出去。
昔日的朋友微笑着站在路的俩边跟他打着招呼,时不时的发出俩句笑骂之声。
“嘿!跑这么快干啥去啊,你这愣头青!”
“姜隐,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份饭啊……”
“欸,我的桃花面要双份蛋别忘了。”
姜隐不敢有丝毫的停留,周围场景伴随着双腿的极限运动迅速倒退着,嘴中还不自觉恍惚道,“跟他妈真的一样。”
就在这时,还在奔命当中的姜隐只感到脑袋一阵昏迷发热,不知何时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扇熟悉的铁锈大门,还不等他有所闪躲,便愣是猛地一头撞了进去。
那是姜隐记忆深处的样子,画面中还处于读书时期的自己。
清晨去网吧前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
“儿啊,今天是你的生日,妈给你做好面条了。”
“中午送到你学校好不好?”
他撒谎:
“我上午有课,等中午你再过来吧。”
“好,妈知道了...”
11点钟风雨大作:
“妈,下雨了,你别来了。”
“妈知道,妈知道...”
他松了口气,离开网吧后躲到学校门口抽烟,
目瞪口呆地看着母亲拎着饭盒,
衣衫单薄地从学校出来,
冒着大雨,艰难地朝公交车站走去,
这时,一辆黑色汽车轮胎打滑,响着夺命的鸣笛声迎面而来……
嘭!
那一刻,男人杀死了男孩。
“妈...”怔怔看着画面中母亲的姜隐此时早已泪流满面,哽咽着伸出了双手试图抓住这最后一丝希望。
正当姜隐陷入回忆的时候,一把漆黑的冰冷剪刀,伴随着桀桀的笑声,悄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别人都说姜隐是当科学家的料,怎么就写起了小说?睿智,冷静,认真,严谨,一旦专注起来追求完美的性格,这些他全部都拥有,他什么都不惧怕,却唯独放不下自己心里最亲近,却又最愧疚的那个人。
“结束了吗?”姜隐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他终是败给了这场心魔。
“苏御,接下来,就都靠你了。”话音落后,姜隐抛出了自己的眼镜,俩个小小的镜片,仿佛带着无穷的魔力一般,丢掷出了老远。
……
苏御心神不宁的坐在一楼的大厅中一根又一根的抽着草烟,就在这时,一个黑色的平光眼镜仿佛穿越时空而来的一般,从天花板上陡然落下,砸中了他的脑袋。
“谁,是谁!”苏御瞬间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急忙四处环顾着。
在听到苏御的叫喊声后,半眯着双眼的詹雪似乎突然记起了什么一样,直接掠到了他的身旁,“苏御,姜隐也消失了!”
苏御仔细确认周围没有人之后,小心翼翼的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黑色眼镜,认真的端详了起来,“你在说什么?”
“我说姜隐啊,原本我们有四个人的,姜隐消失了!消失了啊!”詹雪惊恐的捂住了嘴巴,呜呜咽咽的差点就要哭出来。
苏御听的是一头雾水,无奈递给了詹雪一张纸巾,“你究竟在说什么啊,姜隐是谁,不是一直都是我们三个吗?”
就在此时,苏御研究眼镜的同时顺着镜片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几乎在下一秒钟,苏御的后背便让自己眼前的场景惊满了冷汗。
顺着眼镜的方向,苏御看到了一直坐在角落里沉默寡言的黑衣男子原本冷峭的面庞早已消失不见,随之代替的是一张腐臭恶心的恐怖鬼脸和冰冷到铮铮作响的漆黑剪刀……
恶魔似乎发现了自己的身份被苏御识破,旋即一步一顿的朝着苏御的方向走来,嘴角勾起了森然的笑意,“跟我去钟楼里面玩吧,永远沉睡在以前的小镇里难道不够好吗?”
苏御几乎想也不想的直接抬手一拳轰了过去,却被他闪身躲过。
“这可是在梦里呢。”恶魔也不多话,呼吸之间一把就拎起了苏御的脖子阴寒嗤笑道。
一旁的詹雪只觉得自己仿佛连灵魂都被冰冻了一般,吓得她根本不敢做出任何动作,倒不是因为害怕这个恶魔的样子,而是因为这个声音让她连逃跑的欲望都不敢有……
就在詹雪即将大声哭出来时,在那恶魔的背后,那把就仿佛是他双手的黑色剪刀,就这么扣在了苏御的脖子上。
詹雪瞬间放声,女人的尖叫声响彻在这一楼的客厅之中,娇小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飞窜逃离了出去,但是这个无知的小女人又怎么可能逃的出梦境主宰的手心,不管她怎么奔命,其实都只是在原地打转。
“到你了...”一道夹杂着诡异拖长音宛如幽冥一般的声音在詹雪的耳旁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