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后看到白旭然正坐在病床边,陪着羊羊玩玩具。
羊羊开心地笑着。
护工陪在旁边,看到苏南乔后礼貌地问道:“苏小姐您来啦。”
白旭然回过头,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乔乔——”羊羊开心地唤着。
苏南乔快步上前,双手抱着羊羊,将她拥在怀里。
她的眸光深藏敌意地看着白旭然,抱着羊羊的手不自觉地紧紧用力。
“乔乔……”羊羊呢喃一声,抬起澈净的双眼看着她,“抱疼了……”
“哦……”苏南乔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下来,松开了双手。
“你怎么知道这里?”苏南乔眸光锐利地质问着白旭然。
白旭然面露歉意说道:“对不起南乔,是林小姐把地址发给我,让我来这里接你的。”
护工慌忙解释着:“苏小姐,琴姨刚才有事回家去了,下午是我陪羊羊的,白先生说是您的朋友我才……”
苏南乔慌乱的内心迅速稳了稳,她害怕白旭然看出端倪,对护工说道:“不怪你,他是我朋友没错,我是担心羊羊在午休。”
她又抿了抿嘴唇,“大姐,以后琴姨不在的话,有陌生人来探视还是先给我打电话,好吗?”
“好的好的,对不起苏小姐,以后我会注意的。”护工忙不迭地道起歉,“对不起对不起……”
白旭然站在一旁,一手插兜一手微握拳抵在嘴前,略显尬然。
苏南乔拉下隔帘,让羊羊服完药,将她哄睡了。
“走吧。”苏南乔对白旭然淡淡说道,走出病房。
白旭然保持两米距离地跟在她身后。
苏南乔的内心依旧不能平静下来。
今天下午刚好琴姨不在病房,否则她说什么都不会让白旭然见到羊羊的。
她早已放下对当年的白旭然的爱和恨,决定与他毫无瓜葛地各自生活,为什么他又要闯进她和羊羊的生活里?
她们熬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能过上平凡平静的日子了,为什么他要找来?
为什么?为什么?
苏南乔越想越气愤,双手紧紧握拳,脚步走得铿锵飞快。
当年被他强行发生关系后,又被他毫无交代地抛弃。
在她疯狂找他、生不如死的那段日子里,她却发现自己怀孕了。
得知白旭然出国后早已心灰意冷的她,决定把羊羊生下来,自己抚养。
在当年,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本身从事入殓师就招来不少非议了,还未谈婚论嫁就怀孕,这名声势必雪上加霜。
所以琴姨为了保护她的名声,陪她到乡下、无人认识的地方去养胎待产。
羊羊出生之后,就对外宣称是琴姨生的、是苏南乔同父异母的妹妹。
从那以后,羊羊就以她妹妹的身份接回到家里,一家四口过着平静而幸福的生活。
直到父亲去世、直到羊羊被查出病来……
这一路上,琴姨陪着她和羊羊,一步步走过来、熬了过来。
她再也不想跟白旭然有任何交集,更不想让羊羊跟他有任何交集。
可今天……
为什么林思曼会将羊羊的病房告诉白旭然,还让他过来这里接她?
林思曼到底知道了什么?又到底要做什么?
苏南乔越想越气愤,越想越后怕。
“南乔,南乔……”白旭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一路上快步地跟在她身后,“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对不起啊,今天是我唐突了,跑来医院,我……”
苏南乔停住脚步,回过头去,抬起左手食指打断他,淡漠说道:“没事,以后不要过来了,羊羊生病需要休息。”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白旭然快走几步,跟她并排着走出医院大门口。
两人并排走着,苏南乔的表情平淡而严肃,一言不发。
白旭然想打破沉默地找话题说道:“我记得你之前没有兄弟姐妹的,羊羊是……”
“琴姨的女儿,我妹妹。”苏南乔语气毫无起伏地应着。
“哦,对,难怪……”白旭然温声说道,“原来你这么不容易……不过你妹妹很懂事也很可爱,跟我还挺投缘的……”
苏南乔目光犀利地看了他一眼。
白旭然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是单纯地真心觉得她惹人疼爱,不会再冒然来打扰她……”
苏南乔没有接话,打开白旭然的车后门,径自上车了。
“送你回公司还是回家?”白旭然问道。
“先去国际商城的礼服店,再去生日宴。”
“好……”白旭然转动方向盘,“我还以为你不去了……”
她本意是不想去。
但林思曼为了“请她”请到这个份儿上了,她必须要去会会她。
到了南乔国际商城,她下车到一家高定礼服店,以高级***的身份拿了一件黑天鹅礼服、一对黑钻耳饰。
林思曼的生日宴会是假面舞会的形式。
到场的宾客先实名签到,再男女分开到更衣间去换上各自带来的礼服。
每个人都有一间私密的更衣加化妆室,里面有色号齐全的化妆品,还有专为宾客准备的假面面具。
所有受邀的男宾客统一是银色的面具,女宾客有红色与黑色两种面具可选。
苏南乔换上黑天鹅的礼服,礼服裙摆有轻盈的薄纱过度,长度刚好到脚踝以上,行动很方便。
她将头发盘起高发髻,戴上黑钻耳坠,画上黑天鹅眼妆和红唇。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目光如鹰隼般犀利,俨然一只魅惑又凌厉的黑天鹅。
苏南乔从黑红两个面具中拿了黑色的面具,戴在脸上。
打开化妆室的门,将门上的电子屏状态改为“更衣中”,随后又将门关上,走向舞会现场。
走过一条冰火与白烟交汇、各色灯光迷离交错的红毯长廊后,就到达生日宴的假面舞会现场。
忽明忽暗的灯光变幻、情绪热烈的探戈舞曲、服装各异的俊男美女、场面**的特色舞会,不亏是林氏集团总裁别具一格的生日盛宴。
类似的面具底下是形形色色的男女,每个人都遵守着舞会的神秘规则,看不出谁是谁。
全靠有意思的猜测,不再互递名片,而是端着鸡尾酒暧昧地聊天,或邀约跳舞。
林思曼很精于人心,更精于把握上层人士的微妙情绪。
舞会里这些身份上层的老总、贵妇、小姐们,戴上面具反而更放得开,尽情地跟随当下的欲望、喜好、情绪,去交际和搭讪。
有趣味的暧昧就像遮面的美人一样,更让人沉醉。
从这场生日宴会可知林思曼可不是简单的只会耍耍小手段!
苏南乔感到隐隐的不安。
自己就像是站在日光下,而林思曼就像是这面具之后的人,她的一切都在林思曼的窥视和掌握之中。
苏南乔端着一杯蓝色的鸡尾酒,混在那群高贵的男女里,目光搜寻着。
她不知道林思曼想让她过来看什么。
有个戴着银色面具的西装男人端着酒杯走上前,“黑天鹅,赏脸跳支舞吗?”
苏南乔摇了摇头,暗红色的嘴唇微微勾起弧度,礼貌地拒绝着。
男人也微笑着,举着酒杯隔空敬了一下,识趣而绅士地寻找下一个目标去。
突然,人群中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