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购拿出装着样品的盒子。
“您看，这是其他客人留下的铭牌。”
秦卓卿接过木盒。
“我们爱宠家园有个传统，主人可以免费给自己的宠物定制一个铭牌，前提是，我们希望能由主人亲手完成。”
“主人可以自己写一个简单编程，我们这儿的机床可以马上出成品，也可以选择自己雕刻。”
“当然了，我们也能帮您做。只是……主人亲自做的话，也许会更有意义。”
导购有些不确定，“秦少爷，您要亲自为小狗做铭牌吗？”
秦卓卿看着木盒里被雕刻的坑坑洼洼的铭牌，“是不是亲自做，有什么区别吗？”
导购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当然……有区别了。”
“狗也能分辨出这是不是主人亲自做的吗？”
导购无奈一笑，“秦少爷，万物有灵啊。如果是主人怀着爱意的作品，宠物怎么会感受不到呢？”
“它们知道很多事情，超乎我们的想象。动物们，尤其是宠物，更敏感。”
秦卓卿放下木盒，转身往休息区走去。
导购有一丝失望。
“做铭牌的工具和材料也一起送过来。”
导购惊喜地抬头。
“好勒！”
这边秦卓卿刚坐下，那头王成功也正好抱着洗完澡的小狗出来。
小狗乖巧地待在王成功怀里，蓬松的毛发显得它精神了些。
“没什么大问题，可能是饿了。”
“您昨天忘记给喂吃的吧，所以焉焉的。”
秦卓卿：“是忘了。”
“笨笨年龄没满两个月，还是幼犬，很多要注意的地方。我待会儿列成表格一并给您。”王成功捏了捏小狗的爪子，“您的小狗运动量太大了些，对发育不好，还是要控制一下。”
“我明天就要上课了，可以把它放家里吗？”
“按理说是可以的，您有自动喂食器。如果实在不放心，我们可以每天上门把它接过来。”
秦卓卿点点头，“有需要我会跟你联系。”
因为还买了许多东西要送上门，王成功抱着小狗跟着秦卓卿到了家。
等工人将大大小小的纸箱搬进公寓，半大个客厅都被塞满。
王成功：“需要我留下帮您吗？”
秦卓卿摇摇头，“我自己弄，你帮我喂一下狗。”
“好。”
王成功将小狗抱到一边，熟练地拆开角落里的小箱子。
“我们笨笨是不是饿坏啦？马上就可以吃饭了哦。”
小狗冲王成功翻了个白眼，看着五大三粗的，对待小动物竟是这么个模样，腻歪死了！
王成功拿出一个黄色的小碗，用羊奶泡软了幼犬粮，才递到顾不凡面前。
“笨笨真乖，来，要慢慢吃哦。”
顾不凡看着碗里黏糊糊的狗粮，什么胃口都没了……
之前流浪时，他都是来者不拒，去找别人扔掉的食物；后来到了秦家，没有专门给幼犬的狗粮，管家每天都是给他喂一些奶粉和肉碎。
也就是说，顾不凡还没吃过狗粮。
狗才吃狗粮！
他又不是真的狗，顾不凡偏头，表示不想吃。
王成功疑惑地挠挠头。
不应该啊，小狗不是最喜欢吃这种奶泡狗粮吗？
“笨笨，你快吃啊。”
顾不凡全身都写满了抗拒。
“汪汪汪！”
不准这么叫我！
王成功把碗递到小狗嘴底下，小狗还是无动于衷。没办法，王成功拿出一个小勺子，舀了半勺然后往小狗嘴巴里送。
结果王成功勺子递到左边，小狗脑袋就往右边转，递到右边，小狗就往左转。
“真不乖！不吃饭就要生病，生病痛痛！知不知道？”
小狗就是不吃。
王成功想到可能是这只小狗不喜欢吃狗粮。
“是不是笨笨不喜欢吃这个啊？这回我们暂时将就一下好不好？”
“嗷～”
不好。
“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去叫你主人来了！”
顾不凡抬起头，奇怪地看了眼王成功。
王成功心中暗喜，果然，就像喂小朋友吃饭一样，一说叫家长，他们就不敢不听话了。
王成功再次把勺子递到小狗嘴边，小狗突然抬爪将碗打翻。
“哎呀！”王成功吓了一大跳。
他假装用力地拍了下小狗使坏的爪子。
“坏笨笨！”
顾不凡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他不要再和王成功待一起了，太傻了……
王成功放下勺子，双手举起小狗，一脸严肃地看着它。
“笨笨，你看看周围，都是什么知道吗？”
顾不凡转头看了看，很多箱子，大大小小的，各种形状都有。秦卓卿正在一个一个的往房间里搬。
之前小狗全程都和秦卓卿分开，被带去其他地方洗澡和接受检查，出来后又直接被带回家。
箱子里是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跟他没关系。
“这些都是主人给笨笨的礼物，专属于笨笨的，是其他小狗都得不到的。知道吗？”
顾不凡一愣，他没想过秦卓卿为了他买了这么多东西。
毕竟之前秦卓卿拒绝了王成功的帮忙，要自己收拾。
他以为……这些是秦卓卿要用到的，所以才不想经他人之手。
“主人现在很辛苦地为笨笨准备房间，可笨笨呢？笨笨一点都不听话！”王成功做出不高兴的表情，“笨笨不乖，不好好吃饭。”
“如果笨笨不好好吃饭，主人会伤心。”
王成功指了指秦卓卿的方向，做出抹眼泪的动作。
“笨笨吃饭，主人才会高兴。”
说完，又指了指小黄碗，做出开心的表情。
顾不凡：……
虽然很傻，顾不凡还是看懂了。
当王成功换了个碗，再次递给小狗时，小狗低下头，慢吞吞地吃了起来。
王成功欣慰地摸摸小狗脑袋，“笨笨真是又乖又聪明！”
其实吃第一口时顾不凡是拒绝的，只是他没想到……居然这么好吃！
狗粮这么好吃的吗？
小狗眼睛一亮！进食的速度加快，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等顾不凡反应过来，他已经把碗里的黏糊糊吃完了。
“不要啊！我堕落了……”
系统：“没关系的宿主，你不说，没人会知道。”
“王成功知道了……”
这时，秦卓卿刚好拆完纸箱走了出来。
王成功一脸骄傲，“秦少爷，您家笨笨真乖，满满一碗狗粮，都吃完了。”
顾不凡一脸的生无可恋：我恨！
“辛苦了。”少年声音有些嘶哑。
注意到秦卓卿眉眼间的疲惫，王成功放下小狗，“那有事儿您就联系我，我先走了？”
秦卓卿微微点头。
送走王成功，秦卓卿回房间很快换了身衣服，再出来。
他走到另一个房间门口，转头看向待在客厅角落的小狗。
“秦笨笨，过来。”
顾不凡才不理会。
开玩笑，他要是有回应了不就默认自己是笨蛋了吗？
秦卓卿也不恼，他斜靠在墙边望着小狗。
出门前他就让阿姨来家里收拾出一个空房间，到了宠物医院又买了些东西。就算当时王成功不提醒，之后他也会主动给小狗买的。
导购推荐的东西都很不错，除了一些中看不中用的。
“你确定不过来看看你的房间吗？”
顾不凡一听，抬起头看向秦卓卿。
他的房间么……
虽然竭力遏制，但心里的期待还是止不住地往外溢出。
秦卓卿的视角里，小狗犹犹豫豫地站起身往这边走。走几步又停下，还要抬头观察他，要是发现自己在看，就站在原地不走了。
像个害羞又要面子的小媳妇儿。
秦卓卿弯起嘴角，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唉，我累了。”秦卓卿没再看小狗，“我还是回房间睡觉吧。”
说着，秦卓卿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将门轻轻关上。
听到关门声，小狗又伸头看了看，见秦卓卿真的进了房间。小狗才迈着些许急切的步伐走过去。
顾不凡停在门口，呆愣住。
这是……秦卓卿送给他的房间。
很大的房间，被分割成五个小空间。四个角落延伸到中间，摆放着不同主题的可爱家具。
这里有属于他的小床。向着光的地方有为他订做的小房子，木头小房子上面挂着他不承认的“名字”：秦笨笨。
另一头是一个大箱子，里面放满了玩偶。最后一个角落铺着地毯，每个小空间都放了个矮衣柜。
顾不凡不知道，这四个方向分别放的就是春夏秋冬那四个系列的宠物家具，衣柜里是按照时间划分给他准备的衣服。
小狗走进房间，用前脚试探地往洁白的毛绒地毯上踩了踩，确定不会留下脚印，才稍微放下心往里走。
他好奇地顶开每个柜子，小狗的食物、玩具还有生活用品，应有尽有。顾不凡自己都不知道他会用到有些东西。四个小衣柜被打开，看清里面的奇奇怪怪的衣服，顾不凡哼的一声。
“花里胡哨的，一点也不好看。而且人才穿衣服，小狗也不需要穿衣服。”
顾不凡这么说着，身后的小尾巴倒是摇得很欢。
房间里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顾不凡越看越新奇，好像永远不会厌烦似的。
天很快就黑了，秦卓卿待在房间没有出来。顾不凡自己开不了灯，也看不见。
没想到这时，小床边的一盏月亮形状的台灯突然亮了起来。
暖黄色的柔和灯光只能照亮小床，但也够了。
顾不凡小心翼翼地爬上自己的小床，躺在一群玩偶中间。
他一抬头，发现小床上贴着卡牌，上面写着：
“秦笨笨的床”。
少年的字遒劲硬朗。
呆呆地盯着这几个字，小狗突然将脑袋埋进角落。
过了一会儿。
微弱的抽泣声在房间里响起。
有关童年的回忆挣脱时间的枷锁，再次拥抱了他。
好多年以前，他也有一张属于自己的小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