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只剩下一块饼的褚天华,将饼放到了小女孩儿的手中,自己揉了揉肚子有些无奈的说道:“最近这一路上一连吃了三四张饼了,小妹妹,你帮我吃一个?”
小女孩儿犹豫了一下,但是明显大饼的香味吸引到了她,稍微的犹豫了一下,还在思索着自己要不要接过这张大饼,旁边的一个小胖墩狼吞虎咽的将自己手上的大饼吃了下去,然后用自己的袖子抹了抹嘴嚷嚷着把这一块给他。
但是看见褚天华正在满眼温柔的看着这个小女孩儿,也颇为识趣的没有上前索要。做了半天心里准备的小女孩儿还是屈服在了大饼的香味之下,结果最后的一张大饼慢慢的吃了起来吗,吃的样子也是温温柔柔的和那帮小男孩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小女孩儿也只是咬了两口,然后朝着褚天华咧嘴笑了笑,然后就拎着书囊跑散了,看着女孩儿走了,剩下的玩伴也是一哄而散,有几个吃的快的孩子,好像被噎住了,也是连忙回家找水冲一冲。
褚天华看到了小女孩儿满手的裂痕,看的出来,应该是在去年的那场寒冷之中冻得。这个岁数的小女孩儿就要受到这般的委屈,这是何等的刺痛。
褚天华默不作声,他听着刚才为首的那个小孩儿说着前面村里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前面的这个村庄名字叫做刘庄,刘庄在周围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村落足有百十户人家。
本来刘庄靠着驿站倒是是一个有名的大村,但是随着边境的更改,这里也没有原来的辉煌了。但是前两年庄里出了一名江湖高手,凭借着自己的本事进入朝廷的铜钱司,刘庄也算是感觉到了光耀门楣,所以给他建造了一个铜像,江湖高手心中过意不去,就在村上的祠堂上留着百十两银子,并且请了一名老夫子来这里开关教书,还有一个教头在村中教孩子习武。
教书先生和教头也算是清廉严厉,在村里口碑也是不错。村里的孩子也是都去免费的读书认字,习武练拳。
刘庄的人知道,自己的孩子有几斤几两,不求像是那个江湖高手一样出人头地,也只希望孩子们有个地方读书认字心里就感激的不得了呢。
褚天华的眼神中倒是全是刚才的那个小女孩儿的笑声,柔柔怯怯的,眼睛虽然不大,但是眼神之中的光芒却是隐藏不住的。
褚天华正准备前行的时候,突然发现在前面的道路上尘土飞扬,十余骑驰骋而出,全副武装。最前方的一个人手中竖着一个海字青色大旗。
十余骑一路绝尘,看到衣衫有些脏乱的褚天华不禁还漏出了鄙夷之神情。
刚刚往前面走的小孩儿们看到在后面跟来的马蹄,也是慌忙的躲闪到了路的一边。可能是刚才吃的有些肚圆,刚刚的那个小胖墩躲闪的还有些不及时,还好褚天华连忙的拽向了路边。小胖墩的还有缓过神来,但是双腿却在不停的发抖。
小女孩儿满眼担忧,这十多骑跑去的地方正是自己的村庄,小胖墩缓过神来以后,面漏不悦。连忙背起书包,顾不得刚才自己的裤子被扯开了一个大洞,连忙的追了上去。
刘庄依山傍水,在祁蒙山余脉引流下来的几条小溪也是顺着刘庄村流了下去。村后种地,村前洗衣,这里倒是俨然的一番人间仙境。
十几名村妇在流动的小溪旁边洗着衣服,这是她们一天之中最好的休闲时光,她们会趁着洗衣服的时候互相说着自家的男人孩子,在最边上洗衣服的一位年轻姑娘蹲在溪边洗着衣服,和别人不同,她的衣篮之内只有几件女人的衣服。
年轻姑娘的身段婀娜,手中的木棍一次一次的敲打着放在大块鹅暖石上面的衣服。年轻女孩儿力气比较小,只是挥动了两三下,便要休息一下,伸出自己如同青葱的手指拢了拢垂下遮掩眉目的三千青丝。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不由的愣了愣神,然后对着水面轻轻的拨弄着自己的发梢。只不过一点涟漪,又将她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看了看自己的发梢,自己总也是看不够一般,四里八乡的乡亲们都说自己的好看,但是自己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好看。
旁边的村妇也是看到了正在旁边打扮的年轻女子,一旁笑道:“你看咱们的文辞是越来越漂亮了,他二姐,你买了半天胭脂,也不如人家文辞的脸蛋好看。”
听到旁边人的赞赏,被称为文辞的女人没有显得格外的高兴,只是笑了笑,好像在说着谢谢大家的赞赏。
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传过来:“谁说不是呢,你看人家文辞长得。咱们就是把脸上摸出了花,也比不过人家啊。”
文辞的嘴角微微勾起,虽然自己生活不如别人如意,但是自己的脸蛋也算是给自己争了一口气。文辞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继续捶打的那些已经掉了颜色开始泛白的衣裳。
不远处又来了一户村姑,怀里抱着两盆衣服,直接走到了文辞的身边,周围的人看到了来的这一名村妇都不厌其烦的躲开的远远的。
这名村妇也不是腼腆,直接在盆子中掏出了一些贴身的衣物,村里的女人总是不敢光明正大的在外面的小溪之中盥洗自己贴身的衣服,要不然总是会被村里的游手好闲的惫懒汉子嘲笑,他们也会没皮没脸的蹲在小溪边上,指指点点。
村妇名唤王花儿,她本来是外村的媳妇,被本庄的刘老实花了十两纹银娶到了自己家中。刘老实无父无母靠着一手木工活自己倒是给自己创造了一份家业。奈何命运不济,王花儿嫁到家中不到半年,刘老实就突然暴病而亡,村里面说法众口不一,有说刘老实短寿的,有说王花儿不检点的。村里面这些流言蜚语总是传播的比风还快。一来二去也就没有人愿意同王花儿一起详谈了,但是王花儿并没有自己出走,而是在刘老实的房子中硬生生的待了下来。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王花儿也没有搭理这些七嘴八舌的乡村蛮妇,自己在周围的村庄之中也做起了媒婆的工作。
虽然每个年都会有那么七八两银子入账,也完全够自己的日常花销了。王花儿也经常给自己打造一些什么金银首饰,一是提高自己的生活地位,二是方便自己的伙计可能更加顺利的开展。
看着众人都不搭理自己,王花儿还是冷哼一声做到了文辞的身边,文辞看见了一只红绣肚兜儿,尺码不小,如果放在自己身上委实是过大了一些。旁边的针线都在表明用着它的主人身上的尺码可不小。
文辞连忙低了下头,然后赶忙的拿着木棍敲打着自己的衣服,想着赶紧洗干净了,拿去晾好。自己的怎么都好说,但是槐花的衣服确实等不得,本来小女孩儿的身子就一天一变,自己不能总是叫孩子穿那些脏破的。
正当文辞在脑海中胡乱的想着,身边的王花儿却开口了:“文辞妹子啊,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件事情怎么样了,这个样子的可不低,人家祖上是秀才,虽然现在破落一点,但是也算是书香人家呢。”
旁边儿二姐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王花儿是什么意思了,文辞和她一样都是寡妇。只是二人并不相同的一点就是,文辞还有一个女儿名字叫槐花和自家门墩一起上学。家里还有一个婆婆,这个婆婆耳不聋眼不花,就是有些魔怔,每天就捧着一柄剑发呆。
也是委屈文辞了,这么多年一直照顾着一老一小,自家的地能种的种,不能种的就分给村里人,然后大家每年凑百十斤米面来维持生计。虽然都是寡妇,但是和王花儿一比,文辞就显得那么的懂规矩。
听到这话的二姐大声的说道:“文辞,你来我这边,我洗完了,这边水好,不要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在一起,小心臭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