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这一场大劫之后,北牧能很明显的能感受到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腰不疼了腿不痛了,一队能干八碗饭。
不光感官变得异常灵敏,就连速度也不是往日所能比拟的。
最好的证明就是,现在到别人鸡场中偷鸡蛋,看门的大狗已经完全追不上他了。
“哎!吴胖别往那里跑呀。呆,那条疯狗放开吴胖的屁股,有什么事冲我来”说着就是一招控鹤擒龙锁住了体型比他大两倍的大狗。
当他们玩累的时候,就一起躺在村口的一棵百年老槐树下睡觉,夏日的蝉鸣沁人心脾。
“舒服!”
不知不觉,时间已过正午。
一阵阵喧闹声将北牧从睡梦中吵醒。
他揉了揉还有些许困意的眼睛,定睛看去,竟是一位白发白眉白须的道长正在一旁讲道,旁边围满了议论的人。
“我行至此地与你们有缘,便传授你们医病长寿之道,需要细细钻研品味。”说着便盘腿坐下,白眉微闭,口中念诵声不断。
“夫众病积聚,皆起于虚也,虚生百病。积者五脏之所积;聚者六腑之所聚。如斯等疾,多从旧方,不假增损。虚而劳者,其弊万端,宜应随病增减……”
有些村民只是感到一时新奇,留神听了几句便走开了,也有些是因为还有些农活未做,不宜在这久留也就借此离开了。
这些偏远山村的农民相比于听这些悬悬呼呼的东西,还不如让他们在地头上和邻居之间谈论一下谁家的母猪生了几个猪崽子呢。
时间飞逝,村民们来来往往、走走停停,不知不觉间便已经到了夕阳西下之时。
当这位道长再次缓缓睁开眼后,他的面前已经无一人在听。
他慢慢站起,摇了摇头。
他正准备离开之时,只听身后传来一句询问声。
“道长,你什么时候再次来我们这里讲道,弟子还有些许地方不懂。”说话之人正是已经听了一下午的北牧。
这位白眉道长看到北牧额头上那黑色印记,便是浅浅一笑:“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可愿意随我一起寻道求果?”
北牧这一下午听得是如痴如醉,已经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当然!但是我必须和我的家人说一声!”北牧略带些犹豫的说了一声。
“善,今晚十二时我便要动身离开。”白眉道长点了点头回答道。
听闻此言北牧也没有犹豫,立刻拉起还再呼呼大睡的吴胖,火急火燎的往家赶。
刚想踏入家门时,北牧停顿了一下,看着眼前这破旧的木门一下子让北牧冷静了很多。
看着这个自己已经生活了这么多年的院子,往日的画面层层涌上心头,一时间竟有些无法迈出脚步,真的要走吗!
“北牧,你怎么了?”这时吴胖的话打断了北牧的思绪。
北牧摇了摇头,声音略有些暗淡:“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此时踏入院子的步伐渐渐慢了下来,灶台中还冒着青烟,角落中那两个挨在一起的竹蜻蜓被随意丢弃、低矮的围墙早已经挡不住西边的余晖。
周围熟悉的一切东西,都慢慢撕扯着这个年仅六岁孩子远飞的心。
刚刚踏入院子,晚饭的香味一点点的渗透进这哥俩的全身。不用吩咐,这哥俩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慢点吃,锅里还有呢!”胖婶笑着说道。
吃着吃着,北牧慢慢放下了碗筷,话到嘴边竟无从说起。
抬起头来仔细看了一眼胖嫂。
因为常年累月的农作,胖婶那褶皱的脸已经被晒的略微有些发黑,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更加苍老。
胖婶还再不停的给北牧的碗中添着饭。
胖叔看出了北牧心中有事,询问道:“牧儿,发生什么事情了。”
北牧只好将下午和白眉老道的事情和胖叔说了一遍。
胖叔听后,顿时开心的笑了起来:“哈哈哈,这是好事呀,你怎么还不开心呢!快吃,快吃,别让道长等久了,快给牧儿收拾几件要穿的衣服。”胖叔指挥胖嫂收拾行李。
胖婶也是开心,连忙去收拾北牧远行的行李。
而只有北牧自己知道,这一走可能就很少有机会再回到这个家了,自己也终将不会再是那个偷鸡蛋而被胖叔追着满村打的小孩子了。
吃过晚饭,胖婶一家将北牧送到门口挥手道别。
胖婶还再不停地唠叨着日常应注意的事情,胖叔还是高兴的笑着,吴胖已经抱住北牧哭了起来。
“包里有些碎银子,记得出门后分开装。”
“记得按时吃饭,别给道长惹麻烦。”
“在外面受苦了,可以回家,我们都在家里等你。”
“嗯,我知道了,我该走了。”北牧摸着沉甸甸的包裹,内心百感交集。
北牧只感觉此时胸口有一股气卡着呼不出来,压得他喘不开气,双腿仿佛被灌满了铅,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有空常回家看看!”
北牧停住脚步,他的世界中只剩下了身后胖婶一家道别的声音。
接着,北牧鼻子一酸,转身扑通一下跪在胖叔胖婶面前。
胖婶也是一惊,弯腰便想要向前扶起,却被胖叔拦下。
胖叔明白如果让胖嫂这样一扶,北牧可能就走不了啦。
豆大的泪珠从北牧的脸颊滑落打湿了地面。
“我自来到这世上,无依无靠,是您二老收留了我,不至于饿死在荒郊之中。如今我就这样离开,实在对不起你们的抚养之恩。日后北牧出息了,定会来报恩。”
北牧说完,砰砰砰三个响头磕在了地上,转过身拔腿跑开了。
胖叔和胖婶也没有再说任何话,一切的情感都在那个静悄悄的夜晚中沉淀着。
不知不觉,北牧已经跑到了村口的槐树下。
北牧望着,槐树下静静站立的老者,仿佛要与自然融为一体的感觉,浑然天成,北牧的内心平静了许多。
“缘起缘落,都在命数之中,一切都会有结果的,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说着便挥手卷起北牧,消失在这个夜色中。
几个瞬息间,北牧只感觉穿过了山海,冲破了日月,来到了一座山巅之上。
“我的道号奇缘,今后我就在这里给你传法三年,你可要用心参悟,切不可辜负了那离别之痛。”说着,一道流光打入北牧的眉心,北牧只感觉自身最后一道屏障被打破。
顿时,北牧感悟丛生,随即便盘腿坐下。
只觉一声传声入耳,“你修行完毕后,便找一间草屋,休息一晚,明早在此地等我。”
白眉道长说完,便飘然离去。
北牧意识陷入了一个星空之中,面前充满了黑雾弥漫,虚虚实实一切都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觉的有六个黑洞般的深坑在静静伫立。
突然,第一个黑洞光芒大盛,驱散了周围的黑雾,从中走出了一个黑影。
只见,这个黑影就像个暗卫般手持黑刃静静矗立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就静静的让北牧注视着。
北牧突然觉得自己的力量无法再维持这片星空,直接被弹了出来。
回到现实,北牧看着自己的双手,好像没有任何变换,又好像什么都变了,这难道就是自己的寄灵吗?
北牧起身走下了山巅,找了一个最近的草屋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