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杰和张志强是在所有人都还处于睡梦中的时候离开度假庄，留下心情难以言喻的柴权。
柴权蹲在看守塔顶顶端，眉头锁成川字，迷茫地思考。
如果小草不是单纯喜欢老大，自己到底该选谁。
他从点公鸡到撕花瓣各个方法都试了一遍，每一个方法最后出来的结果他都不是十分满意，因为他谁都想选。
正当柴权纠结得想把自己从高空中扔下去时，一颗子弹打在他的脚边。
柴权立刻端枪防备，迅速去找子弹传来的方向，眼睛对准扫瞄镜，却发现，不该出现的人进入视线。
“哇塞，小草的枪法好准。”莫微草满意地看冒烟的枪头，她成功按照钟云枫的指示，打中了柴权的脚边，完美地只差一毫米。
“嗯，很棒。”钟云枫如她所愿夸赞道，虽然听起来极其敷衍。
钟云枫对上柴权扫瞄镜，拿出传声机：“保持警惕，不要再出神。”
“是。”柴权讪讪地放下枪，看着莫微草亲昵地贴在钟云枫边上，把玩着手中的枪。
都到了底下，自己竟然没有发现人。
柴权不禁懊悔，完全忘了刚才自己在考虑什么，回到坚守岗位上坐好。
“好好玩吼！”莫微草很兴奋道。
“走吧。”钟云枫顺手将她的枪收回来，防止走火，带着莫微草去巡逻另外的地点。
莫微草下意识要牵钟云枫的手，却发现他两手端着枪，想起早上出门前的警告，微微撅嘴，不情不愿地将手背在身后，抑制自己想要牵手的想法。
不过，莫微草很快就被地上的鹅卵石吸引，踩着地上的鹅卵石走路，自得其乐，兴奋的惊呼声不时响起。
钟云枫装作不经意将视线落在莫微草身上，听着咋咋呼呼的声音，不住懊悔他为什么要带她出来。
“钟云枫。”
果然，莫微草又有了别的心思。
不过，她时刻牢记着今天早上的嘱咐，立刻道：“不用理小草，小草在自言自语。”
钟云枫抿唇不语。
她难道就不能在心里自言自语吗。
“钟云枫，”莫微草又叫了一声钟云枫的名字，语气含羞，“小草和钟云枫这样，算不算约会啊？”
“不算。”钟云枫立刻道。
莫微草没想到钟云枫会回应自己，更加兴奋：“男人说‘不’就是‘是’，男人说‘不要’就是‘要’，男人说什么就要向相反方向思考……”钟云枫说不算就是算，四舍五入约等于小草和钟云枫在约会。
钟云枫头疼地打断：“你在哪里看到这些奇怪的说法？”
“在钟云枫的床底下有几十本男科健康手册，”莫微草很高兴地向钟云枫推荐，“小草昨天在钟云枫洗澡的时候已经看完啦。”
钟云枫：“……”他昨天重新清理房子的时候，这些男科健康手册是随便散落在房子的各个角落，担心莫微草发现后会看，特意将这些杂志收集起来放在床底下，等垃圾系统建好后将这些东西全都扔掉，避免有心人士去看而产生不该有的想法。
结果，莫微草全都看完了。
莫微草本着好学的精神，将昨天不懂的地方问出来：“钟云枫，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为什么会疼啊？”
“小草和钟云枫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疼过。”莫微草略带不解，回味了今天早上的早安吻，“而是很舒服，钟云枫的技术越来越好了。”
钟云枫脸色一黑，冷道：“不知道。”
莫微草皱了皱鼻子：“等结束之后，小草去问王叔他们好了。”
“不许去。”钟云枫声音更冷。
“为什么？”莫微草撅嘴，略有委屈，不知道钟云枫为什么脸色变得这么差，“钟云枫又不愿意告诉小草，还不让小草去问。”
凭什么只能钟云枫知道，小草不知道。
钟云枫见她一脸天真无知的委屈模样，头更疼。
看来她小时候接触得全是童话故事，完全没有得到其他成长应该有的教育，以为两人之间最后一步就是童话里所说的亲吻。
那人不应该不知道教育对女孩来说多重要，现在看来，他应该是故意要培养莫微草单纯无知的性格，以为自己能够照顾她一辈子。
钟云枫抿唇，犹豫着开口：“我……结束任务后找一个女人跟你说清楚。”
“为什么是别人。”莫微草不喜欢认识或接触与钟云枫不相关的人，也不想钟云枫去跟别的人说话。
万一那个女人是恶毒配角呢？
谁跟钟云枫说话的时候不会喜欢上他呢？
莫微草认为，只要钟云枫一开口，她就满心都是钟云枫，别人也应该一样。
“钟云枫难道不能自己教小草吗？”莫微草昂头，不解地问。
微红的嘴唇天真地一张一合，灵动的眼睛闪着单纯的光。
她完全不知道这句话说出来的意义是什么。
钟云枫咬牙：“不能。”
若是他来教，莫微草一定会后悔的。
“如果不是钟云枫的话，小草就不学了。”莫微草负气道。
钟云枫见她完全不理解自己的苦心，也有几分气：“别背着我去问别的男人。”
“好哦！”莫微草生气地应下，“不问就不问，现在的钟云枫是讨厌的钟云枫，也是把小草当作小孩，什么都不愿意告诉小草。”
小草明明过了十八岁生日好久了。
莫微草越想越委屈：“小草已经很久没有过生日了，也很久没有吃生日蛋糕了。”
以前生日蛋糕是哥哥亲手做的，现在哥哥不在了……
这么想着，莫微草的眼眶红了。
钟云枫不知道她的脑回路为什么这么跳脱，但他很乐意转移话题：“我的巡逻任务结束后，给你做蛋糕。”
莫微草眼睛一亮，期待地看钟云枫：“真的吗？钟云枫会做吗？”
钟云枫已经在后悔刚才冲动说出的话，但还是应下：“真的。”他记得上面是有记录莫微草喜欢的蛋糕做法。
“你先回小房子，”钟云枫道，“我会把蛋糕端过来给你。”
“好耶。”莫微草的眼眶瞬间不红了，似乎刚才的可怜全是装的，“那小草等钟云枫。”
毛杰和张志强到达医院后，才发现原本屹立的五层医院，已经变成了废墟，树枝蔓延在废墟之中，寻找空隙，肆意生长，很快，这一片地方，就会完全变成一片森林。
“这……怎么回事？”张志强疑惑地看毛杰，“你们走之前把医院摧毁了吗？”
毛杰微微摇头，没有回答。
张志强见他表情奇怪，便没有再问。
毛杰将废墟现场的照片传给钟云枫后，很快得到钟云枫的回复：“回度假庄。”
“是。”
毛杰并没有再进一步询问，他打算回去直接问莫微草，心里隐隐希望，这是王一凡派人做的，和她莫微草毫无关系。
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毛杰在回去的路上，始终忐忑不安。忽然，一个丧尸从路边窜出来，毛杰没有注意，直接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丧尸，坦克车震动得跳了一下，监控仪被模糊的血肉遮掩。
“前方是一条平坦的大道，继续前进，我去洗镜头，顺便帮你看路。”张志强拿着一瓶水，直接跳到车上。
监控视野很快重新清晰。
张志强见毛杰心不在焉，便问：“要不我来开？”
毛杰摇头：“没事。”
“是不是担心莫微草？”张志强问，“怀疑那堆废墟是她做的。”
“……嗯。”毛杰艰难点头。
张志强笑道：“她不简单，但是她不会伤害你们，所以不用怀疑她会不会做什么不利于你们的事。”
毛杰疑惑地转头：“你怎么了解这么清楚？”他记得张志强之前对莫微草的恶意很大。
“脸还肿着呢？”张志强指了指之前被莫微草打的半边脸，“又被你们老大教训了一顿，顿时想明白了不少事情。”
毛杰见他很有交流的想法，便继续听下去。
“她跟我是一类人。”张志强叹道。
毛杰：“……”
“我不是给我自己脸上贴金，”张志强解释道，“我是说她的是非善恶观，和常人是不同的。她对人的态度，不会根据这个人被世界公认为好或坏而改变，做事也不会有所保留。”
“她很喜欢你们，因为你们给她善意，所以会帮助你们，即使她有自己的想法，也不会伤害你们。”张志强继续道，“反而是你们，很有可能会因为其他顾虑，伤害她。”
“我们不会的。”毛杰很坚定道。
张志强嗤笑一声：“你们的出身决定了你们做事绝对不能由你们自己的想法决定，但莫微草可以，因为她有这个实力。”
“我问你，莫微草如果是B国派来攻击A国中心基地的人，你会选择放过她，还是逮捕她？”张志强问了一个十分冷酷的话题。
毛杰抿唇。
“别想了，”张志强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开车吧，把这个难题，留给你们老大。”
钟云枫将毛杰传来的图片删除后，就听见莫微草的声音从传声机传来：“钟云枫，小草的蛋糕做好没啊，小草等了好久了。”
才过去半个小时……
“正在做，再等等，”钟云枫听到那边翻书页的声音，道，“不准看床底下的书。”
莫微草翻书的声音一顿，委屈地放回去：“好哦。钟云枫，小草想你了。”
“知道了。”
她永远能将情感自然而然道出，如呼吸一样平常。
【作者题外话】：今天的字数有没有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