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南青田的传音,有如涓涓溪水流过心间,方圆的阅历也在快速增加着。
南青田多少年来所经历,非方圆数日便能接受完的,在第四日过后,南青田便停止授道,看着方圆安静参悟。对他讲解过多,超出自己所限,反而容易对修炼者产生困惑,有误入迷途的可能。
“孺子可教也。”方圆身上升起玄奇,南青田赞叹一声。在他传道之后,居然立即就能有所突破,当真难得。真要以此进步下去,进入青衫堂不过时间问题。
只是不知方圆修炼的何种功法与战技,自己倒是可以出手帮助他选择几本上乘的。
“快的极致,即为慢;而慢到一定程度,又恍惚生出快的错觉来。快慢之间如何变换,全凭自身意念所为。”
“幽影剑法在下乘战技之中,占据了一个快字,当自身境界有所领悟时,第一时间便与它产生了关联。”
方圆在南青田的授道下,成功将自身顿悟化作明悟,参悟了快之意境。而快慢是相结合的,顺理成章的,方圆对慢之意境也有了一定感悟。
脑海之中,自动浮现一副场景,方圆手持利剑在不断舞动着,忽而剑光如梭难辨真形,一转又慢入老年迟暮,半晌难动。
“快,快,还不够快……”
“慢,慢,再慢一点……”
方圆周身尽是剑光,于快慢之间,似乎迷失了自我,难以分辨面前这一剑究竟是快是慢。
“噗嗤”一声如布帛被撕裂,不知是剑撕扯了什么,还是心间有什么枷锁被崩裂开了,方圆停了下来,呆呆地伫立在那儿,忘了所有,天地间似乎仅剩他一人。
方圆抬手,刺出一剑,飞快无比,连剑影都看不到,剑已经归鞘。
“剑光如梭,便叫你飞梭一剑吧。”
以快之意境催动的这一剑,只有一招,就是极致的快,没有更多的变化,也没有别的招式,但对于方圆来说,是一个良好的进步。他初入分神境,便已经参悟了一种意境。
见方圆睁开了眼,南青田笑问:“收获良多,可是参悟了什么?”
“禀师尊,弟子不才,刚刚方参悟了快之意境。”方圆脸上同样带笑,在结丹境时的种种所感,逐渐都会变成明悟被自己参悟出来。
“嘶~”南青田倒吸一口冷气,本以为是方圆将自己的某方面突破了,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直接领悟了一种意境,还是难以琢磨的快之意境。
快慢本无根源查起,若不是方圆初入修炼便接触了幽影剑法,又在踞虎峡时饱受危险极限下挥剑,根本难以抓住它的灵感。
南青田心中暗叹,又有一个小妖孽出世,但随后想到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目光严峻地望向了方圆:“方圆,你可知我当初愿意指引你,并收你为徒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方圆回想起在青田殿时几人初次见面时说过的话,也是正色回答:“师尊认为我在阵法一道上会有所成就。”若纠结于这个问题,两者会产生分歧的。
“修炼切忌好高骛远瞻前顾后,常人修炼只能选一而修。”南青田道:“我看上你,便是认为你在阵法上会出人头地,可是现在看来,你在武道上的成就更在阵法之上。若我告诉你,如果由我教导你,你的阵道绝对会在武道之上,你愿意选择拿一道修炼。”
方圆起身弯腰:“师尊,阵道不过是方圆侥幸修炼,在某个时间段确实对我的实力有较大的影响,可是弟子并不愿意以此为道走下去。”
“我就猜你会这样说。虽然与你交处时间不长,可对于你的秉性也多少了解了一点。”南青田笑了两声:“没想到我南青田以阵道入传功长老之列,收下的四个弟子竟无一人能够继承我道。好不容易出现一人,却还志不在此。”
方圆感到惊讶:“师尊不怪罪弟子?”
“为何要怪罪于你?修炼是自身事情,万事也是自身选择,我又如何强加。”南青田反问一句:“若真要怪罪于你,那你三位不成器的师兄师姐,也早被我驱逐出去了。”
方圆被南青田的豁达所打动,对方收徒当然是要收与自己相契合的,可是收徒四人,无一满意,但却并没有出现什么敷衍之心。
“师尊,弟子虽修剑道,可是对于阵法也并非从此不沾。”
“胡闹,怎可两者并修,哪有那么多的精力。”南青田呵斥一声,不过马上懂了方圆的意思,唉了一声:“你有心了。不过主修与兼修是不同的,终究有舍弃的一日,不能永远走下去。”
“但是只要你修习阵纹一日,在过程中有任何不解的困惑,随时都能来找我,即便是偏修,我也愿意将你渡成一位阵道大师。”
方圆行躬拜之礼:“多谢师尊。”四星道阵师才能称得上大师,南青田下此意愿,可见他的决心与对方圆的关怀。
与方圆交谈过这个问题之后,南青田身上的担子也松了一些,只需要给这些徒弟传授修炼之道即可,无需管他们在阵法上的成就。但是细细想来,心中总归有些失落与不满足。
“对了,方圆,你初入青云宫,应该还没有积攒太多贡献值吧?”南青田说道。
方圆点点头:“才出两次任务,并无多少。”
“你修习剑道,而我对此道并不擅长,所以不能给你太大帮助。本想直接给予你贡献值的,可是如果让你们养成不劳而获的习惯便不好了。只能提醒你,在灵器阁第二层最左侧角落,有一本尘封许久的剑道战技,你届时可以去看看,价值为两万贡献值。”
方圆心头一凛,两万贡献值,就相当于两百万元石,比中品灵器都要贵了,现在他连一千都没有积攒到。不过南青田如此推崇,定有其可取之处,到时候可以去看看,只不过为了它的话就不能用贡献值兑换别的东西了。
“另外,你师姐在身法上有很高的造诣,你二师兄又称拳掌双绝,你也可以向他们请教一些问题。而你大师兄的话,别看他冷漠,若是出现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我不好出面,寻他即可。”
南青田这一句话说的是有难以解决的问题,在他不便出手的情况下找释竹,而非古陌离或者舒执晁,其中潜藏着一句话,就是说释竹在三人之间的境界虽然最低,可实力是最强的。
人不可貌相,释竹才分神境五重,比分神境八重的古陌离还要强,决计是因为他那古怪的功法导致,他已能跨一阶而战了。
从南青田处告辞之后,方圆没有立刻退出青田殿,而是转入了演武房中,空无一人。
调整气息,方圆眼眸轻阖,随后又豁然睁开,微眯的双眼中爆发出如剑般的锐利来,负在身后的含光剑在一瞬间出手,又瞬间收回。
锵~
直至方圆收手之后,剑鸣声才尖啸响起,方圆露出满意的笑容来。这一剑的速度已经超越了音速,连他自己面对这一剑都难以反应过来。
“师弟此招有点意思。”
方圆望向身后,原来是大师兄释竹到了,每日此时,他都会到演武房来演练战技。只不过平常遇到人都不会主动说话,此次见到方圆练招开口,稀奇得很。
“见过大师兄。”
释竹手中抓着他那柄黑色断刀向下走来,站在了方圆的面前:“刚才那一招叫什么名字?”
方圆回答:“飞梭一剑。”
“名字与剑招挺贴合,又融入了快之意境,确实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释竹带着赞赏,可对于其中瑕疵也不吝评价:“若是能够融入慢之意境的话,就更好了。”
“师弟还没有这么高的造诣。”方圆苦笑一声,仅是慢之意境他都只是触摸到皮毛,莫说将快慢结合在一起了,何其艰难。
两者之间的交流止步于次,释竹冲着方圆点点头后,无视旁人开始练起他的招式来,提着那柄断刀,在空地上发出阵阵破空之响。
方圆犹豫再三,终于开口说道:“大师兄,可否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战技?”
释竹顿时停止演练招式,背对着方圆站立,握着断刀的手在微微颤抖,似乎在渴望,可最终还是被他压制住了,轻轻摇头:“我的刀,从不指向自己人。若你真想与我战斗的话,等什么时候实力超过我吧,否则我只会控制不住一刀杀了你。”
何等诡异的招数,与人战斗必出全力,必造杀伐。
方圆再不奢求,想要到达与释竹齐平的程度,需要走太长太长的路了。
回到自己的溪桐院,因为有溪水又移植了一颗梧桐,便这样称呼了。还没安静多长时间,拓跋岐山又跑了过来。
“兄弟,我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方圆疑惑:“什么秘密?”
拓跋岐山道:“那个害我的项仁,居然是项天的兄长。项天认识不,就是当初在梦魇之地与我战斗被我暴揍的那个家伙。难怪要坑害我,原来心眼这么小。”
方圆满头黑线,这家伙感情不知道呐。
拓跋岐山又道:“于是我打探那个项天的踪迹,终于得知了他的行踪,最近要出青云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