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绝对没有任何安全的买卖。
为了确定郭凯和两个法国人谈的什么事情,徐子良还是慢慢走到了公寓门口,然后敲了敲门。
两个法国人开门后,看着带着墨镜的徐子良,也是愣住了。
“我找一个女孩,一个中国女孩。”一个瞎子熟练的法语,让两个老外都吃了一惊。
“是我的人。”李小蝶没有想到徐子良还是找上了门。
“那进来吧。”两个法国人貌似很想做成这笔买卖,因为他们看李小蝶象一个有钱人。
徐子良进去后才知道,这两个法国人索要的价格过高了。
“这他妈的简直就是抢劫吗?”徐子良用法语骂道。
“我们可是冒着白杀头的风险,做这个买卖的,你们要的东西是战略物资,在租界里面也属于违禁品。”其中一个法国人说道。
“噢,违禁品,要是你们被杀头了,那我们也被杀头了吧。”徐子良跟着他们的逻辑说道。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是不会被杀头的,这里是租界,在我们的地盘上,我们自然是安全的,没有人知道你们是谁,更没有人记录你们的交易,这样对双方都好。”
“那大家都很安全了,哪里有什么冒着生命的危险呢?”徐子良笑了。
两个法国人愣住了,差点被徐子良绕晕,这是什么逻辑。
“就这么多钱,反正一分钱也不会少的。”一个法国人说道。
“没事,我们不要了。”徐子良笑了笑,上前一步拉着李小蝶转身就走。
“除了这里,你们买不到货的。”
两个法国人耸耸肩膀很是无奈。
“价格虽高,那也是救命的钱。”李小蝶出门后说道。
“他们后院有仓库,这些货都不是两个法国人的。”
徐子良不想当冤大头,他得趁这个机会狠狠宰一笔郭凯。
“那是谁的?”李小蝶问道。
“你那个小情人的。”徐子良笑了。
“滚。”李小蝶瞬间生气,突然间又幡然醒悟,“郭少卿家的。”
徐子良点了点头:“这两个法国人只是雇佣的,避人耳目而已。”
“郭少卿。”李小蝶琢磨着,这个小家伙不是当家人。
“让郭少卿把这批货卖给我。”李小蝶自言自语。
李小蝶很清楚,她只要不断地给郭少卿要钱,郭少卿最后从家里拿不出来,自然就会想着赚钱的法子,把这批货想办法卖给沈安然就可以了。
李小蝶能想到的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一个方法,就是和徐子良玩一把仙人跳。
逼着郭凯把整个货仓的货全部赔给给他们,郭凯是不敢到日本人那里告状的,毕竟都是违禁品。
是一次性摆脱郭少卿,还是放长线,一直咬着这条鱼呢。
“你钓的这条鱼不能算鱼,只能算个小蚯蚓,现在咱们该让真正的鱼出面了。”
“郭凯。”
郭凯只要得罪了我们,他就会一直被我们牵着鼻子。
“你的想法是要接下违禁品的生意。”
“雇佣法国人的费用我们出,想在租界做违禁品,利润三七开,我们七,他三,这样的话,整个货物利润空间就会下降七成,正好就算我们赚的了。”
“好。”李小蝶咬了咬牙。
两个人回到裁缝铺不久,王大同就屁颠屁颠地到了。
“查出来了,你那个大通贸易公司里面隐藏着十个日本人,都是用的中国人名。”
“速度这么快。”徐子良都没有想到王大同办事效率这么高,这才不到两个小时。
这不难查,民国22年的时候,上海的户籍制度已经完善,他们并没有完善的户籍卡,日本占领上海后,他们才有了新的户籍卡,这说明这十个人是有问题的。
而且我调查过他们现在户籍卡的地址,和以前的户籍卡上面的人没有任何的牵连。
地址上原来的人可能因为战争已经不在上海了。
“你怕不是要查这些日本人吧。”作为一名探长,王大同希望遇到的不是日本汉奸,而是一名重庆的特工。
“不是,只是了解公司情况。”徐子良回答。
“因为公司员工一阵子就会调整一下工作环境,我们这边的人会去重庆工作一段时间。”
“他们或许会在重庆很长时间吧。”王大同觉得徐子良不简单,这些日谍到了重庆可能活不了了吧。
徐子良的大墨镜瞅向了王大同,王大同知道他是个盲人,但总觉得那副大墨镜后面能看穿他的心灵。
“让你做华总,你就做华总,别总琢磨着这些假想的事情存在。”
徐子良不想把王大同也搅合进来。
“这是公董局的名单。”王大同听后不多言语,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条递给徐子良。
“好,下次选举法租界总探长的识货,就是你了。”徐子良就看了一眼,就把纸条递给了李小蝶。
王大同顺便看向了李小蝶。
“放心,交代你做好的事情,你做好就行,我男人是不会说话不算话的。”
李小蝶顺势又拿出了两根金条,推到了他面前。
“这个,这个,这个我就不能要了啊。”
王大同看着两个人,神秘地笑了笑,仓皇转身出了裁缝铺,这两个家伙是真大方。
王大同前脚刚走不多久,一脸日本黑色轿车就到了裁缝铺的门前,此时周围的商铺也都奇怪了。
“又来活了。”徐子良不用猜测,就知道是影咗请他们去喝茶的。
“该我出面审讯了。”李小蝶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日本小胡子,这个人早上在吴淞口的时候见过面,他是影咗的得力助手松下菜鸟。
“徐先生,徐夫人,影咗先生让我过来请二位去一下虹口宪兵司令部。”
松下菜鸟很客气。
徐子良大概率可以预测影咗必将逐步地拉拢自己,以孤立渡边宽田。
两个人上了汽车,很快就到了虹口宪兵司令部。
影咗的梅机关就位于虹口宪兵司令部。
徐子良和李小蝶请到了他办公室。
“该称呼你徐先生,还是长野先生呢?”
“看我的名字,你就知道了。”徐子良笑了笑。
“平八郎。”影咗哈哈大笑,“这个名字是有历史由来的,看出来,你一心想要为大日本帝国立下功勋的。”
“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军人的心脏,这或许和每个生命骨子里的反抗精神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