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上次来还没事，这次来就不让进了？
高诚也在小张眼里看到了同样的疑惑。
他们这次确实没有公文支持，但来调查也是符合规定的，四院应该予以配合才是，怎么好像怕他们看见什么似的？
看来金超的话又多了几分可信度。
在门口等了得有小二十分钟，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笑容可掬得走了出来。
“哎呀呀，原来是张警官大驾光临，欢迎，欢迎啊！”
他一边上来跟小张握手，一边还转头训斥门卫：“怎么回事？张警官来了不知道让人家进去，就这么让人家在这站半天，你们就是这么干事儿的？”
门卫们寄人篱下，只能背起这口大黑锅，唯唯诺诺的表示：“对不住警官，我们笨，不懂这些……”
小张自然知道不是他们的问题，大度的一笑：“嗐，都是职责所在，理解，理解。”
在门卫们感激的目光中，高诚一行人终于又一次进入了四院。
这次他们不是来做精神鉴定的，也就没有去诊疗室，而是被那个胖胖的王主任带到了接待室里。
坐下寒暄了几句，王主任就问了几人的来意。
就刚才的经历来看，直接说来查个凶案肯定是不行的，得想个别的理由。
小张的思维定式决定了他出门就是办案，一时想不出来什么别的理由，高诚就不一样了，他脑瓜子一转，就编出了个借口。
“我们刚才去查了个案子，那孩子……嗐，反正家
人朋友都觉得他有点问题，听说咱们四院能治疗这种精神上有问题的孩子，这不，”他指了指金超，“孩子哥哥怕自己来不让进，非得让我们带着来问问。”
“我们还说不能，医院还能不收病人？你只管把孩子送过来就行。没想到……”
恰到好处的留白，让尴尬的神色从王主任的脸上一闪而过，随即陪笑着解释道：“以前都是能进的，不过您也知道，我们这里的病人都比较特殊，这不，上个月有个病人突然犯病，伤了好几个人才把他抓住，之后我们就说，还是关着点大门好，万一哪天……您说是不是？”
“确实，”高诚诚恳的点点头，“还是主任想得周到。”
你来我往的说着大家都不信的鬼话，这个小插曲算是揭过去了。
“既然来了，要不然王主任您就辛苦辛苦，带着我们转一圈，介绍介绍？”
“那当然，当然……”
王主任扬起标志性的笑脸，引领着一行人来到了他们配套成熟的参观线路，从轻症开始参观起来。
高诚几人表面上在随着王主任的指引，参观了解四院的治疗和护理情况，实际上却暗自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以小张为首的学院刑侦小团体，进来以后就一直在以打量犯罪现场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用傲人的空间记忆力记住了医院的建筑分布情况。
另一派就是高诚和金超组成的机动小团体。
他们俩就很忙了
。
一会跟王主任虚与委蛇，一会观察周围环境，试图找出金超印象里杀人埋尸的地点，嘴里还不时的说着小话。
“这块像吗？”
金超摇摇头。
“这块呢？”
摇头。
“这儿？”
还是摇头。
王主任：……当着我的面，你们就不能小点声吗？这我要不问是不是太不称职了？
“什么像不像？你们在找什么，我帮你们找呀，这里我熟。”
高诚回头对他一笑：“没啥，就是问他，不同区域的孩子，哪个跟他弟弟的情况比较像，他觉得都不太像。”
“哦……”王主任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精明的小眼睛在金超身上逡巡了一圈，才说道：“这也正常，一般人对自己家人都有亲人滤镜，很难正确认识到他们身上的问题，这位……哥哥可以带弟弟来院里做个鉴定，没准儿根本就没事呢。”
“那敢情好！”高诚表现得很是兴奋，一拍金超的肩膀，“回头先给你弟做个鉴定呗，没听王主任说嘛，普通人眼中的有病也不一定是真有病。”
金超点点头，煞有介事的回道：“我倒是想，可我爸妈不肯，怕来精神病院留下案底，以后我弟没法正常生活。”
这确实是很多人隐瞒家人精神问题的原因，毕竟这东西是可遗传的，说出来大家不仅会指指点点，也断绝了他们整个家族以后在本地结婚生子的可能性。
王主任表示理解，然后就闭上嘴不说话了。
高诚看
了小张和另外两个警员一眼，也是，难不成当着警察的面说，可以不给他弟弟做记录吗？
治别的病的医院可能可以，但这里肯定是不行的。
一圈参观下来毫无发现，高诚几人只能遗憾离场。
但越是这样，他们越觉得这个四院有问题，而且问题还不是一般的大。
证据嘛，没有。
倒也不是全靠灵感，具体事例可以参考前边的医院买卖器官案和孤儿院买卖儿童案，都是这么无意中发现的问题。
江城警局跟高诚合作了这么久，也知道他在案件上面的衰劲儿，只要他是怀疑的坏事，没一件能跑掉的，但是……
“你这么把人往死里得罪可不行啊！”刘力专门找了高诚谈话，苦口婆心的程度，比亲爹亲妈也不差什么了。
“破点普通案子就行了，别总沾这种大案子，你有几条命够往里搭的啊？”
高诚：“……我也不想啊！”
可他就总碰上这种案子，他也很无奈啊！
刘力也不是真怪他，主要还是为了他的人身安全考虑。
“虽然你有几个伯伯摆在那儿，可远水解不了近渴，明白吗？除非你去首都，或者天天跟着他们。”
高诚摇摇头，他要是有这个想法，早就留首都了。
刘力也知道他的想法，所以才来嘱咐：“那这个案子，你就别往下深挖了，只把金超看见的这事查清楚就得了，行不行？”
能把精神病院做得风声水起的人，可不是他们局长和
政委能摆平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