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天下会有这般痴情的男子,故想在厂公身上找些答案。”灼华好似半开玩笑的说道。
温廷松握着灼华放在眼角的手,也笑说道:“我从未听闻。”
说罢便起身了。
其实,说到底,不过是不信罢了。
温廷松不信堂堂嫡长公主嫁与他,仅仅是如此,就算她如此,那皇帝怎会如此简单行事,置皇家颜面于不顾。
灼华看了看正在穿靴的温廷松,仰头靠在床榻之上。
为什么要嫁与温廷松?
荣华富贵亦或可以善终,大概也是有些这个原因的。
上辈子垂帘听政十年,大富大贵也享过了,国家大事也治理过,人间冷暖也体验了。
皇权,财富,亲情自己都曾经拥有过了。
但唯独没有体验过爱情。
前世的朝堂之上,也有不少谏官上奏哪个尚书宠妾灭妻,哪个将军舍弃糟糠之妻,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若是按照前世记忆,自己大可以苦心谋划,让阿穆成为自己的提线木偶,自己再临朝听政数十年,最后手握大权,甚至加冕登基。
但,灼华累了,高出不胜寒的感觉,处处提防人心的感觉太累了,那种感觉让灼华想想都害怕。
所以,她只想赶紧嫁人,哪怕最后不得善终,自己也算体验了别的一生,倒也值得。
原本,灼华是想嫁一个普通官宦世家,但那些家族的破事自己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个个为了那些利益虚情假意。
直到那天灼华看到了温廷松,她想起前世那人让自己选自尽的法子。
那冷冰冰的模样,至今让灼华记在心里。
前世听闻温廷松一生未娶,对男女情爱不上心。
于是,灼华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让这个前世的奸宦做自己驸马,她想看看前世处处与她作对,最后冷冰冰处死她的人,今生为她意乱情迷的样子。
于是,略施小计,让父皇撞破他们之间的“奸情”。
她料定父皇不会与温廷松撕破脸,也让众人知晓她与西厂厂公的不伦之恋,本以为温廷松会辩解,但他没有。
出乎意料的,她这么顺利的嫁给了温廷松。
灼华收回思绪,懒洋洋地叫知书给自己穿衣服。
然后起床,梳妆的时候灼华缠着温廷松给自己画眉。
温廷松刀握的很稳,但螺子黛画起来却是歪歪扭扭,不过画了几回便好看了些。
灼华喜欢长眉入鬓,但温廷松偏生给她画了个远山眉,说这也好看。
灼华不依他,拉着温廷松也要给他描眉,温廷松只是笑笑,起身出了房。
春天的雨总是绵长的,吃过午膳温廷松要去东厂一趟。
本是披了斗篷便要出去的,但灼华非要他打把伞,无奈只好拿上了。
灼华坐在廊下听雨,知书说门房递来一份请柬,说是丞相家办春日宴,邀请厂公和夫人三日后前往。
“长公主府那边收到请柬了没?”灼华看着请柬,淡淡地问了一句。
长公主府是灼华大婚时,皇上另赐的府邸,但灼华一直没有过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