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庆十六年冬,东厂厂公温廷松带锦衣卫入宫。
美名曰:清君侧,立皇权。
凤华宫内,李灼华穿着一袭素衣坐于高台之上。
虽然是素衣,却也难掩风华和霸气。
她没想到,那阉人居然真有一天会逼宫。
“墨画,快去保护皇上。”李灼华秘密吩咐墨画。
温廷松的锦衣卫带兵将凤华宫围的滴水不漏,他穿着飞鱼服,外披轻裘,带着满身飞雪而来。
“请长公主上路。”温廷松直身而立,挺拔的身姿在凤华宫的烛火里更加神秘。
“皇上呢?你把阿穆怎么样了?”李灼华飞身下台,直扑温廷松而去。
但他身边的锦衣卫却早已把刀架在她脖子上。
“圣上好着呢,不劳长公主费心。”温廷松语气淡淡的,挥手让人端上一个盘子。
里面放着三尺白绫,一瓶毒酒,还有一把匕首。
“选一个吧。”温廷松坐在椅子上,李灼华狼狈地趴在地上,温廷松是那样的高高在上。
而现在,她一个长公主身边,却只有一个知书护在身前。
“不,你个奸人,若是你敢害了我的皇弟,这辈子就算化成鬼,我也不放你。”李灼华不施粉黛,却有着梅花般娇弱而又倔强的妆容。
“不劳皇姐费心,只要您去了,我便好着着呢。”十六岁的李穆带着淡淡地笑意走来,身后跟着护国大将军宇文盛。
“阿穆……”李灼华难以置信,自己辅佐十年的皇弟竟要自己去死!
“皇姐执掌政权这么多年,也该去了。”李穆稚嫩的脸上全是阴狠。
“阿穆……”李灼华话还没说完,一口血就这样喷出来了。
她至死都不能相信,自己辛苦辅佐十年的皇弟,如今竟要杀了自己。
十年啊!她自十八岁起,便把自己所有的韶华都搭在里面,甚至没有嫁给良人,也不曾享受半日空闲。
每天不计其数的暗杀,朝堂上的非议,官员的叛乱,边疆的战事……
一桩桩,一件件,曾经良善的自己也变成了满心算计,满手鲜血的恶人,如今自己没用了,便成了弃子。
若不是父皇当年在驾崩之时,逼着自己发誓要教养皇弟,自己怎会呕心沥血这么多年,只为别人做嫁衣!
李灼华红着眼看着那个阴毒的少年,突然仰头大笑:“哈哈哈……”
仿佛遇见此生最好笑的事情。
过了一会,李灼华停下来带着泪温柔笑说道:“阿穆,你大可不必如此,只要你说一声,皇姐自然把命给你。”
说罢,端起毒酒递到唇边,看到了阿穆身后的少年,柔声道:“宇文盛,当年我将你救回,便是想让你辅佐阿穆。”
说完,泪不由自主落下来:“我待你如亲弟弟,希望你不要忘记往日誓言,至死要守这李家江山!”
说罢,李灼华端起毒酒一饮而尽。
身边只有知书慌张不已的哭声。
临死之前,李灼华如走马灯般回忆起自己情不得已的一生,若是有下辈子,必不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