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沈七的闺房就被人强行敲开。
“七小姐,这都日上三杆了,还在这睡呢?赶紧起来!”一个嬷嬷带着好几个丫鬟走了进来。
清梦被人吵醒正迷糊着的沈七还没有看清来人,嬷嬷就上前就想将其拽下了床。
“放肆!七小姐可是你能冒犯的!”曦儿挡在前面伸手拦住。
沈七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的后背,没说话,施施然的起了床。
“所为何事?”
不施粉黛的她淡然的站着,气势丝毫不差带着一帮人闯入的嬷嬷。
“夫人怜你出自乡下,特意吩咐老奴前来调教一番。”接着她往身后的丫鬟瞟了一眼,她们拿出一系列的教具,还有两个丫鬟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好似她有一丝反抗就要上前押着她。
沈七只觉得好笑:“如此猴急?且待我洗漱一番。”
一个丫鬟将早已准备好的水盆呈上。
她顶着总人的目光,面不改色的洗了把脸,换上了衣服。
一整日安排的满满当当丝毫没有空隙,就连如厕都有人跟着,好似怕她跑了一般。
一番折腾下来,沈七累得感觉身子骨都不像自己的了。
这简直要比做手术还要累人。
她吃完晚餐,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半夜三更,几个人偷偷摸摸来到这里。
“你看到她吃下去了吗?”
“是的。”
“赶紧行动。”
这些人似是怕把她弄醒,刚开始小心翼翼的挪动着她的身体,后面越来越肆无忌惮,粗鲁的替她换上了新衣盖上红盖头绑上手脚,扔进了轿子里。
四下无人,红盖头下的沈七睁开双眼,眼中没有丝毫困意。
“起轿——”
吹鼓手们一阵吹呼,外面大锣大鼓,浩浩荡荡,十里长街红灯彩带,好事者纷纷上街围观。
“这睿王娶亲可真气派啊!”
“听说新娘子是宰相府的小姐,那可个个都是才女啊,那二小姐可是名动京城才貌双全第一美女!也不知这娇中是哪位小姐?”
“当年恭平王爷大胜归来,二小姐可是亲自去城门迎接呢!我猜定然是二小姐!”
“恭平王爷现在可不如当年风光,这才貌双全第一美人怎么肯嫁?睿王爷当年救过三小姐,她可是有名的重情重义,定当是三小姐!”
红色的轿子远去,几人还在争论。
轿子稳稳的停下后,两个丫鬟掀开轿帘,她们上前快速的将她手脚的绳子解开,左右搀扶着她下娇。
大家伸长了脑袋去看,可谁也不知这红盖头下是谁。
一双骨节分明微微冰凉的手掌接过她的手,牵着她来到大堂。
“一拜天地!”
沈七没动,全场都在看她的好戏。
现在犹豫,这该不会要当场悔婚吧?
【宿主!】
系统都忍不住催促,她这才慢悠悠的跪下照做。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他坐在木制轮椅上,她一人完成了拜堂仪式。
礼毕,一丫鬟带着沈七到了洞房,安置好她后就出去了。
半响,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再来,沈七掀开了红盖头。
红烛摇曳,桌上摆着染红外壳的花生,周围布置着朦朦胧胧的红纱,窗上贴着红艳的“囍”。
“喀嚓,喀嚓......”
听到房门外木轮推动的声音,沈七来不及收拾桌面,赶紧回到床上盖上红盖头。
嗯,你不说我不说,就当是小老鼠吃的。
这样想着,她又吃了两颗刚刚剥好放在袖子里面的花生。
不知道王爷喜不喜欢花生味的王妃?
门被推开,无人说话,只有越来越近的木轮声。
一个秤杆挑起了她的红盖头。
即使之前沈七已经见过他,还是被他红袍着身的样子迷了眼。
男人即使坐在轮椅上也要比她高上一截,墨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倨傲的眼神审视着眼前粉面桃花的妻子,红艳的外袍让他那冷若冰霜的外表增添了一丝柔情,上天给了他精致的外表却让他遭受非人的折磨,他眉眼下一片乌青,似是许久未曾安眠。
陆蘅渊看她如此迷恋自己的外表,心中觉得无趣,薄唇轻启:“让开。”
“好。”沈七挪开了自己的位置,见只有他一人,好心的开口问:“需要我帮你吗?”
话音一落,氛围顿时下降了几个温度。
“不用。”
“那今晚?”沈七坐在一旁,瞧着他轻而易举的就翻身上床,应该是不曾放弃锻炼。
就是不知道这双腿未愈的王爷能不能行夫妻之事?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一靠近,陆蘅渊敏锐的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若有若无的香味,他皱着眉头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沈七与他对视,不卑不亢的说:“我前几日坐马车睡不安稳,在路上调制了安神香助眠。”
听了解释陆蘅渊没有立刻松开手,而是愈发收紧了手劲,“呵,宰相真是好计谋。”
这种多疑的人越是解释他越能曲解别人的意思,她被掐的涨红了脸,没有再说一句话为自己辩解,只是目光坦诚的看着他,“信不信由你!”
见她快要呼吸不过来,陆蘅渊手下一个用力就将她整个人甩下床,“啧!”
头上的银钗松松垮垮的散落,垂下她乌黑的长发,她趴在地上装作柔弱深情的样子,泪水说流就流,“王爷说的我都会改,求你不要嫌弃我。”
卑微求全非但没得来怜惜,反而得的来了一个字,“滚!”
求之不得!
沈七低下眼皮盖住眼中得逞的暗芒,颤颤巍巍的起身往外走去,三步一回头,似是十分不舍。
“王爷若是有事唤我,我一直都在。”
她才不会傻傻的走出婚房,而是走到了外面的房间。
她小心翼翼的将头上的饰品都拆卸了下来,好生放在一旁,这可都是值钱货呀!说不定这是她以后安身立命的本钱呢?
忙活了半天终于在折损好些头发后拆完了,觉得有点困,就找了一个软榻睡下了。
深夜,陆蘅渊辗转难眠,这新添置的床饰中似乎残留着那女人身上的味道,刚开始心中有些烦躁,这好闻的香味令人迷恋,后面渐渐的适应进入了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