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歌往对面的窗子看了一眼,只见那红衣男人还摇摇地对着她招了招手。
凰歌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我们走吧。”
她总觉的,这红衣男人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夜千丞冷静地点了点头。
他虽然不怕那红衣尊主,可出门前他答应了今日一天都要听凰歌吩咐的,便也跟着起身下了楼。
红衣男人若有所思地笑了笑,竟然也起身离开了。
想对的两个雅间里,竟然一起都变得空荡了起来,只有那两扇被推开的木窗,相对无言。
凰歌和夜千丞出了茶楼,寒霜和白露不明所以地跟在他们身后付了账,正要离开的时候,却见一身红衣似火般的男人,负手从酒楼中走了出来,脸上还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两位,好巧啊。”
夜千丞皱眉盯着他:“真的是巧么。”
两人目光对视,夜千丞的目光冰冷没有情绪,可红衣男人的目光却似笑非笑,看起来无忧无虑:“当然是巧合了,难不成敬王和敬王妃以为,我是特意跟着两位过来?”
所谓的跟着过来,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不是“跟着”,而是“跟踪”。
“尊主神龙见首不见尾,到底是为何出现在这酒楼,我们又如何得知?”
凰歌勾了勾唇角,不甘示弱地笑道。
红衣男人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换了一副受伤的表情来:“敬王妃如此冷漠地对我,叫我好生伤心啊。”
凰歌无语地看了他片刻,搞不懂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套路。
夜千丞向前一步,把凰歌拉向自己身后。
凰歌冷笑道:“尊主,我们好像也并不是很熟悉吧?况且,我们连你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呢。”
红衣男子受伤地看着她,捂着胸口道:“你!你怎么可以如此说我?上次我不是给你们看过我的脸了吗?你们夫妻二人,可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看过我脸的人了!你们!你们怎么可以如此不负责任?”
红衣男人脸上写满了控诉,那模样不像是在说凰歌和夜千丞看过他的脸,反倒像是在讲,他们看过他的身体不负责了……
这男人到底是一副耍赖皮的模样,凰歌只觉得自己脑壳都疼了起来,心中顿生了一种想要溜之大吉的想法:“那个,我们还有事儿,先走了,改日再聊啊!”
说完,就拉着还在跟那红衣男人冷冷对峙的夜千丞往街上走去,红衣男人却抬步追了上来。
凰歌脚步一停,手中莫名出现了一把闪着银光的匕首,直直地落在红衣男人的喉咙上。
锋利的刀尖,距离他的喉咙只差一点点的距
离。
红衣男人站住脚不动,脸上没有丝毫害怕和意外,依旧一副无辜的模样:“敬王妃,你刚才不是问我的名字吗?我叫红衣呀。”
“红衣呀?”
寒霜从头到尾不在状况内,此刻更是一脸懵逼地问:“红衣呀是什么鬼名字?”
“你这个小姑娘可真讨厌,人家是叫红衣啦。”
红衣对着寒霜抛了个媚眼儿,不满地控诉道。
寒霜的小脸儿顿时红了。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如此不要脸?!
经过寒霜这么一打岔,凰歌反倒是没办法严肃起来了,她收起匕首,有些不信地看着那红衣男子道:“当真会有人叫这种名字?”
红衣朝她一笑,道:“那当然了,我不就是吗?”
凰歌无言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和夜千丞一起往前走。
红衣却快步跟了上来:“敬王,敬王妃,如今都快过年了,我好寂寞,我可以跟你们一起逛逛嘛?”
凰歌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了动手的冲动。
夜千丞冷笑一声,看都不看他:“你不还有那么多兄弟吗?回去找他们。”
红衣叹了口气:“一群丑了吧唧的大老爷们,有什么好玩的?自从上次永巷一别,我就对敬王和敬王妃念念不忘……”
凰歌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红衣尊主,怕
不是个变态吧?难道还是男女通吃的那种?
夜千丞停下脚,冷冷地道:“滚。”
看那模样,若是红衣再不滚,他便要动手了。
“别闹了,大街上这么多人呢,被人看到了不好。”
红衣勾了勾唇角,脸上一派温柔宠溺的笑意。
因为凰歌夜千丞两人本身就足够惹眼了,身边又跟了一个娇滴滴的红衣男子,还一路上阴阳怪气的,更是引得所有人都把目光看了过来。
“天哪,这几个人可真好看啊!真不知道人家的父母是怎么生的,我们的父母又是怎么生的……”
一个女人艳羡地看着他们几人,摸了摸自己毫无亮点的脸。
“哎,那一对年轻夫妻长的是挺好看的,可这个穿红衣裳的男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人家都一脸不情愿了,他还在纠缠人家……”
“哼,这满京城的几个男人穿大红招摇过市?我看啊,八成是这里有问题。”
有人指了指脑袋,暗示身边的人道。
夜千丞手中凝起冰刃:“我再说一遍,滚。”
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悦,深沉的眸子里,闪着点点寒芒。
“好嘛,滚就滚嘛,别生气,气大了伤身。”
红衣服软了似的,笑吟吟地哄着夜千丞,仿佛在哄一个孩子:“再说了,你自己的身体你还
不知道吗?灵气用多了,寒毒会发作的。”
夜千丞脸色更加阴沉了,空气之中刹那间,像是充满了刀光剑影。
凰歌轻轻地拉了一下他的衣袖,皱眉问那红衣:“你是怎么知道的?”
夜千丞用内力多了会引发寒毒,这是极其隐私的事情,就连凰歌,都是这几日刚刚知道的。这红衣尊主到底是从何处知晓的?
还有,他没有把内力叫做“内力”,而是称作“灵力”,这也足以说明,他对夜千丞的底细十分了解,或许,根本也是从那个世界过来的人。
“我当然知道了。”
红衣笑吟吟地瞧着他们,神秘地道:“我不但知道夜千丞的来历,我还知道……是谁放火烧了梧桐院。”
凰歌眉毛危险地扬了起来:“不会是你吧?”
她总觉得这个红衣过于危险,虽然他表面上装出这番模样来,可实际上到底是如何的……凰歌不得而知。
“当然不是我啊,你们见过自投罗网的贼么?”
红衣摇了摇头,笑嘻嘻地道:“我一个人太寂寞了,若是你们能让我在敬王府和你们一起过年,那我就可以告诉你们,放火的人究竟是谁。”
凰歌看了一眼夜千丞,夜千丞也正皱眉看着她。
“我答应了。”
片刻过后,凰歌深吸了一口气,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