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龙图和陈梦柯的婚礼定在十一月份。
这个时节,位于北方的连州市已经下期第一场雪。
婚礼的准备工作,李龙图早就完成。
请帖、礼金、到场人员、安保,全部都是李龙图一手策划。
为的就是没有纰漏。
这大概是他人生中最为严谨认真的一次。
他几乎把所有的事情都算到了。
所有的意外都算到了。
就怕婚礼之上出现什么问题。
婚礼的流程也特别简单。
因为陈梦柯没有亲戚,所以就省去接亲一说。
而且二人都不主张采用古典的婚礼形式,也不喜欢西方的那种。
所以他们一合计,干脆就在连州市租用一个宽阔的室内场地。
杀几只肥硕的大羊,请众人吃考全羊!
这种婚礼倒是别开生面。
一般人没怎么见过。
但李龙图却之前在北疆游历的时候见识过。
游牧民族的婚礼很多时候都是牛羊肉一把一把的来,最经典的就是手把手。
香得流油。
客人们吃得尽兴,他们小两口也省时省力。
然后他们再旅行结婚。
但是蜜月一起度过。
……
果不其然,婚礼当天,连州市下雪。
好在雪并不大,乡下到市里的路没有被堵。
来的人大概上千人。
周家村每家几乎都派了一个代表。
至于伴郎伴娘,陈梦柯感觉那没什么用,就让王二狗张子荣他们穿戴整齐充当下,还有卢窈淑他们也穿得漂漂亮亮。
大家走一个过长就好。
李龙图则是一身黑色带金边的中山装,叼着烟卷,痞帅痞帅的。
陈梦柯一身鲜红凤凰刺绣旗袍,光彩夺目。
婚礼还没开始,李龙图正在联系各个安保人员:
“我和你们讲,今天是老子这辈子最重要的日子,你们要是谁敢摸鱼,信不信回去我把你们全都捶一顿?”
蓝牙耳机里传来张子荣嘻嘻哈哈的声音:
“先生,您就放心吧,今天的会场,就是一直苍蝇也飞不进去!”
“是的,要是有人敢闹事,我二狗第一个冲上去把他埋了。”
李龙图听着他们的保证,撇撇嘴。
但心里总感觉不对劲。
有些紧张,和隐隐的不安。
妈的,没想到老子也有紧张的一天。
结婚确实是人生的大事啊。
正在心里嘟囔着,忽然耳机传来惊呼:
“先生!不对劲!”
李龙图本来就紧绷神经,顿时浑身哆嗦一下,大皱眉头:
“刚才不还说没事呢吗?什么不对劲?”
“有一个不在花名册的人要进会场!”
王二狗警惕道。
“谁?”
“董怀兴!”
“嗯?”
李龙图一拍脑门。
怎么把这家伙给忘了!
怪不得自己一直感觉把什么人给忘了。
原来是他!
这小子来自己的婚礼可绝对不是来祝福的!
明显就是搞事情!
记得之前薛良说过,董怀兴早就和上官家搭上线了。
上次还要和上官云一起来搞自己。
可是那次自己好像没注意到他!
李龙图淡淡地抽口烟,平静下来道:
“嗯,我知道了,他在正门?”
“是的。”
“等我,马上过去。”
李龙图瞧一眼远处会场后面的休息室,那里是陈梦柯所在的地方,卢窈淑正在陪她,门外还有人把手。
于是他迈着步子朝会场正门走去。
今天必须万无一失。
他不能让自己和梦柯的婚礼出现任何意外!
……
来到会场的入口,李龙图就远远地看到一个留着马尾辫,脸上有刀疤的男人。
他走近后,眯着眼睛开口:
“董怀兴?”
“是我,呵呵。”
董怀兴扭动两下脖子,挒开嘴笑道:
“李龙图,你小子还真是有能耐啊!连上官家都收拾不了你,反倒是你把他们全都送进去了。”
“他们咎由自取。”
李龙图摇摇头:
“说吧,今天这个日子,你来找我做什么?”
“别给我找不自在。”
董怀兴听罢,嗤笑两声道:
“招不自在?很好很好。”
他摇摇头继续说道:
“你还记得叶缙吗?”
李龙图点点头:
“当然。”
“他是我最好的兄弟。”
“那又怎样?你想给他报仇?”
“没错!”
呼——
董怀兴说罢,直接扯开衣服扣子,露出腰上缠着的古怪物件。
旁边的张子荣一瞧,看着上面电线缠绕,不明所以:
“你特么带个电池过来干什么?要变身吗?”
王二狗眉头紧锁,抬手就张子荣来了一下,压低声音道:
“那特么是C4!”
“啊?”
张子荣慌了。
那玩意要是在会场门口爆炸,不说伤到谁,主要是传出的动静必然会让婚礼暂停!
这下麻烦了!
他们瞬间就没辙了,全都齐刷刷地看向李龙图。
只见他微笑着,迎风而立,嘴角叼着烟,子心切从容。
“你好像不害怕?”
董怀兴见李龙图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不爽,也大为不解。
“为什么要害怕?因为你身上的C4?”
李龙图反问。
“你特么别在老子面前装!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慌得一批!你知不知道这玩意的威力?”
说着,董怀兴掏出口袋里的遥控器,在李龙图面前晃了晃:
“只要我按下按钮,在场的几位就要全部上天!这个会场门口也会塌陷!你们的婚礼更是取消,而你……”
他指着李龙图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会常人没有的能耐,但在C4面前,你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呵呵,到时候,陈梦柯可就得守活寡!”
董怀兴说着,露出阴险的笑容。
场面顿时陷入僵局。
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饶是一向行事沉稳的王二狗,此刻心里也没了主意。
只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李龙图身上。
天空的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
让冬日里的连州市披上一层银装素裹。
李龙图望向天空,灰蒙蒙的,好似有鹅毛降下。
他把烟头掐灭,丢在旁边的垃圾桶里,忽然笑起来:
“搞不懂搞不懂啊。”
“当初叶缙和东瀛人合作,坑害连州市,你却还将他作为兄弟?”
“你难道没有原则底线?”
李龙图摇摇头,“算了,一丘之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