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村姑会说官话(官方语言),朱桢不由舒了口气。
假如语言真的不通的话,他就只能叫系统工匠过来了。
系统工匠同样配备着当前时代的所有语种,倒也是能够无障碍跟任何人交流的。
过来给朱桢充当个翻译器,那也是绰绰有余了。
好在,既然这个村姑会说官话,朱桢也就不用行那等麻烦了。
“这位姑娘,我不是什么仙人,只是一个过路人。”
朱桢笑笑,紧忙解释道:“方才在山脚处,我遇到一伙工匠,他们说是奉命要挖山开路,你们住在这里,恐怕要受到波及啊。”
此言一出,村姑不由脸色大变。
她看着朱桢一身道袍,觉得应该是个道士。
“道长,这话当真吗?”
“千真万确。”
闻言,村姑不由掩面痛哭起来,随即用着方言大喊大叫起来。
很快,几户人家全都鱼贯而出,看来这村姑是在召集所有人。
对此,朱桢倒是欣赏的很,这样倒也省去了自己挨家挨户说明的麻烦。
对于朱桢这个生面孔,大伙儿皆是惊讶无比,很多人都是将朱桢当成了活神仙,纷纷跪拜磕头。
朱桢极为头疼,一一阻止扶起,想要解释倒又知道对方听不懂。
好在村姑嚷嚷了几句,这些村民似乎也知道了情况,不再瞎跪了。
村姑紧接着又朝着村民说了一些话,村民们全都痛哭了起来,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哭个什么鬼。
朱桢猜测,可能是得知自己家园要被摧毁掉了,因此而伤心欲绝吧。
说实话,朱桢多少也是有些愧疚的,毕竟这是为了自己的私人目的,因此才要开采这片矿区,才导致这些山民丧失了家园。
只是,朱桢又不是什么恶人,他自然会补偿这些人的。
他早就想好了,补偿方案,按照人头数,一人赔偿一百两!
朱桢早已是今非昔比,可是阔多了。
别的不提,光是百货商店首日纯利润,大概就有个一万两,这还是在明锦没有发力的情况下。
山民大概有二三十人,算起来也就两三千两银子,根本不算什么!
这些钱跑去任何城市,那都可以随随便便买一套宅子,绝对比住山上要强百倍千倍的。
这样想来,朱桢甚至觉得自己还是做了善事来着!
大伙儿可算哭完了,村姑抹干眼泪,也是跑到了朱桢面前。
“道长,多谢您告诉我们这个消息,这些天杀的元贼,他们不打算放过我们,我们也不打算苟且偷生了,这便下山跟他们拼了!”
说这话的时候,村姑是咬牙切齿的。
至于其余村民,一个个也是瞪红了双眼,眼中浑然都是仇恨。
见状,朱桢明白似乎产生了什么天大的误会。
“不是,元人早被赶走了,现在天下是咱们汉人的天下,你们难道不知道如今是何天下吗?”朱桢忍不住问道。
此言一出,惹得村姑震惊万分。
她一把拉住朱桢的手,似乎是激动到了极点。
“道长,您是说,元庭已经覆灭了?”
“对啊,现在是大明的天下。”
朱桢哭笑不得,他可算明白了,这些山民怕是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下过山了,居然都不知道外界早已改天换日了。
不过也是,毕竟这个时代一没有报纸,二没有电视,三没有收音机。
像这些住在相当偏僻地区的人,的确很难获得外界的信息。
村姑激动万分,紧忙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知了村民。
村民们皆是欢呼雀跃,甚至不少人唱起了歌曲。
“道长,您应该跟工匠比较熟吧?能不能给他们说一声,再给我们一晚上?我们明天一大早便收拾东西下山,绝对不会给咱汉人自己的朝廷惹麻烦!”村姑激动到嗓子都快哑了。
朱桢虽说急着回去,但也不忍心现在就让人家离开。
哪怕这些山民可能没有值钱的东西,那肯定拥有着很多充满回忆的东西。
有时候,回忆往往才是最珍贵的。
无奈之下,朱桢点头应允了。
山民们又是欢呼雀跃。
村姑也是欣喜不已,忍不住道:“不愧是咱们汉人自己的朝廷,这要是换成元贼,哪里会这样仁慈,搞不好把咱们全都杀了!”
这倒也是,元朝时,汉人的地位甚至不如狗,便是这般的卑贱。
这也是为什么,元朝不到百年便灭亡的缘故,因为他不想着自我汉化,反而想着把汉人彻底毁灭,这不纯搞笑的嘛!
“道长,我们要举办庆典,您既然来了,也参与一下吧?”村姑如是说道。
朱桢想了想,反正现在也没地方去,还不如搁这里坐坐,偶尔也可以感受一下山里的生活嘛。
兴许是因为这是在这里生活的最后一夜了,山民们也不再吝啬,各种好吃的好喝的全都拿了出来,反正到时候下山也带不走,不如今天给造了。
朱桢也是沾了沾光,可以尝一尝这些别具特色的美食。
或许没办法跟系统工匠做的盛宴相比,但偶尔吃吃,还是别有一番风味在里头的。
篝火晚会搞起来了,朱桢也是欣赏着这些山民的舞蹈跟歌曲。
他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怎么这些山民的歌舞,满满一股子异域风情呢?
“姑娘,你们祖上是哪里人啊?”朱桢紧忙问了问村姑。
村姑答道:“我们是从莱州逃难来的,往来已有五十余年了吧。”
莱州?
朱桢愣了一下,思索了良久,都没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
主要古代跟现在的地名完全不一样,朱桢身为一个现代人,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那也是正常的。
“姑娘,你们这些歌舞是从哪儿学的啊?为何我以前从未见过?”朱桢疑惑问道。
说到这事儿,村姑显得有些支支吾吾,似乎难以启口。
“姑娘若是不方便说,那便不说了,纯当我多嘴一问。”朱桢尴尬道。
说实话,朱桢也就随口一问,毕竟总得找点儿话题聊聊嘛。
谁料到,朱桢这么一说,反而是搞得村姑不好意思了,觉得这样隐瞒是相当不好的。
于是乎,村姑还是做出了回答。
“道长,说来你可能不信。”
“我们跳的,乃是东瀛舞蹈。”
什么?
朱桢大为所惊,他总算搞明白了,为何自己会将这些山民的语言误认为是方言。
原来是东瀛话啊!
难怪听起来这么耳熟。
那么问题来了,这些家伙到底还算是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