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晚面对两人之间的你来我往不予置评,乖乖地站在剑身上,等待着目的地的到达,脱离苦海。
经过流云宗时,温羡仙出声询问,“这么久没见,要不要下去看看?”
“算啦算啦,以后总有机会的。”
有温羡仙这种顶级战力在,从前的那些顾忌也全不在了。
花未晚现在只要按照步骤,一点点壮大势力,找回遗失的上古魔物,重建魔界一事便可完成。
眼下最要紧的事是,帮助花翎羽壮大合欢宗,跻身顶尖势力,屹立整个灵武界。
沉默许久的厉狂澜不甘示弱,“以后我陪你一起去。”
......
还好,无双国很快到了。
望着下面繁华鼎沸的姬月城,花未晚想起上次答应的厉狂澜,带他来姬月城转转,但又瞧见一旁挺身玉立的温羡仙,念头又悄悄收了回去。
算了算了。
花未晚领着两人进了一处可以听书的茶馆,“你们先在这里等我,我去去便回。”
台上讲的是个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本来两人互不相让的气氛,随着故事里的婉转曲折,烟消云散。
他们沉浸在说书人时而低昂,时而起伏的嗓音,融入对方口中塑造的那个世界。
故事讲述了一对有情人的相遇,相识,相知,相爱,但却唯独没有相守。
女主角为寻找男主角断裂的残魂,上天入地,经历了十生十世的轮回,这才集齐男主角的残魂。
残魂破碎,修复艰难异常,女主角又以身为祭,让男主角得以重生。
重生后的男主角彻底忘却了女主角,他被女主角托付给以为得道高人,终日勤加修炼,最后成功飞升。
逆天而行的女主角,遭受天罚,堕入魔道。
最后惨死于男主角剑下。
最后女主角吐着鲜血告诉他,“只要你能好好的,我怎么都无所谓,阿衡,我爱你。”
面对女主角的深情告白,男主角心痛不已,电光火石间,那些尘封在灵魂深处的记忆席卷而来,将他淹没。
最后男主角殉情而去,和女主角下葬在一起。
沦为孤魂野鬼的两人,一起游荡到鬼界的鬼王大殿,在忘川河畔寻了份差事留在鬼界,保存着他们那些记忆,恩爱的生活在一起。
故事讲完,最先出声的是温羡仙,“爱至深处,竟是连性命都可以不要。”
厉狂澜尚且不能从故事的情绪中抽身,他无意识地端了杯茶,一饮而尽。
“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哪怕是化作厉鬼,镇压在鬼界永生永世不得再见天日,我也心甘情愿。”
温羡仙的目光浮上迷茫,他想要学会爱,爱上一个人,为的便是成就大道,渡劫成神。
他想要爱上一个人,为的是成就自身。
这种牺牲自己成就对方的爱,才是爱吗?
他必须要承认,他不是那么伟大又无私的人,让他爱上一个人可以。
但是为了对方牺牲自己,毁掉他现在所有的一切,他想他肯定做不到。
可想到故事中的那两人,他又忍不住羡慕。
他也希望,这世间有那么一个人,愿意为他牺牲一切,无私的,全心全意的爱着他。
脑海中浮现花未晚那张脸,温羡仙想了想,倘若她真为他做到那种地步,他试着退让一步,做些牺牲,是不是也可以?
......
安置好温羡仙和厉狂澜两人,花未晚大大地松了口气。
看着来往的人群,还有耳边喧嚣的叫卖,始终有口气压着的她,陡然轻松起来。
她来到一处摊贩旁,“老板,给我来个糖人。”
“姑娘要什么形状的?”
花未晚蹙眉想了想,也不知要什么形状,摆了摆手,随意道,“您擅长什么,便做什么吧。”
“我来为姑娘做一个吧。”
低沉带着冷调的男音从身侧传来,花未晚转头去看。
入目,一位身着暗紫色华袍的男人立在那里,手里拿着把漆黑折扇,衣摆处绣着大朵大朵的金丝彼岸花,隐隐流动着幽邃的光。
他唇角含着笑,却让人感受不到半点暖意,病态的冷白肌肤下隐隐透着暗青色血管,整个人仿佛纸做的似的,一吹就倒。
狭长的凤眸浸着点淡淡笑意,整个人透着点阴柔的妖异。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即使跟个病秧子似的的他,也是好看的。
好看到和她来到这里见到的那几个男人,不相上下,各有千秋,分不出伯仲。
花未晚没有拒绝,她笑着点了点头,“那多谢公子了。”
男人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白净,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
澄黄色的糖浆跟随着他的动作,在糖纸上留下流畅精美的图案,画面太过美好,花未晚看着看着便有几分沉醉。
画好后,男人举着做好的糖人,举到她的跟前,苍白脆弱的笑容里,竟有几分不符的孩子气。
花未晚看着那朵像花一样的糖人,忍不住开口去问,“这是什么花?”
“彼岸花。”男人说到这三个字时,低沉的嗓音里带着点缱绻,勾人的紧。
花未晚扫了眼他衣摆处绣着的金丝花纹,“和你衣服上的一样,你很喜欢彼岸花?”
男人不答反问,他往前凑了凑,笑得有几分莫名,“你不觉得它和你很配?”
花未晚往后缩了缩,形容礼貌而不失尴尬,“是吗?这么漂亮的花和我很配?谢谢。”
男人并未再多说些什么,把糖人塞到她的手中,对着摊主扔了颗灵石便走了。
他步履从容,透着点贵气。
花未晚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低沉带着尾音的男音传来,“我们有缘再见。”
花未晚看了看手中的糖人,冲他喊了声谢谢。
只是那人没有再回头,步子也不曾为她停留片刻。
还真是个奇怪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