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翎羽刚通知完紫沅长老事宜,正准备离开,余光突然一瞥,瞧见一角粉衣,目光顿时凝住。
他停住脚步,顺着衣角看去,女孩正歪头对他浅笑。
粉嫩的唇一开一合,脆生生地唤了声,“哥哥。”
再回神,对方已经冲了过来,双臂缠上他的后腰。
他只需微微低头,下巴就能轻易碰到她温热的发顶。
许是在紫竹林呆久了,她的怀抱带着股淡淡竹香,清冽干净而美好。
“长高了。”
花未晚松开双臂,抬头弯眼,“嘿嘿,个子确实窜的快了些,小九已经到哥哥胸口处啦。”
说着还调皮地踮脚比了比两人的脑袋。
瞧着她这副模样,花翎羽这段时日乱糟糟的心情也有了几分好转。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吃了两年的辟谷丹,馋坏了吧?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听到好吃的,花未晚刚想应下,想到许久未见的师尊,说:“我先和师尊打个招呼,两年未见,我这心中甚是想念那。”
花翎羽跟着花未晚又回到紫沅长老的清虚殿,两人好好叙了番旧,这才离开前往亲传弟子的统一用膳处。
眼下临近正午,前往亲传弟子食堂的弟子有不少,有些人认出花未晚,上前还打了招呼。
用膳期间,花未晚隐隐听见有些弟子在讨论什么任务,惨死,掠夺,以及炎阳宗。
炎阳宗?好熟悉的名字。
她凝神仔细听了听,了解了一些事情的大概。
怪不得她总觉得,今日的花翎羽有些反常,师尊也有点怪怪的,原来是流云宗遇到了**烦。
“此事本就没打算瞒你,吃完饭带你去个地方。”
花未晚也没了细细品味的兴致,抓紧时间把饭吃完,就跟着花翎羽离开了这里。
花翎羽召来一只仙鹤,他牵起一旁花未晚的手,纵身跃了上去。
仙鹤扑闪着翅膀,掀起的阵阵气流吹散天际飞腾的云雾,停在一处断崖前。
断崖下,一棵接连一颗,生机盎然蓬勃向上的枫树簇拥着。
放眼望去,漫山遍野都是黄红绿三色交织的枫林,步入初秋的红枫崖,虽抵不上深秋的热烈惊艳,但也是人间不可多得的美景。
瞧着断崖石碑上镌刻着的红枫崖三个字,花未晚轻念出声,“红枫崖?”
花翎羽知道她心中不解,袖袍一挥,眼前的红枫崖又换了一幅景象。
黄红绿交接的枫林之下,簇拥着的是一堆又一堆弟子,他们穿着统一白色的病号服,身上不同的地方还沾染着鲜红的血迹。
而在枫林间不断穿梭的弟子,身上穿着丹阁的统一服饰,手里端着各式各样的疗伤器具,以及各种开封未用完的丹药药粉。
“为了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梁鹜,这炎阳宗竟疯批至此?”
“不仅是因为梁鹜,梁鹜一事只是个导火索,炎阳宗的真正目的是整个青龙大陆。那梁芈早已不满足于区区一个四星宗门宗主的头衔。”
“流云宗同样是四星宗门,在总体实力上,丝毫不弱他炎阳宗,他怎么敢?”
“他和青峰宗联手了。”
青峰宗同样是四星宗门,这么以来,倒没那么意外了。
“他们欺人太甚,难道就没有其他宗门出手管管?”
花翎羽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小九还真是傻的可爱,保持中立他们或许还能留有一线生机,若是帮了流云宗,那可真是和那两个宗门站在了对立面。”
“青龙大陆近些年来没落,实力大不如前,千百年前人仙魔大战之时,五星以上的宗门更是遍地走。”
“如今元气大伤,星级一掉再掉,倘若是以前的流云宗,再来两个四星宗门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哥哥如今什么修为?”
“灵宗高阶,你呢?”
“灵王中阶,可现在我发现,根本不够。”
花未晚看着枫林中那些受伤的同门师兄弟们,拳头不自觉收紧。
“我带你来看这些,不是在给你施加压力,只是想让你知道,这段你不知道的日子,都发生了些什么。”
他掰开她紧攥的手指,十指交扣,“你也不必太过自责担心,听几位长老说,他们已经派人去寻那位消失了千年的师祖。”
“千年前对方距离灵神之境只差一脚,想必如今距离飞升只差一脚了。”
“等他来,天大的事也能挺过去,流云宗也会再次恢复往日的欣欣向荣。”
“那这位师祖寻了多久?”
花翎羽沉默了。
其实能不能寻到,他们心里都没谱,谁也不敢把全部希望寄托于一个消失了千年的老祖身上。
“我们先去拜见几位长老和宗主吧,见完他们,我再来这里帮忙。”
两人一路沉默。
系统:宿主若是想要救他们,还是不要寄希望于那位消失了千百年的老祖身上。
花未晚:我本来也没打算指望那个人,不过你为什么这么说?
系统:根据流云宗当前的伤亡速度来算,距离灭宗之日已经不远,还是对方在和他们玩猫捉老鼠游戏的前提下。
花未晚:如果我通过自杀,系统再次启动自我保护,是否能挽救流云宗覆灭的结局?
系统:......宿主可知,因为上次的自我保护,插手了除您以外的人,系统已收到处分惩罚。
闻言花未晚一愣,这她还真的不知道,系统君也一直没告诉她。
花未晚:那,救我的那个人是不是也受到了牵连?
系统:是的。倘若宿主再次利用自我保护插手他人事情,系统君便再也不能陪您,您也可能再也无法回到自己的世界。
花翎羽说,这会儿诸位长老正在宗主大殿议事,她这会儿赶过去,几个人一起看了,倒也省事。
花未晚站在大殿外,等着诸位长老议事结束。
望着远处无尽的云霞,她忍不住出神。
既然系统也没办法,那位传说中的老祖也靠不住,那流云宗这个劫数,究竟该怎么度过去呢?
花未晚头疼地叹了口气,心想:要不干脆撂下摊子跑路得了!
可下一秒瞧见几位长老看向她慈爱的眼神,她就舍不得了。
流云宗是她活了这么多年,除了和妈妈那个小屋之外,第二个让她感受到家的温暖的地方。
诸位长老和宗主也早已成为她为数不多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