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看到聂小晚之后，赵亮才发现他好像不是在做梦。
“你在看S所的浴室差点淹死，这里是医院……”
聂小晚简单地说了现在的情况。
“医院？嘶！”
赵亮挣扎着想起身，却发现身体疼得令他呼吸都艰难。
尤其是他的脸，又疼又痒的感觉让他想抓狂，他忍不住用手在自己的脸上抓了几下。
脆弱的脸皮居然被他这几下抓下了一些皮肉，赵亮看到自己手指上带血的皮肉先是愣了一下。
然后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在发觉自己的脸好像坑坑洼洼之后，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你别叫啊！会吵醒……”
聂小晚话还没说完，身后便响起了马明轩的脚步声。
聂小晚和厉知行无奈地对视了一眼，好家伙，这一句话都还没来及问。
“叫什么叫，吵死了！”
马明轩抚着自己的额头，一脸不悦地看向赵亮。
此时的赵亮就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整个人缩在病床上瑟瑟发抖。
眼睛看也不看马明轩一眼，只是一直无助地盯着厉知行。
“你的眼睛在看哪里？你看我，告诉我你在浴室里发生了什么？”
马明轩叫聂小晚他们来的目的就是想让他们叫醒赵亮。
没想到他们两个还真的把赵亮叫醒了，听看S所的同事说，赵亮进了看S所后精神状态一直很不稳定。
经常脑子不清醒，所以他一看到赵亮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盘问他。
“你干嘛？他才刚刚醒来，你看他这个样子适合回答你的问题吗？”
马明轩一靠近，赵亮便停止了尖叫，身体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两只眼睛呆呆地看他们。
聂小晚一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都要碎了。
这哪还是他们咖啡厅那个活泼阳光的大男孩！
眼前的赵亮就是一个饱受摧残的可怜虫。
“配合我们的工作是每个公民的义务，何况他还是嫌疑人！”
马明轩却不以为意，他知道现在就是问询的最佳时机。
一旦他们两个离开，说不定赵亮又会装死。
“你也说了他是嫌疑人，他也有人权。他才刚刚醒来，人还不是很清醒。我想单独和他说两句！”
厉知行凌厉的眼神让马明轩觉得自己好像才是嫌疑犯一般。
他眉头紧蹙：“不行，你们不能和他独处。”
厉知行闻言周身的气息一冷，嘴里不咸不淡地说道：“是吗？我的徒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严怀疑你们虐待了他。我怕你在场不敢跟我说实话，所以我想和他独处两分钟可以吗？”
“你放屁，我们怎么可能虐待他！”
马明轩因为厉知行不实地指控差点破口大骂。
“为什么不可能，不然你告诉我，为什么在浴室摔了一跤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个样子就算是医生也不能判定为摔伤吧！”
厉知行的话马明轩哽了一下，他妈的，医生给的判定确实不是摔伤。
可是看S所的同事们非常肯定地说他就是摔成这样的，他有什么办法。
要不是和那些同事熟到知根知底，他可能也不会相信他们说的话。
“赵亮，你愿意和他独处两分钟吗？”
马明轩态度软化转而询问赵亮的意见。
赵亮一双眼睛满是血丝，不敢和马明轩对视，只是看着床上的被子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现在回到沙发上坐着，你们可以拉起这块帘子。但是，不可以说一些诱导他不认罪的话，也不可给他一些危险的东西！”
马明轩一瞬不瞬地看着厉知行，他知道他们肯定不会伤害赵亮，可是为了避免发生意外有些事情必须事先说清楚。
“嗯，知道了。”
反正达到自己目的了，厉知行也没有再为难他。
马明轩退回刚刚的沙发上，临走的时候，随手打开了病房里所有的灯。
这样就是他们拉上帘子，他也可以通过帘子上的影子猜测他们在做什么。
刺目的灯光看赵亮不自觉地捂了捂眼睛，头垂得更低了。
聂小晚却因为这灯光的打开，感觉没有那么烦闷了。
可是这种好心情没有持续一秒，因为这明亮的灯光让她们的视线变得更清楚。
赵亮那张脸简直惨不忍睹，她看都不敢看了。
“阿行，赵亮的脸……”
聂小晚小声地问话还没说完就被赵亮可怜的眼神给打断了。
她慢慢地坐到赵亮的床前，温和地对赵亮说：“没事的，你的脸只是浮肿了，等过两天消肿就没事了。别担心，现在还是很帅。”
“真的？”赵亮充满希冀的眼神很聂小晚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
“真的，会好起来的！”
“会个屁！你的脸一时半会好不了了！”
刚刚才被安抚的赵亮听到老板的话，瞬间全身僵硬。
声音哽咽在问道和：“老，老板，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才对！那晚你和简洁除了拥抱之外还有什么亲密接触？”
厉知行板着脸问道。
“亲密接触？”这个问题一下就把赵亮问懵了。
他记得简洁好像，好像亲了他一下来着。
“简洁，好像在落水前亲，亲了我的脸一下。她本来是想亲我的嘴的，我躲开了，被亲到了脸……”
赵亮小心翼翼地回答。
“她亲了你？那天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厉知行快被赵亮气死了，这个傻子！
要是早告诉他，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我怕他们想歪，觉得我猥/亵简洁……”
“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了？她亲的你怎么是你的错了？”
要不是聂小晚拦着，厉知行真想给他一巴掌把他打醒。
“你别老骂他，他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他不是怕自己说错话，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吗？”
聂小晚边拉着厉知行边给赵亮说好话。
赵亮听到聂小晚的话感动得眼泪直流，老板娘简直就是天仙，他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你啊，你就帮他吧！你这就叫慈母多败儿！”
厉知行气呼呼地瞪了聂小晚一眼。
聂小晚听到厉知行那不恰当的比喻，脸都绿了，“慈个屁啊！我说的就是事实！你别吓到他，他已经够可怜的了。”
厉知行看到聂小晚骤变的脸色也觉得自己可能说得过火了一点。
于是他冷下脸说：“行了，你先看看认不认识这个女人！”
说完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把下午黄家两兄弟拼出来的画像拿给赵亮看。
赵亮才看了一眼，立马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拿开，快拿开！好可怕！好可怕！”
赵亮边叫，边往被子里缩。
聂小晚见状赶紧拉住他的手，结果赵亮伸手猛打聂小晚的手背，“放开我，放开我！”
他的力气的奇大，两三下就打得聂小晚的手背通红。
厉知行眉心一皱，一把抓住他的手，“照片我收起来了，你别怕！”
“小晚，你站远一点。”
看到聂小晚通红的手背，厉知行心疼不已。
聂小晚咬了咬嘴唇，“我不放心他……”
厉知行对她秋翻了个白眼，她的女人居然不放心他，这真是笑话了！
赵亮的状态不是很好，厉知行也没有时间跟聂小晚计较。
只能再次出言：“我在这里不会有事，你身子弱，你不走一会你就有事了！”
他的话成功让聂小晚起了身，她自己是个什么鬼情况，她比谁都清楚。
她默默地起身站到一旁，看着厉知行紧紧地抓着赵亮的手。
令她觉得神奇的是赵亮的在手厉知行的手里却老实得很，哪有打她手背时刚刚凶狠的样子。
“赵亮，出来，你不出来我没办法帮你！”
厉知行的声音就像有魔力一般，赵亮听到他的声音颤抖着身体从被子里探出头来。
厉知行看到他露出头，轻轻地用手大他的头顶上抚摸了几下。
赵亮原本苍白的脸色瞬间就少了很多，眼神也逐渐清澈了起来。
“老，老板，我见过她……”
赵亮说到那个她字时，声音轻得几乎无法让人听清。
厉知行闻言眼神一凝，轻声地问道：“在哪见过她？她是谁？”
“在，我在梦里……我也不知道她是谁？”
赵亮不敢回忆那些梦，一说起梦里他的眼泪就失去了控制。
“够了，你们已经说了很久了！他还是病人需要休息，你们走吧！”
就在厉知行还想问后面的事情时，马明轩那个不识相的人好像是故意的一般。
就是要赶他们离开，聂小晚见状打算和马明轩理论一番。
厉知行虽然也黑了脸，但是他拉住聂小晚的手往外走：“走吧，我们先回去吧！”
“阿行……”聂小晚有些不甘心。
“没事，先回去再说！赵亮你好好配合治疗，你会没事的！”
厉知行肯定的语气让赵亮忍不住点了点头，“老板，我会听话的。你们……”
赵亮还想说什么，却看到马明轩已经过来了，顿时想说的话又吞了下去。
“我还会来看你的，不要怕！”
厉知行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带着聂小晚离开了。
马明轩听到厉知行的话不禁有些好笑，这个姓厉的还以为他是谁，这里是他想来就能来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