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偿你十年只为一局,费尽心机,却走入最不该走入的网……
容钰愣住,封情剑再无法向前半分。
云千里反手握住剑刃,手腕一翻,在容钰未回神之际狠狠抽出封情剑,同时,右手放下长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印在容钰肩上。
容钰被震得后退几步云千里没有再给他时间,封情剑打出一朵剑花,一剑——刺穿自己的腹部。
剑从前腹插入,从后背穿出,剑上沾满了黑色的血,一剑,两洞。
容钰看着她的动作,没有阻止。
她嘴角溢出黑血:“这一剑,偿你叛主十年,明知我一心为尉氏一族平反,却知情不报。”
长剑抽出,血珠在空中飞溅,有一滴溅在容钰脸上她不管不顾,一剑,断青丝,尽情丝。
“这一剑,偿我痴傻十年,斩断青丝,此生,封情绝爱。”
抽出又一剑,断锁骨,一剑,两洞。
“这一剑,偿十年前救命之恩。”
“这一剑,偿七年前你孤身入破军,不顾生死求药之情。”
“这一剑,偿断骨续命之情。”
“这一剑,偿三年前,倾囊相授之恩。”
……
一剑又一剑,每一剑刺下,穿透身体,白衫早已被血浸染,白色,竟成了点缀。
云千里像感受不到痛一样,机械的重复着一样的动作,眼底,早已是一片死寂。
不!不要!
我后悔了,千里,我真的后悔了,我不逼你了……
千里,对不起,千里……
你恨我,打我骂我甚至杀了我都可以,我求你,求你不要再伤害你自己。
千里,我愿归隐,换你一世功名。
可你知道吗?你,还愿意接受吗?
他不知道,更加不敢说,所有挽留的话到了嘴边,全部归于沉默——悔吗?当然悔,可事到如今,再不可挽回,留下的伤口,纵使痊愈,也会有一条疤,再无法抹灭。
容钰的手撰紧,指尖划破了手指,血液渗出,滴落在地,形成一朵朵血色是梅花。
云千里刺进自己身体里的每一剑,都像是在生生地剥离他的心脏,鲜血淋漓,生剥皮肉之苦,怎能不痛?可再痛,都无法痛呼出口。
有些伤,伤在心间,外人不可见,内心早已创伤,补救不回。
皇帝亲封的锦衣卫首,何曾如此失态过?
云千里“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黑血,失血过多的身体再无法站起,她靠在乾清殿前的柱子上,嘴角艰难地扯出一抹笑。
第九剑,最后一剑,九剑,十八洞。
“最后一剑,偿……”我腹中胎儿,最后五个字,她没有说出口,手指缓缓地抚上自己的小腹,空洞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情绪,“我云千里半生谋划,终成一场空,以封情为誓,若有来生,不、回、头!”
一剑,刺穿小腹,黑色的血蔓延,其间,夹杂着缕缕殷红。
殷……红……
容钰的瞳孔骤缩,一股从未有过的慌乱自心底升起——殷红的血,那是,那是——怎么可能,明明只有一夜!
那一夜情难自禁,可,怎么会这样?
他……
他竟伤她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