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晓文的高烧持续了好几天,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她一直在做着乱七八糟的梦,一会梦到前世的丈夫抱着儿子,儿子正哭闹着:“我要妈妈,我要妈妈!”,一会梦到前世头发花白的妈妈哭:“我苦命的女儿啊!”,一会梦到王母娘娘说,“小绿,今天起玉儿就是你的新主人”,又说:“我把我的随身法器八宝凤镯给你了,以后就由它替母后保护你。”
姜晓文烧的稀里糊涂,分不清前世今生。
就在此时,姜晓文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叫到:“主人,主人快醒醒!”姜晓文迷迷糊糊的说:“你是谁啊?”奶声急道:“我是小绿,主人快将你的右手手腕放到嘴边”。姜晓文本能的听从了声音的指示,费力的把右手手腕放到唇边,只觉得一股清流顺着喉咙流到胃里,满身的燥热和疲惫一扫而空,全身八万四千个毛孔无一不舒畅了。
姜晓文睁开眼睛,看到了床边托着腮睡着了的妈妈。
她眼泡红肿,神情疲惫,睡梦中还拧在一起的眉心诉说着她内心的担心。姜晓文泪流满面,抽泣出声,妈妈立即睁开眼睛,:“晓文,你醒了!”“大夫!大夫!快来看看,晓文醒了!晓文醒了!”
一个穿白大褂的大夫带着一个护士快步走了过来,量体温,做检查。大夫说:“孩子体温已经降下来了,危险已经过去了,现在给孩子多喝水,吃食以清淡为主,以后要照看好孩子,发烧不退赶紧送医院,现在还好,烧成傻子就麻烦了!”母亲连连点头称是,千恩万谢的送走大夫,母亲连忙倒了一杯白开水,一口一口喂给姜晓文,边说:“孩子,你多喝水才能好的快,现在你感冒了,不能喝糖水啊(姜晓文在家无糖不喝水),先忍着点,将就喝点白开水吧!”
姜晓文更咽着说:“妈妈,你辛苦了!我已经好了,你不要担心!”
第二天,在姜晓文的坚持下,大夫再三保证自己痊愈,妈妈才给晓文办了出院手续。
姥姥,舅舅,姨妈都来看晓文,舅舅舅妈表达了没有照顾好晓文的内疚之情。姨妈也抹着眼睛说“俺孩子受罪了!”姜晓文再三保证自己已经没事了,几人才露出了笑脸。
舅妈和姨妈帮着妈妈去做饭,舅舅和姥姥在逗弄弟弟,晓文才有空打量起久违的老家。
一个高粱杆做的薄(一根根高粱杆串在一起,做成墙的样子),上面蒙着一层皮红色的粗棉布,立在北墙上,靠墙放着一张和北墙差不多厂的条几,条几下面是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一张暗红色圆形的茶托,茶托里有一个茶壶和六个茶杯,杯子里盛满了茶水。桌子两侧各一张老式的,和八仙桌配套的椅子。靠东墙边放着一张小方桌和几个小凳子,是一家人平常吃饭用的。东墙上挂着一家人的照片,依然是晓文记忆中的样子。最显眼的是弟弟的百天照,照片里的弟弟戴着老头帽,碎花套袖,穿着不知什么颜色的衣服,脸上有腮红。那时候的照片是人工搭的颜色,整个照片除了深深浅浅的灰色,就是人工搭的腮红。
看着看着,姜晓文眼中充满了泪水,是的,她不敢去看弟弟,她生怕已不是记忆中的人。弟弟是妈妈以外姜晓文最在乎的人。万幸万幸,弟弟和记忆中的一个样!
姜晓文忽的转过身,一把抱住姥姥怀中的弟弟,呜呜大哭起来!
只有姜晓文知道,此时,她才真正的面对已重生的事实,一切又能够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