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年代来说,天顺年也接着宣德,东西流传是有可能的。”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落款。”
"古代工匠做东西必然讲究一个落款铃印,神工尤其如此,这个圆筒外面的漆层上就有杨塌的落款。”
"在哪?”
众人全都放亮了眼睛想要看看这个在什么地方。
也不怪众人好奇,一般的工艺品上面有落款都是年代款,工匠款少之又少。
当然重要的原因就是一般的工匠没有资格留下落款。
或者留下后只是想让别人知道这是谁做的,想让自己有一件作品传世,仅此而已。
而能够有资格真的落款的工匠或者监理人,那留下的东西都是传世的国宝。
随便捡几个来说。
供春壶、子冈玉、姚高古、朱竹、鲍犀角.....
能够有这么一个落款,那都是在本行本业达到了巅峰水准才有的资格。
一般人别说是仿,就算是找都不一定找的出来。
至于杨塌,这个大多数宝友都没有听过了。
纷纷询问这人有什么特殊的。
叶君看着宝友的疑问淡淡开口。
"刚刚已经说过神工的事情,也说了杨塌是神工。”
"其实孟朝奉说漏了,明代最有名的神工其实是两个琢玉的神工。”
"陆子冈和姚高古。”
"陆子冈大家应该都熟悉,就不说了,可是姚高古要说说。”
"姚高古原名姚宗仁,当年是姑苏造办处的玉工。”
"乾隆曾经当年得到过一只高古玉杯,鉴定后认为是汉代的东西,可是又觉得有些感觉不太对。”
"想要好好鉴定一番,就找姚宗仁过来看看东西。”
"没想到姚宗仁看了东西就一句话。”
"这是我爷爷当年做的高仿品,用的是特殊的琥珀染色手段,历经数年做旧才成功!”
众人听了这话都懵圈了。
能让乾隆都打眼的东西绝对不是一般的物件吧?
"那是,皇室子弟,别的本事没有,可是看古玩什么的那都是一把好手。"
"从小见识的都是真品,这些东西,摸一把都知道真假。”
"能让他们都摸不清的东西,放到外面至少都是精品的高仿了。”
叶君插一句话继续讲述道。
"后来姚宗仁指出了家传的手段标记,又拿出了爷爷当年的笔记,这才让乾隆相信这东西真的是仿造的。”
"后来乾隆还专门写了《玉杯记》配了檀香木底座和黑漆描金的盒子传世记录这件事情。”
"那是这个故事啊?”
这文章常混古玩圈听故事的主顾也都清楚,听着话更加好奇这东西的铃印会在什么地方。
毕竟漆器和一般的东西不一样。
这可是通体光滑都需要打磨数遍的,之前叶君修复焦尾琴的时候,打磨的都要成透明状态了。
这要是藏一个铃印还真的藏不住。
"谁说铃印一定要刻在表面,藏得好的人,明明白白写出来都不一定认得出来。”
"比如眼前这个罐子。”
"杨塌就是大大方方藏在表面的,可是没想到这么多年就没人发现他的落款。”
藏在表面还没人发现,这怎么做到的?
众人听着话一头雾水。
他们刚刚放大看了半天,就没有看到任何地方是刻了痕迹的。
孟德更是将东西拿在手上以毫米级别的精度手动检查,高倍放大镜戴在眼睛上缓慢扫过,想要整个罐子都检查一遍。
可是怎么检查都看不到一点端倪。
"叶专家,这真的有问题吗?”
"你看不出来不代表没有,而且,标记不一定要留在表面,我说的还不够清楚么?”
众人听着话都愣住,不知道说什么。
这话说的和没说基本没有什么区别,可是看叶君的样子又知道不是说假话。
众人一时间全都揣测着这话的意思。
铃印不在表面,可是又存在?那还能在哪里?
"会不会在漆面下面?”
弹幕上闪过一条猜想,宝友们全都摇头表示不信。
"雕刻犀角罐子的人可能能做到留下落款,可是杨塌拿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外面应该已经留了几层大漆,这个怎么可能还在里面。”
"一定还是在外面?”
"我觉得应该是在某些一般人注意不到的地方,比如罐子的棱上面,或者是某些花纹角落!”
"之前叶神看的东西不是也有这样的吗?”
宝友说起叶君之前看的东西全都来了兴趣,猜测着东西。
叶君看不下去,出面。
"宝友,别猜了,这东西不是你们说的这样子。”
"孟朝奉,你还是按刚刚那个样子转动吧。”
"还转?”
孟德有些疑惑,不明白铃印和转动有什么关系。
可还是按照叶君要求重新打光。
白纸上再次出现晃动的蝴蝴,只是这一次,众人多看到了一点不一样的地方。
"右下角!那里有东西!”
一条弹幕刷过,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果然在白纸右下角,距离蠅蠅一段距离的地方看到一个微小的"景”字。
一笔一划,清清楚楚。
任画面转动,蠅蠅摆动,这个字就扎根在纸上纹丝不动。
"叶神,这.....这不会就是?”
叶君点点头,替宝友回答这个问题。
"这就是神工杨塌留下的印记。”
"把原来的漆层清洗干净,再重新上漆,把每一道落款的笔画藏在漆面之下,转动的时候才会出现。”
"很难想象古人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可是现实就是如此。”
"杨顼不仅做了,而且做的很不错,甚至到现在也没人注意到这个落款!”
"你们只是没有想过会有这个情况,所以,不怪你们看不出来。”
叶君说完,宝友们先是震惊,随后想到什么问出来。
"叶神,那杨塌这么做,岂不是已经知道这个蛾蠅罐的事情?他是怎么敢的?”
这问题出来众人也是很想知道答案。
毕竟偷了皇室的东西,只要没换朝代,可不管现在是什么时候,一样是要判的。
杨塌敢这么干,胆子不小啊!
叶君看着弹幕微微揺头。
"宝友,这就是你们眼光的问题了。”
"没听过一句老话么?舍得一身剧,敢把皇帝拉下马。”
"有胆子买宫里面流出来的东西怎么会没胆子把这东西保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