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当真要封那个外族人为外交官?”
皇宫,牧司陵与辞白等重要人物再次齐聚一堂,只不过这次没了公山奉、冷燕秋这类科研和文职人员。
“当然。”云帆边批阅着奏折,边缓声说道,“君无戏言,既然朕说出口了,那自然要做到。”
牧司陵神情出现了抹担忧,还有丝犹豫,时而张嘴又无奈闭上,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云帆头也没抬,“这里没外人,朕说了,在大铭,只要朕还活着,你们就别想着勾心斗角。”
牧司陵轻咳了声,凝重道:“陛下,您这样做,真的不会影响到大九州思想的推行,甚至是群情激奋么?”
云帆的动作一滞,随即抬起头,看着牧司陵露出分赞赏:“好啊,牧司陵,你能想到这一点,朕很欣慰。”
牧司陵微微摇头,拱手认真回答:“陛下尽心培养臣这么久,倘若臣还对此一窍不通,干脆一头撞死在柱上好了。”
云帆放下手中的奏折,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平静的说:“大九州思想的推行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我们不能成为第二个保守派。”
云帆的话,让在场大臣都是一愣,包括牧司陵。
“你们现在回答朕,大九州思想的精髓是什么?”
云帆目光扫过众臣,牧司陵低头沉思,辞白等人面面相觑。
他们还真没思考过。
“是一统。”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最先开口回答的竟是司巧泽,“陛下您提出的大九州思想,最精髓的部分就在于让九州的每个种族,都能从中找到自己的归属感。”
“不错。”云帆投以赞赏目光,“但这是大九州思想的作用,而非精髓。”
“再想。”
司巧泽这下也陷入了沉思,辞白等人就只剩下了两眼迷茫,相比较牧司陵这类经常向陛下请教的人,他简直就是莽夫。
“是……包容!”
忽然,一道苍老而虚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听到这声音的人都是身形一颤,云帆甚至当场站起,忙朝门口走去。
“苏老,您怎么来了?”
云帆亲自上前搀扶垂垂老矣,拄着拐杖的苏列文。
此时的苏列文精气神大不如三年之前,眼皮垂下,牙也不剩几颗,头上仅存的几根黑发也不见了踪影。
“咳咳……老臣参见陛下……”
“免礼,免礼!”云帆
一边搀扶,一边偏身急声大喊:“快给苏老赐座!”
苏列文眼露感激之色,在云帆的缓缓搀扶下,很不自在的坐了下去,
即便新礼都是他亲手推行普及的,但深入骨髓,跟了他一辈子的繁琐礼节君臣思想,还是让他很不自在。
“苏老,您怎么想起来找朕了?”
云帆关切的问:“您前几日不是大病一场,现在应该在家里好好修养,何必大老远跑来一趟呢?”
苏列文笑着连忙摆手:“老臣万不敢担陛下的一声‘您’,今日外国使臣到访,老臣于情于理也都应该来。”
“只可惜老臣身体有恙,终究还是来晚一步,还请陛下莫要咳咳……怪罪。”
“朕感动不及,怎么可能还会怪罪。”云帆拍了拍苏列文的肩膀,“何况婉儿与朕乃是夫妻,于情于理,朕都该叫一声‘您’。”
苏列文笑了笑,只道:“陛下,您还没说老臣刚才的答案是否正确呐……”
云帆笑了笑:“自然是正确的。”
“大九州思想的精髓,乃至根本,就是包容。”
云帆的话,依旧让其他臣子露出不解之色。
见状,云帆便继
续解释道:“所谓大九州思想,就是要让九州的所有人,不论国家,不论种族,都对九州产生如同祖国一样的归属感,荣誉感。”
“而要知道,在九州边境,是有很多长相甚至语言都与异族相近的种族。”
“这些种族如何判定是否为九州种族,是一件很麻烦,也很模糊的事情。”
“既然如此,不如就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
“也就是说,只要认同大九州思想,对九州产生归属感的人,都可以称作是九州人。”
云帆目光扫过众臣,看到他们脸上难以理解的神色,平静开口:“我知道你们觉得难以接受,但从现在开始,你们要明白一件事。”
“那即就是一场种族融合马上就要到来,文化的交融甚至已经开始,你们要做好这个准备。”
“否则的话,只能是成为新的保守派,朕推行改革的阻力!”
云帆的眼神忽变得无比凌厉:“而成为朕阻力的结果,想必诸位是清楚的!”
感受到云帆的眼神,被扫过的臣子无比打了个冷颤,即便是辞白都不能例外。
“好了,朕就说这么对。”
“你们只需知道,某些事情是
需要变通的。”
“这件事的根源其实很简单,现在大铭发现了新的国家新的文明,然而国内却没有能与之交流的人。”
“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这些国家都是大铭未来甚至现在潜在的敌人,为了了解,纵使做些妥协又能如何?”
“况且就算受到大九州思想影响的民众群情激奋,引发了极大不满,你们就不会瞒么?”
“那些贪官都懂得瞒,你们不会?”
云帆的话已经说的不能再直白,听的众臣都露出尴尬之色,最后还是辞白轻咳一声,站出拱手郑重道。
“臣定当完成此次任务。”
云帆随意摆摆手:“少迅司用来做这种事不太好,朕会安排暗衣堂去做,终究是上不来台面的勾当。”
“朕说这些只是想借机告诉你们,有些事不用让百姓们知道,甚至不用让底下的官员知道。”
“你们要记住,时代变了,随着工业发展,某些事情注定会随之改变。”
云帆的目光,投向了牧司陵:“所以,你们也要跟着改变!”
“包括朕在内!”
“否则的话,就只能被历史的洪流冲翻,再无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