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朔羞愧的低下了头,叹道:“是……是我错了,谢筱哥提醒。”
令狐筱拍了拍陶朔的肩膀:“没什么,多做事少说话,你只管观察,其他的事,交给我就好。”
“是。”
安慰好陶朔,令狐筱眼神瞥向一旁,忽然发现路边有个酒馆。
“里面坐坐。”
令狐筱给努尔巴使了个眼色,努尔巴会意,用膝盖猛然顶了铁木尔一下。
铁木尔忙转过头,令狐筱低声开口:“告诉逊德,去路边那个酒馆。”
铁木尔点头会意,低声给逊德翻译后,逊德不敢怠慢,立刻牵着自己那匹骆驼,走向了那间酒馆。
走进酒馆,也许因为是饭点,所以人确实不少。
“来两个下酒菜,一壶酒!”
逊德一声吆喝叫来了店小二,令狐筱眼神微眯,不正常。
北狄草原确实也有酒馆,但绝没有店小二,或者说压根就没有一间正式的饭店。
所谓的酒馆,也都是店家自营自销,从不雇人。
倘若这些还能用繁华来解释,可这店小二的穿着明显是大铭服饰,
令狐筱再怎么样也能认出来。
回过神,令狐筱环顾四周,突然发现四周的人,竟都在看自己。
或者说,看他们几个人。
令狐筱下意识握紧了刀柄,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店小二。
店小二反倒是面色轻松,弯腰笑道:“几位客官,是外地人吧?”
令狐筱当然是听不懂,他给铁木尔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低声翻译。
令狐筱听完,神情瞬间变得无比紧张,就差拔刀相向了。
“几位不要如此紧张。”店小二连忙摆手:“我们津泽城,并非像外界传言一样野蛮排外,实际上,我们王上对外地商队极为友好。”
铁木尔翻译,令狐筱听闻微微皱眉,狐疑的看了店小二一眼,扫了眼店里的其他客人,问:“那为何他们都在看我们?”
既然暴露,铁木尔也不比掩饰,直接翻译给了店小二。
店小二闻言又是笑了笑,开口道:“那是因为外地商队来了都是直接进入内城,鲜少有外地人出现在内城的。”
“况且,外地人在津泽城的地位仅次于普鲁人,可比我们这些平民高多了…
…”
“普鲁人?”听完铁木尔翻译,令狐筱眉头越皱越深,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罢了,先上两个菜再说。”
想不通干脆不想,令狐筱略有烦躁的挥挥手,反正这些情报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机密,以后有的是机会再探。
几人风尘仆仆,好不容易进城,也该休息休息了。
“诶,好的,您稍等。”
店小二鞠了个躬,态度极为恭敬,片刻,一盘酱牛肉、一碗炸花生和一坛子酒便端了上来。
“客官,总共十个普鲁银币。”店小二擦了擦手,恭敬笑着伸了过去。
令狐筱一愣,疑惑问:“普鲁币又是甚么?”
经铁木尔转述,店小二从袖口掏出枚银币来,笑着解释:“诺,客官请看,所谓普鲁币就是普鲁人用的钱币,当然,您要是没有,一个银元宝也能顶事。”
令狐筱一听,当即吓了一跳,紧接着怒了,拍桌站起:“你这是黑店?一个银元宝,呵呵,这可比抢的还挣钱!”
铁木尔喉咙滑动,硬着头皮给店小二翻译了过去,店小二听完也是不恼,依旧是笑呵呵的,似
乎早就见惯了这种情况。
“客官,并非是本店宰客,而是咱津泽城,确实肉贵酒少。”
店小二说罢,还扫了眼令狐筱,拱手道:“看样子,您是铭朝人吧?”
令狐筱微怔,点头道:“正是。”
同时疑惑:“你又是如何看出的?”
店小二笑而不语,只是说:“我们王上也不知为何,对铭朝商队很是友好,一来二去,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也就能识得了。”
令狐筱更为不解了,皱眉问:“不是说……津泽城与外隔绝么?”
“怎竟也有商队来往了?”
店小二闻言,犹豫了下,还是解释道:“实际上……确实如此。”
“我们津泽城的确像传闻中所说,基本上不派人外出,因为靠着绿洲,我们都能够自给自足。”
“但是时不时的也有商队因为沙尘暴误入津泽城,这时候我们就会根据王上定的规矩,对来自不同国家的人收取钱财,或是直接买下货物。”
“根据不同国家?”令狐筱面色古怪:“贵城王上,性格可还真是难以捉摸。”
店小二笑了笑
:“谁说不是,但王上和善的很,也没外面那么多规矩,动不动就砍头杀人。”
“当然了,这也是分人,如果是北狄王庭的人,不把他们的裤头都拿走,是别想过去。”
令狐筱听完,诺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回过神,从袖口掏出两个银元宝来,放到店小二手中,微笑开口。
“多谢指点,这两个银元宝就当做你的辛苦费了。”
店小二忙不迭的将其好好收起,又是鞠躬又是忙乎,说了一大堆客套话,还给几人加了个菜,才是离去。
令狐筱深深的看了那店小二一眼,叹道:“这人,不简单。”
“市井小民罢了。”努尔巴不屑。
“啧。”令狐筱瞥了努尔巴一眼,轻笑道:“他要是真是个普普通通的店小二,或者说这店真要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酒馆。”
“根据他的话看,他和这酒馆还能做内城普鲁人的生意?”
努尔巴沉默,往喉咙灌了口酒,烦躁挥手:“不想了不想了,动脑子的事交给你,我负责打杀就够了!”
令狐筱无奈,转眼看向陶朔,凝神问:“小陶,你对这个普鲁人,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