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军长,帝国一号用光了!”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投弹手站立绷直身体,高声道:“另一组的轰炸将在半炷香后结束!”
“嗯。”离渡轻轻点头,“轰炸结束后,开始撤退!”
“另外,派出一支小队,立刻给杜总军长传信,可以进行收割了!”
“是!”
铭鹏军的战术,是由云帆亲手指定。
和乌涂军很相似,都是以分成小组轮回轰炸的方式进行攻击。
目前来说,铭鹏军有一千人,也就是有二百个小队。
二百个小队分成五组,轮流进行轰炸,确保尽量做到无间隔轰炸,并减少一个地段的伤害溢出。
简单说,就是防止一个地方,被轰炸多次。
帝国一号的成本,还是要比普通战雷高上很多。
云帆给铭鹏军的标准是,每平方米不得轰炸超过三次。
当然,这个世界的人,并不理解平方米是什么。
但这不重要,不明白可以学,法家学院本来就是为了云帆手底下的文武大臣,乃至学士百姓能够听懂他所说的话,而创办的。
实在听不懂,那换听得懂的就好了。
而在另一边,濒北关中,杜自名也收到了离渡的传信。
“敌军大
败?!”
杜自名惊喜的拍桌站起,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快,命所有骑兵立刻出动!”
杜自名抄起头盔,戴在头上,兴奋的迅速小炮出营帐。
“本将要亲自领兵!”
“杜总军……”
“好了,别拦了。”
金文英面无表情拦下了想要阻拦的军长,淡淡道。
“能够亲手击溃甚至歼灭九州第一军,这等可以记录史册的大功,你要是拦下来了,杜总军长得记你一辈子。”
“哈哈哈!”
周围响起了善意的哄笑,厉行这时也站了起来,对金文英微微点头,对着周围军长抱了抱拳,认真道。
“潼里关之战,家父一时糊涂,丢了我厉家的脸面,所谓父债子偿,今日我厉行也随杜总军长会一会那镇北王军!”
厉行说罢,起身也离开了营帐。
“就知道去捡漏!”
也不知谁,不屑的暗骂了句。
声音虽小,可军营里安静非常,大部分人,还都是听到了的。
这句话,让军营变得更加安静了。
大部分军长都是低着头,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脸色很是难看。
而剩下的人,脸上则是同样的不屑,同
样的唾弃。
杜自名刚走,这军营里,便立马上演了一场好戏。
保守派与改革派,是绝对的水火不容。
“够了!”
金文英面含怒色:“说捡漏的,你现在大可也随杜总军长去杀敌!”
“不用在这说风凉话!”
按道理说,军营里几十个军长,他是最不应该站出来的一个。
毕竟他与厉行的关系,人尽皆知。
在结党营私如同死罪的大铭,这种行为太容易被人扣帽子。
但在改革派与保守派的争执中,正因为这层关系,却又更适合站出来替厉行说话。
因为保守派与改革派的争执,虽然人尽皆知,但陛下严禁党争,那就不能捅破这层窗户纸。
“好了好了……”
一道沙哑的男声,从角落传来。
金文英面色微变,听声音,应该是个老将。
老将,则就意味着是保守派。
“老夫,在这里做个主。”
果不其然,一个拄着拐,看模样年近七十的老将,拄拐走来。
这名老将眼睛被皱纹挤成就一条缝,长叹一声:“歼灭镇北王军这一大功,想必谁都想横插一脚。”
“但各位,你们也别忘了,镇北王
军就算发生溃败,也绝非寻常军队可以比拟。”
“并非是老夫倚老卖老,你们没经历藩王时代,不懂得……镇北王军究竟有多么强大!”
这名老将说着,眼中竟透出了丝恐惧来:“你们都以为今日的镇北王军是巅峰,可实际上,那时候的镇北王军,才是真正的战无不胜呐!”
“就连……就连朝廷收服的那支重骑兵,都……都是……”
“唉……罢了!”
老将重重的用拐杖锤了下地板,哀叹一声,似乎是在为什么感到惋惜。
军营,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老夫,与金军长的意思一样。”
老将抬起头,用眯成缝的眼看着金文英,沉沉道:“我老了,主持不了大局,也只是一名普通军长。”
“但老夫还是想说一句话,年轻人不要太气盛,不要为了军功,而就什么也不顾了……”
“只有命,才永远是自己的!”
“其他的,都毫无意义!”
随着老将此话说出,军营里大部分军长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金文英的身上。
金文英眼神微凝,一时有些疑惑,这时梁英临走了过来,在金文英耳边低声道:“金军长,刚才这位是服侍了三代铭王的宇文州,曾亲自领兵平定过藩王之乱。”
“得势之时,曾手握三十万大军。”
“只是……后来不知因为什么,不仅失宠,还被一贬再贬。”
“就连想要告老还乡,都被驳回……”
梁英临微微一叹:“讽刺的是,其人虽是保守派,但却还是因为陛下推行的新制,才成为军长,重新领兵。”
“不然,就按照之前的军职,顶多算是个营长。”
金文英神情逐渐变得严肃,看向梁英临的目光中透出分感激来。
梁英临对他点了点头,最后又低声叮嘱了一句:“宇文州虽然老了,还被贬落至此,但因为其人公正,并且对朝廷忠心耿耿,所以不管是改革派还是保守派,都对其极为恭敬。”
“甚至可以说是听从。”
德高望重!
金文英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了这四个字。
或许是因为新制推行时间太短,虽是平级,同为军长,但依旧有人能够指挥其他军长。
甚至金文英,都体验过了一次。
还有厉行的父亲,眼下的宇文州,都是如此。
厉雲风是因为背靠厉家和陛下,宇文州是因为德高望重,而他……
似乎是因为宁死不屈?
金文英忽自嘲一笑,或许是因为狐假虎威吧,毕竟当时的他,并没有说明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