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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三人并肩而行。
本来,李二狗两人是不愿的。
他俩一介平民,怎能和陛下九五之尊并肩行走。
这不是逾越吗。
但在云帆的坚持下,他俩也只能遵从。
“陛下,那老翁,是有问题吗?”
李三福小心试探问道。
“不仅有,还很大。”
云帆面无表情,缓缓道:“他自称自己来自胡家村,又不是猎人,还未进过城,那他又会怎么知道,往武城中一张兽皮的价值,恰好是五个铜板?”
“据朕所知,无论是哪个村的猎人,打到猎物,都会拖去往武城中贩卖,而不是在村中。”
“因为村子里根本就没有人能买得起。”
云帆眼神变得深邃:“就像他自己所说,他一年过六旬的老人,不可能会是猎人。”
“而他自己又说没进过城,这么多疑点,足以说明他有问题。”
“陛下您是怀疑他……是林家派来的人?”
李二狗惊声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放心,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云帆面色平静,无所谓道:“而且想必他们也没料到,朕会亲自来探查情况。”
“派出的这老翁,估计也只是为了牵动情绪,或者跟朕一样,来探风口的。”
“不过,无论怎么说,都能确定一件事了。”
云帆眯眼道:“拒绝搬迁的七座村庄的村民,
绝对被隐瞒真实情况了。”
“不然,朕不相信能够有村民拒绝搬到大城市,并经受住给予十两银子作为补偿的丰厚条件。”
“搬房还给银子?”
李三福面露愕然:“这……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这是朕刚下达的旨令。”
云帆解释道:“为了让拒绝搬迁的村民搬走,以及防止那些只会耕地的村民饿死,朕特意拨了一万两白银,用来补偿每户村民。”.
“当然,仅限于东城区。”
“那的确是有问题。”
李三福神情变得些许凝重:“十两银子,这在李家村足够一家人生活三年了。”
“一间石屋,也才不过三两银子。”
“不管是在哪个村儿,都不可能拒绝。”
“确实如此。”李二狗这时也补充道:“而且平时大家都是以物换物,很少用到钱,就算用到也是使用铜板。”
“大多数村民,一辈子都可能见不到银两的模样。”
“是时候去见见这王家村的村长了。”
云帆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沉声道:“李二狗,你现在立马赶到督武司,把十二武卫都给朕调来!”
“都调来?”
李二狗一惊,当了几天助理,三司内的官职,他都已经搞清楚的差不多了。
这十二武卫,单拎出来可都是相当于知县级别的存在。
而且个个都是二流高手。
都叫过来,陛下这是要?
李二狗完全不敢怠慢,道了声是急忙往督武司赶去,伴君如伴虎,即便他没读过书,也明白这个道理。
倘若误了大事,几十个脑袋也不够他掉的……
而另一边,云帆则是在李三福的带领下,快步朝村长的住所,也就是所谓的王府走去。
或许是受李武二的影响,东城区的村长住所,无论有没有实权,都会挂上类似“王府”的牌匾。
王府比起李武二的李府,并不算奢侈,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寒酸。
长满绿苔的台阶,被风吹的吱呀作响的府门,以及看着随时都有可能掉落在地的牌匾……说实话,随便从往武城找出来一间,都要比这所谓的王府“奢侈”不少。
云帆眉头紧锁,推开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吹到的府门,走了进去。
“有没有人!”
云帆走进府邸,直接朗声开口:“督武司副司长,奉命执法办案!”
“还请王家村村长出来配合!”
督武司副司长,这是云帆给自己包装的第二层假身份。
至于为什么不是司长,很简单,钱义因为失踪太过有名。
所以云帆为了防止这王家村村长真的是林家爪牙,从而被发现落了下乘,便借用了较为默默无名的副司长的身份。
“诶,来了,来了……”
一道虚弱中带着几分阿谀奉承的声音从院中传来,云帆偏过头,恰好看到一名七旬老人,正拄着拐慢步赶来。
云帆并未因这王家村村长是个老人而露出丝毫怜悯,公事公办的
走上前,拱了拱手,淡淡道。
“陛下有令,一切地方官员无论职位大小,都要登记在册,包括乡绅村长。”
“诶,好,好!”
王家村村长看起来颇为配合,陪笑着躬身不停的点着头,云帆皱了皱眉,从袖口掏出一本小册,严肃道:“姓何名谁?”
“姓王,名寻。”
“王寻。”云帆在册上写上两字,演戏么,就要演全套的。
“陛下说了,一切官员在登记在册之前,都要经过考核。”
云帆严肃道:“你年纪过大,按理说是不能登记在册的。”
“但本司长见你在村里德高望重,处理过不少事端,便为你破一次例。”
“只检查你是否有贪污腐败之情况,其他的,我概不过问,算你合格。”
“诶,好,好!”
“谢谢官爷!”
王寻脸上堆着笑,说着还让开了一条路,恭声道:“官爷您尽管查,查多久都好。”
云帆没有理会王寻的卑躬屈膝,直接迈起步子走进了正堂。
双目扫过正堂,不得不说,这王府内部,也是那么寒酸。
除了两把破旧的太师椅,以及一张蛀虫木桌,便再无其他。
但云帆,仍是仔细翻找着。
他刚才说的,的确都是真话。
毕竟他就是那个“陛下”。
将地方乡绅村长都登记在册并进行考核,这确实是他突然生出的想法。
而这王寻,正好
成他的第一个试验品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云帆也是想趁此查清,这村长究竟是同林家是什么关系。
王家村就这么大,他随便在街头拉个老翁都是探子,可想而知王家村被渗透成了什么模样。
他可不相信,王寻这个村长对此一无所知。
想要检验,自然就需要证据。
而前世的文艺作品告诉他,一切的堕落都来自权财交易。
当然了,倘若这王寻真是林家的爪牙,为的也只能会是钱了……
只是,这王府都如此破烂,这王寻又是个七旬老头,就算贪污腐败,这钱,又能花在哪?
房子破败,家具残缺,又是在村里不可能吃到什么山珍海味。
而且一把年纪了,不可能是为了女人……
思索着,云帆也从正堂来到了后院。
比起前院和正堂,后院就显得干净利落许多了,比较令云帆诧异的是,这后院有三分之二的面积,都种着一种竹子。
这种竹子宽大青翠,一看就不是凡品。
云帆偏过头,凝目盯着王寻,王寻感受到云帆目光,不慌不忙的开口道。
“官爷,草民一大把年纪了,没什么爱好,就喜欢竹子,平日里对着竹子吟诗作词,不知官爷有没有兴趣……”
“这竹子你从哪弄来的?”
云帆紧紧盯着王寻双眼,凝声发问。
“呃……从山上移栽的……”
王寻眼中出现了一抹惶恐:“官爷,这不犯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