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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清晨,总是会起浓雾,无数文人墨客以此为题,创下诗词流芳百世。
雾,在古人,乃至在云帆前世不少的现代人眼中,都是无比神秘的。
而在刹火河边,这浓雾就起的颇大。
“驾!”
云帆披着战甲,骑着乌涂马在平原上疾驰着,千名乌猎将士紧随其后,时形雁阵,时形一字长蛇阵,所过之处,尘土飞扬,地面都要震上三颤。
“陛……将军,过了这条河,就是颂贼的地界了。”
一乌猎将士指了指刹火河对面,低声道:“虽然颂贼主力全部出动,但肯定还是会有留下军队驻守……将军,三思而后行呐!”
“怎么,你怕了?”
云帆面色平静,勒马停下,大喝一声:“原地休息!”
整个乌猎军几乎同时勒马停下,声势整齐划一,纵是云帆,此时也不免生出几分自豪。
翻身下马,云帆给自己灌了口水,抬头看向这名乌猎将士,淡淡道:“要是怕了,自可离去。”
“陛……将军别误会。”这乌猎将士尴笑一声,“我只是……有点紧张。”
“紧张?”
云帆饶有兴趣的扫了
这乌猎兵一眼,旋即脱口而出:“王二虎,年二十有余,家中有老母,早年间和父辈上山打猎,练得一手好箭法,是也不是?”
王二虎怔住,惊讶道:“您……您是怎么知道的?”
“整个乌猎军总共才千人,还都是由我同意招募,朕要是再不了解,也就别当皇帝了。”
云帆淡若自然:“王二虎,你说你紧张,但据我所知,你可是乌猎军中少有的平民神射手。”
“平民神射手?”王二虎愣了愣神,随后憨憨的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陛下言重了,小人也只是因为打了几天猎,有些功底罢了……”
“穷苦出身的二流武者,可不是光靠努力就能够修成的。”
云帆又是扫了眼眼前的王二虎,轻笑道:“虽然看着黝黑瘦弱,但气质倒是不错。”
“谢,谢陛下夸奖。”王二虎有些受宠若惊,以至于显得有些束手无策。
“朕期待你的表现。”云帆拍了拍王二虎的肩膀,随即翻身上马,大喝一声:“继续前进!”
乌猎军迈过了刹火河,穿过平原丘陵,终于是在临近响午,驻扎在了距离颂军营帐不到三
千米的一处隐秘丛林。
此时浓雾已经消散的差不多,太阳高高挂在天上,阳光明媚,秋高气爽。
“陛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梁武夷与云帆站在一座小山顶上,梁武夷站在云帆身后,双目神采奕奕,满是兴奋之色。
“朕知道你在想什么。”
云帆背着手,望着颂军营帐方向,淡淡开口:“还不是时候,你是有武功枪法不假,但双拳难敌四手,小心阴沟里翻船。”
“不试试怎么知道……”梁武夷似有不服,小声嘟囔了一句。
“试试?”云帆转过头,满脸严肃的紧紧盯着梁武夷的双眼:“你记住,你是一名狙击手!”
“而狙击手最重要,就是谨慎!”
“属下知错!”梁武夷忙低下头,“属下也只是想立下战功,以报陛下大力栽培之恩!”
云帆摇了摇头,转过身去,没有再多说什么。
“哗……”
一阵秋风扫过,吹的云帆长发随风飘扬,配上云帆腰间的铭帝剑,宛若一名剑客。
“你知道朕为何要亲自率军驻扎在此地么?”
云帆突然问道。
梁武夷怔住,沉思良久,摇了摇头:
“不知。”
“因为朕要在此地,歼灭从我军营帐撤回来的残兵!”
云帆神情冷峻:“从而让他们知道,朕的地盘,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梁武夷有些惊讶:“您就这么信任牧指挥使?”
云帆没有回答。
梁武夷见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忙转移话题:“这个……陛下,我们驻扎在这里,难道不会被颂贼发现吗?”
“不会。”云帆轻摇了摇头:“颂军的兵力也不是无穷无尽的。
在临南三省他们就已经折进去了十万精兵,而现在又派出了十万,之前又陆陆续续折损了七万大军,现在驻守在营帐中的颂军,保守估计不超过五万。”
“可那也算是很多了。”
梁武夷面露忧色:“我们只有一千人,哪怕颂军只有一万,我们也要面对高于我们十倍的兵力……”
“仗不是这么打的。”
云帆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觉得他有必要给这名大铭第一位狙击手,更新更新思想了。
“那……是怎么打的?”梁武夷疑惑问道。
云帆瞥了眼梁武夷,走上前拿过其身后的神火铳,淡淡道:“知道么,这件武器的
威力,远远超乎你的想象。”
梁武夷眼神微凝:“这……陛下,属下当然知道。”
“自上次陛下您带我们击退恶狼,属下就已经不再认为,神火铳是加强版的弓箭。”
“而是一件真正可以改变九州的武器。”
“只是……”梁武夷说着,面色一顿,犹豫道:“那也不至于能够以一敌十罢?”
“毕竟我们的弹药并不多,弟兄们的枪法也……都并不怎么好。”
梁武夷这话可谓说的委婉,哪里是都不怎么好,而是十有九空。
“朕自己带出来的兵,朕当然知道。”
云帆说着话,拍了拍身上的落叶,随意找了块石头坐下,淡淡开口:“只是子弹的作用,不只是能够用来杀敌。”
“那还能用作什么?”梁武夷更加疑惑了。
“当然是掩护与威慑。”
云帆沉声道:“在真正的战争中,尤其是外面马上,一百发,一千发子弹,都可能杀不死一名敌人。”
“但是却可以瓦解敌军的士气!”
“没有人是不怕死的,只要敌军心乱了,生出怯意,那军阵自然也就乱了!”
“而军阵一乱,就到了杀敌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