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山楂丸子?”胡郎中拈着草药在晒盘里打开,放到柴垛子上晾晒着。
附近十里八乡的找胡郎中看病的人不少,有时候胡郎中只收药钱,不收诊金,因此,那些受过胡郎中恩惠的人,时不时的给胡郎中送草药,送柴,送炭,送菜之类的。
“我……”姜荷一时间记不清原主有没有吃过,她道:“我见姜婷吃过。”
胡郎中看了她一眼,想着这二年前的事情,她还记得呢?
他走进屋,打开药箱,拿了两个山楂丸子给她说:“送你。”
“胡爷爷,你怎么这么多丸子啊,这些都是什么丸子?”姜荷伸长了脖子看向药箱,药箱里各种各样的丸子都有,她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药丸。”胡郎中看她脖子都快伸断了,打开药箱,光明正大的放在姜荷的面前让她看。
姜荷的眼睛亮了亮,如果她将灵液搓进药丸里,大不了,就说这药丸厉害,谁也怀疑不到她身上不是?
“胡爷爷,这些药丸怎么做的啊?都有些什么功效?”姜荷笑脸盈盈的看着胡郎中。
“你问这个做什么?”胡郎中干脆往旁边坐了下来,见她这一副模
样,哪还能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我,我就是问问,感觉好厉害的样子。”姜荷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着,她也不是真的七岁小姑娘,她该怎么和胡郎中说,让他教呢?
姜荷拧着眉,巴巴的看着那些药丸,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落在胡郎中眼里,觉得格外有趣。
他行医几十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很多,孩童天真的,他也见过,大家闺秀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而乡野里的孩子,则更局促紧张,怯懦胆小,特别是女孩子,更是连说话都像是蚊子一样。
但姜荷姐妹不一样,姜兰性子就像是个假小子,姜荷呢,灵动狡黠,生动有趣。
“你想学?”胡郎中问。
姜荷巴巴的点头,丝毫没有掩饰她的想法,她说:“胡爷爷,我想学这个。”她的目光看向药箱里的药丸子。
胡郎中以为她想学医,他摸了摸胡子,说:“你可识字?”
“识得一点。”姜荷眼神有些心虚,按原主来主,是不认得几个字的,但她不是啊,她可是名牌大学生,怎么可能不认得字。
“那这个能看得懂吗?”胡郎中摸了一本书出来,递给姜
荷。
姜荷顿了一下,翻开书,就知道这是什么书了,草药书,各种各样的草药及它的用处都写得清清楚楚的,可,繁体字,认起来太别扭了。
“胡爷爷,不成,这个太难了。”姜荷将书放下来,她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大伯姜贵是读书人,她能偷偷跟着学点没错,但,认得太多了,那也太扯了。
“我来考考你。”胡郎中随手指了几个字,姜荷都认得,他又讲了三七的功效和模样,让姜荷复述,姜荷一字不漏的复述成功了。
胡郎中眼睛亮了亮,夸赞道:“记性不错。”
姜荷也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重生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发现,她记性不错啊!
胡郎中又讲了半夏的功效和样子,姜荷再一次一字不漏的复述了下来,胡郎中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他问:“荷丫头,想不想学医?”
“胡爷爷,我就,给您当学徒,打下手,专门帮您搓丸子怎么样?”姜荷笑嘻嘻的看向胡郎中。
胡郎中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没好气的说:“没出息!”
姜荷被胡郎中突来的怒气吓了一跳,她鼓着腮绑子说:“胡爷爷。”
“搓丸子这
就是最简单的活,谁都能干,我让你学医!”胡郎中是真觉得姜荷不错,心性好,这记性,假以时日,一定能学好的。
“不行不行,我干不来的。”姜荷一想到学医,就忍不住头疼,她喜欢打架,喜欢绣花,打架可以让别人不能欺负她,她心情烦燥的时候,绣花可以让她安静心神,但学医……
姜荷摇了摇头说:“胡爷爷,我要跟您学医,那不糟蹋了您的一番心意吗?”
胡郎中:“……”
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想收个徒弟,怎么就这么难呢?
“你就只想学搓丸子?”胡郎中看了一眼药箱里的丸子。
姜荷点头说:“嗯,我想学这个。”
“我可以教你。”胡郎中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姜荷,那眼中的亮光,让姜荷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她问:“胡爷爷,那,我要做什么?”
“拜师。”胡郎中的话音方落,姜荷就连连摇头说:“不成。”
胡郎中怎么游说,姜荷就是不松口,她越不松口,胡郎中便非想要让她学医了,虽然女郎中少,但并不是没有,她家这个样子,如果能学医的话,对她也是有好处的。
胡郎中抿唇说
:“荷丫头,要么拜师,我教你搓丸子,要么,拿着山楂丸回家。”
他没让她回家问方翠英,方翠英是个没主意的,姜荷倒是主意大,只要她愿意,方翠英巴不得呢。
“胡爷爷,我怕砸了您的招牌啊。”姜荷忐忑啊,但,很快,她就改了主意,她的灵液,本就是逆天之物,只要一息尚存,都能救回来,如果她会医,岂不是一个很好的挡箭牌?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姜荷直接朝着胡郎中拜了下去,一本正经的磕了三个头。
胡郎中:“……”
刚这丫头还死活不愿意拜师,这就拜师了?
胡郎中看着她一本正经的磕头,嘴角不由的翘了翘,他有个小徒弟了。
……
“什么,你拜了胡郎中做师父?”姜兰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小荷不是去送益母草的吗?难道送点益母草就拜师了?
不可能。
给胡郎中送草药的人多了去了,真要送草药就能拜师,那十里八乡有一半的人都是胡郎中的徒弟了。
“小荷,你快说说,是怎么一回事?”方翠英连鬼芋都没磨了,看向姜荷,询问着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