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时不时就会用低配版“堕落论”检查西格玛的情况。
遗憾的是, 对方并没有系统。
那,为什么和对方一起出现的纸条上有着“杀死黑衣组织BOSS”这段话?
而且还是日语。
一树将西格玛带上飞机,一路机体隐身飞回了米花町边郊的铃兰庄园。
从睁开眼就在流浪的西格玛面对六百亩的森林庄园瞪大了双眼:……
“西格玛,你先在这个家里学会日语和基本的自保能力。”
一树为西格玛专门拨出了一位机械女仆当家庭教师。
西格玛:从流浪汉到豪门精英少爷, 只有一个哥的差距。
一树带回西格玛的第二天, 按照计划参加了出版社的年会。
当晚回到家, 就遇到了等在庄园正门口的机车美人——
“贝尔摩德?”
一树摇下车窗打招呼,美人亦挥了挥手:“哟,榛酒,捎我一程?”
一树只能让贝尔摩德上了车,他也从副驾驶换到了车后座。
他单刀直入的问了:“突然来找我, 有什么事?”
贝尔摩德不满冷哼:“你还真是直接。”
“我不是绕弯子就能被左右决定的人。”
“这倒也是。”贝尔摩德点点头,而后双手环胸, 侧首问道,“雪莉开发出那个药了,对吗?”
“你是指致死且不会被检测出的毒药?”
“别敷衍我。”贝尔摩德瞪了一树一眼,“我是知道的, 那种能时光停滞甚至逆转的药物。”
“因为你也吃过?”
贝尔摩德深呼吸一口气,冷笑:“不愧是BOSS身边的红人,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其实是他抽卡拿到剧本后猜测的——一树瞥了一眼飘在两人中间虚坐着的黑鸦, 对贝尔摩德的猜想不置一词。
这在贝尔摩德看来, 就是默认。
不过她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倒也没纠缠。
“我要那个药。”
“要来做什么?”
“你管我?”
“BOSS如果允许你拿, 我倒不会管太多。反正你也是BOSS身边的红人, 直接向老大打报告不就完了?”
这话还没说完, 一树就察觉到了贝尔摩德身上所散发出的冷意。
“你讨厌BOSS?”一树根据已知的剧情猜测道, “据我所知, 温莎和克丽丝都是你,所以,你的时间也被停滞了……与组织有关……你被BOSS灌了那个药?”
贝尔摩德像是被戳到了逆鳞般,气质顿时阴冷下来。
一树一点儿都没吓到,反而笃定道:“我猜对了,你讨厌BOSS。”
“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要乱说,看门狗。”
一树愣了下,轻笑着感慨:“我在你们心里居然有这么个绰号啊。不过,我也只是为了自己在组织里的威信罢了。”
“要说对BOSS的感觉……我也不怎么喜欢他。”
贝尔摩德没接腔。
这话没法接。
黑衣组织里的人可没那么坦诚,都是千年的狐狸,谁敢
一树也没继续说什么——他只是想在千面魔女的心中留下一点点痕迹罢了。
——只要你对BOSS不忠,我们就有可能是好朋友!
黑鸦:微笑.jpg
贝尔摩德是刚执行完任务,受了伤,来距离最近的铃兰庄园避险疗伤的。
机械女仆们根据相关的医学知识对贝尔摩德进行了周全的治疗。
贝尔摩德在铃兰庄园歇了几天,养伤之余逗逗西格玛,在森林里散散步,试图寻找幽灵般的洛夫克拉夫特——并且一次都没成功。
这之后,贝尔摩德与榛酒的联系比之前几年的都要频繁些——而且她有理有据,是作为铃兰系列的读者来增加聊天话题的。
一树察觉出了贝尔摩德的试探。
这是好事。
***
来年春天,接到学分修够、能够顺利升入大三的学校通知后没多久,他的异能树也在樱花飞舞的时节,抵达了Lv.4的尽头,抵达了Lv.5的新境界。
【寄生操控】
正如其名。
在异能达到第五等级的瞬间,他感知到了之前从未有过的存在——
那是他曾以催眠之名、无意中种植在被催眠者精神世界中的触须幼虫。
【■■!■■!】
他听到了某种喜悦的、潮水般层层叠叠、从各个被催眠者的精神世界内发出的嘈杂呼唤。
他尝试着将那些嘈杂的声音储存进实体化的触须中,却发现那些声音已经无法伤害到他。
【为什么不去试着理解那些东西呢?】
理解?
那种东西,可以理解吗?
从有意识至今的所有时间内,一树都饱受异能的折磨,并不认为那些外神般不可听闻的声音是人类能理解的东西。
那只是对人类精神的伤害,是对周边所有人的精神污染,是作用于灵魂与精神的、高高在上的掌控与对人性和自我的否定。
所以,即使异能逐渐分级,即使掌握了催眠这么好用的技能,他也从来不会对心底觉得真正重要的人使用——
换句话说,被他催眠过的,皆为默认的棋子。
扯远了。
黑鸦绝不会给予毫无意义的建议。
即使内心抵触,一树还是尝试着去“理解”那些噪音。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在他完全沉浸于精神内在时,他所没注意到的外界,他的身体,逐渐被影子里伸出的触手包裹成团,彻底陷入了沉睡。
同一时间,机械女仆们收到了一条权限在榛酒之上的指令。
铃兰庄园地下工厂的轰鸣声被真空墙阻隔,铃兰庄园之上,女仆们携带各式电子眼机械臂,悄无声息的将整个庄园戒严。
有着深水鸽外貌的青年走进米花大学的校门,泰然自若前往导师办公室销假,正式回归大学学习生活。
深水鸽本人浑然不觉。
一旦试着接受自己的异能,试着去聆听异能的声音,他逐渐的理解了那些声音是什么意思。
那是可以被定义为“稚嫩”的声音。
祂们在呼唤着他。
发现自己在被注视被聆听被接纳的祂们欣喜若狂的呼唤着他——
【妈妈!妈妈——】
一树:……
?!!!!!